第一百八十五章 乱世之局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乱世之局

司马珏心下冷笑,看着怒瞪着自己的司马无缺,脸上是掌握一切的从容,却是另转了话——

“皇兄如今身居监国之位,自是国事繁忙,父皇皇后那边就由本殿代为探望了。”

“你!”

“对了,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倒不知皇嫂和我那侄女过的如何——”

“司马珏,你若敢动她们分毫,就带着我的尸体去上朝吧!”

“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她们自然也是好好的。”

看着司马无缺愤恨不甘的离去,司马珏这才敛了笑,“那边近日有何动静?”

闻言,他身边一个弓着身的太监便轻声回话,“皇后娘娘一直照顾着,不过皇上今晨又咳了血。”

“可有吩咐什么?”

“不曾。”

司马珏冷哼一声,边旁的太监便不敢出声。

老狐狸,看你能犟到几时!

柳相府

下朝后柳梦留已换了一身便服,虽已深冬,可他依旧一袭单薄月牙长袍。于亭中负手而立,手中摩挲着刻着复杂纹路的黑玉牌,一个月前,他被司马帝秘密召见,当他接过这足以号令三军的黑玉虎符时,似乎就预见了以后要发生的事。

所以近来朝中所有的变动,他其实都是知晓的,包括司马帝的打算,果然,这个帝王中意的只有那个已经离京的幺子。太子?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垫脚石。

他摸着黑玉牌的手慢慢停下,眸也随之深弥,这赌注押在他身上,司马帝也终是百密一疏了。好在,结果不会改变。

风来,那绣着墨竹的衣摆翩跹,容如月,而他的眸,安静淡然的如一块玉,静静看着墙一角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翠竹。

那样的背影,看着有些渺远,而他就如谪仙般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似思似怔。

那日与空缘所谈之言一遍遍在耳边回旋,乱世之局,终究,还是被打开了么?

脑海中倏地就闪现出一个倔强身影,眸间微微一震,良久,似是轻轻一叹,乱世之人,她本不该来。

“公子?”

金玉在后头小心出声,手里搭着一件雪白大氅,想是为某人而备。

再转身,刚刚那番神色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素的淡然,眼似是不经意从那一角幽竹掠过,淡淡落下最后一道指令:

“今晚便启程吧。”

夜·未央宫

司马凌霄半卧在塌,不过半月,这个曾睥睨天下的国主此时形容枯槁,鬓角全白,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病态,饮尽每天都会例行送来的汤药,淡淡问了句,“老四那边还是没消息么?”

戚皇后将瓷碗递给侍从,又接了湿巾替自己的丈夫擦拭嘴唇,摇着头,“看样子消息应该都是被拦下了。”

现在里里外外全都是司马珏的人,自从他们被软禁开始,所有的消息全都断了,若不是忌惮那不知所踪的虎符,恐怕司马珏早已干下轼父篡位这样大不逆的事了。

想起那虎符,戚式眼中掠过一记寒芒,再抬头,眼里亦是一派忧色。

“皇上,欣妍和千雅都还在他手里——”说着,语气微哽,握着司马凌霄的手已带着轻颤。

“别担心,现在那个畜生还不敢动她们母女。”榻上的人虽一身病容可不能稍减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安抚般拍拍她手,“我亲自为缺儿选的太子妃岂会如此不济?”

“可现在朝中大臣——”

“朝中有柳梦留,这点朕倒不担心。”说着他重重咳了声,接过锦帕拭嘴,上面已染了鲜红。

“皇上!”

他摆摆手浑然不在意,却是诡异了提了提唇,“凭着助力,却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那个位子,不是想坐就能坐的,哪怕名正言顺。”

言罢,视线一移,微微浑浊的眸中间或划过的精光就似有若无的闪进了戚皇后的眸,心中顿时一紧,直觉的他那句话意有所指,再看,他已微微垂了眸养神不语了。

就在戚氏心中惊疑不定时,司马珏已屏退了众人款步而来。

见那二人皆对自己不闻不问,司马珏也早已习惯,目光从那带血的锦帕上收回,心头微动,摸着自己掌中的圣旨便带了几分玩味。

“父皇,不问问今日朝中发生何事了么?”

床上的人闭着眸,似乎根本没听见。

“是儿臣的不是,既然父皇身体抱恙便颁了这道圣旨便好生休息吧。”

说着,幽幽踱到踏前,将圣旨一摊,展在他被上。

二人自然是熟悉司马珏这样的伎俩,太子监国便是他强按玉玺下的诏,如今故技重施自然得不到他们的回应。

只是戚皇后眼往圣旨上一瞥,却是经不住轻呼着站起了身来,“你!”

司马凌霄被戚氏一叫也睁了眸,一看上面的内容再是忍不住变了脸色,“你敢!”说着作势要撑起身,在旁的戚氏连忙去扶,一边给他顺着气。

许是终于看到老人脸上不一样的神色,司马珏心中压抑许久的郁郁便散了些,扯唇道:“既然你不愿交代虎符的下落,儿臣愚钝,只能从柳相和四弟下手了。”

看着那向来冷眼相待的父皇终是气急的撕了圣旨,司马珏嘴角继续拉大,也不在意,又从另只袖中取出一模一样的圣旨,自顾在御桌前坐下,“经查实,柳梦留暗中结党营私欲谋朝篡位,当诛九族,漱涟王身赴疫病之区,不幸殒身,其掌下所有兵力由三皇子暂管。”说完,他将玉玺微微盖下,自始至终,嘴角的弧度都不曾落下。

转向床边已然说不出话的人,低低一笑的间刻,嘴角带过一丝嘲弄,“此二人皆是朝中栋梁,你说,儿臣又怎会不在意?”

看着他怒极的要掌掴而来,他冷嗤,一把抓下,语气忽的变得诡异莫名起来:“你猜,柳梦留到底是哪一边的?”

司马帝的眸一下子瞪大,其中闪过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司马珏这才心情很好的弯了眉眼,“你以为,我是怎么得到朝中绝大部分大臣的助力的?”

司马帝皱了眉,司马珏笼络了宛妃的旧势力这他知道,可难道还不止于此?柳梦留他——

似是猜到他所想,司马珏弯下身,替他拢好衣襟,“不错,这其中柳相自然功不可没,所以儿臣给他定的罪名可丝毫没有不实之处。不过他一会儿帮着四弟一会又帮着我一会又成了父皇的心腹,”他虽笑着,眼里却没有丁点笑意,“父皇,柳相在想什么,你知道么?”

说完,他退开一步,眼瞥过同样一副震惊着的戚皇后,冷笑一声,走的毫无留恋,将身后的惊呼隔绝殿外。

漱涟王与其王妃一行人是在一群村民簇拥不舍中启程的,平安禧欢一前一后骑马护卫,当中的马车内,漱廉王妃一路摆着手跟村民致意不用再送,漱涟王心疼妻子,自然搂了她细声宽慰。直至村民都留步了,这才放了卷帘靠着男子不语。

走出一段路了,行队中才分出了两个人,脱离部队朝了另一方向而去。

而另一个方向的数十里之外,司马默驾马狂奔,他是从夜里就出发了,而待墨一行则是等到翌日再出发。一夜未眠似乎于他无丝毫影响,只是素来微微勾着的唇此时却是紧紧抿着,看着有些不愉。

不过能让他有这样表情的怕也只有一人了。他早他们半日出发,对洛霏他自是有诸多不放心,不是感受不到她带着闪躲的避拒,纵使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可他该死的清楚这个狠心的女人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她还没有爱上他。这个认知让他数度气结之余却也无可奈何。回想着临别前交代她跟着浅意暂避潋滟山庄的事宜时那小妮子一副乖巧的样子,他忽的有些吃不准她究竟会不会真的半路改了路线去追寻她所谓的自由了。

“该死!”

他忽的低咒了声,狠抽了鞭子,马蹄奔的飞快。恨不得立马飞奔回京解决了司马珏再好好教训她。

要是敢跑,看他到时不扒了她皮!

“啊湫!”

“怎么了,莫不是受寒了?”

此时正被某人问候着的女子搓搓鼻子,搓了搓手,“没事,浅意,照我们的进程什么时候能到潋滟山庄?”

“翻过那个山头,再走上三日差不多就能到了。”浅意面目冷淡,喂着马。

从她指向的山头收回视线,洛霏点点头,“那司马默什么时候会到京都?现在那里都被司马珏掌控着,重兵把守,他一个人没问题吧?”

听她直来直去的称呼主子已然成了习惯,回头,见她眉宇间浮着担忧,她的语气仍旧淡淡,不过在她听来着实放心了不少,“千里驹不比常马,估计我们到山庄的时候爷应该就到了,若说还有什么不稳定的因素,”她抬眼看她,“你只要安安分分等到爷解决了大事回来接你就好。”

这话说的,整的她就是一不定时炸·弹似的。

洛霏瘪瘪嘴,不再说话,稍作修整后二人又马不停蹄出发。

而京城,已经上演着一场变天。风起云涌,全国的百姓被司马珏颁下的那道圣旨给震惊了。柳相变节,战神病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打击恐怖的消息?

而与那道圣旨一同惊诧人心的,还有那夜柳相府突然涌起的通天火光,就在圣旨下达之前,偌大的柳相府淹没在一片火海。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众人唏嘘心悸的,不仅是那昔日辉煌一朝覆,还有那同样被付之一炬的柳府上下一百二十几具焦骸。曾经尽得天子宠信的青天流云般的少年,就这么没了?以这样类似于畏罪自杀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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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香后:朕的皇后谁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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