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安水泽的过往
面对少年的质问,安水泽平日威严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深深的自责。他不是普通的魔族,也不是冷血动物,对于人类的感情他非常了解,这些人类为了真正的爱情,亲情,友情可以舍生忘死,他对这种力量充满敬畏,也是他最想得到的,可惜身份的问题,没能让他得偿所愿。
“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把你救回来但是我只知道,他们是一介平民,如果你不出现。一切都可以回到原来美好的生活,可你,究竟为什么要打搅我们的生活!”冷语仇恨的看着冷漠的安水泽,毫不客气的怒骂道。
安水泽没有发怒,更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的看着冷语发泄般的质问,如果能够赎罪,他不介意被这个少年骂上一整天,他心中有愧,无以为报啊!
密室里,外表狰狞而可怖的安水泽正沉默的站在一个人类少年面前一言不发,而那个平凡的人类少年完全不知道畏惧为何物,语气很粗暴的对着安水泽歇斯底里的咆哮,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吃人,感觉两人的身份互换了一样,好像冷语才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安水泽,这种离奇的画面真是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这一幕要是被安水泽他的属下看到,估计一个个会惊得眼球掉落一地,什么时候,冷血君王这么和善了,太让人惊讶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指着鼻子骂都一点也不生气,简直匪夷所思,让那些名不副实的传言见鬼去吧!
“混蛋,我的朋友,我的族人,我的父母还有我最亲爱的弟弟都死了,因为你我一无所有!失去了他们,你让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冷语瞪着高大的安水泽大声咆哮道,巨大的回声震得密室里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耳膜都震得发疼,血红的眼神似乎要吃人,痛苦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最后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
冷语几乎指着安水泽的鼻子骂了几个时辰,对方的沉默让他的心情得到了巨大的发泄,当这股怒气消散之后,他的身体顿时瘫软了下来,好几天滴水未进让他的身体很虚弱,现在正气喘吁吁的靠着冰冷的山壁流泪,再也不说话了!
看着这个精神已经崩溃的少年,沉默了许久的安水泽顿时静静的道:“许多年以前,我还是一个幼儿的时候被丢弃在了山林里,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多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不恨他们,反而因此却感到很幸运。”
“因为父母残忍的扔弃,上天却给了我一对世界上最善良的父母,他们夫妇是普通人类,是我们魔族憎恨的人类,可笑吧,在我们魔族眼中,你们只是低贱的奴隶,是美味的食物,然而却是你们人类将我抚养长大!”
冷语脑袋低垂,眼睛冒着血丝,憎恨的盯着带着威严气势的安水泽。
“男的是樵夫,女人则是荆钗布裙的老妇,他们膝下有一儿一女,当时年龄跟我一样大!”秋水泽没有看虚弱的冷语,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个经典的故事一样,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是他自己。
“我当时被抛弃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眼看就被周围的野兽撕碎吃掉,却正好被打柴的樵夫救下,为了赶走几头野兽,他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将外表丑陋的我抱回了简易的家里!当时他的妻子,见到我奄奄一息的时候,顿时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典当,去人类的药剂店,买了疗伤药剂给我服用。得益于他们的精心照顾,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冷语背靠冰凉的石壁,听到安水泽的自言自语,渐渐被他的故事吸引住了,看来,这个外表宛如恶魔一样的家伙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故事。
“这个老年夫妇真的很心善,当时他们家里还有一儿一女,宛如没有他们的话,我当时还可以相信,他们是把我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情况并不是这样。我的出现,顿时给这个穷苦的家人增添了巨大的负担,但是,樵夫夫妇并没有把我赶走,依旧把我留了下来,跟他们的孩子一样照顾着。只是樵夫干活更加卖力,为了打更多的柴赚钱养家,老樵夫时常日以继夜的劳作,因此也患下了严重的病疾,可是,这并没有打到内心坚强的樵夫,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樵夫只是一个普通平民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坚强!”安水泽说得很慢,仿佛沉浸在以前美好的回忆当中,他冷漠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情。
冷语听到这样的故事,眼神里的血丝渐渐的消退,目光也不再那么凶狠了,甚至有了几分认真聆听的态度。
安水泽没有理会冷语心情的变化,仍然自言自语般继续道:“当时的我外貌非常丑陋,时常受到夫妇孩子的挤兑和嘲讽,因为我是魔族的后裔,是人类的仇人!孩子刻薄的话每次都让我很伤心,然而老妇却为了维护我,居然对他的孩子进行责罚,对我极是照顾。几年下来,我长大了许多,外貌也更加狰狞可怖了。毕竟是魔族的后裔,与人类的审美观有着巨大的差异,所以,为了躲开邻居的嫌弃和议论,樵夫夫妇带着我和他们的孩子搬进了山村,生活照旧!”
安水泽顿了顿,看了看冷语清澈的眼睛,嘴角多了几分笑意,缓缓道:“不久,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发动了,这是人类与魔族的较量,无数年的恩怨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战争的爆发让整个大陆陷入一片混乱当中。而我,多年的人类生活,让我这个魔族的后裔渐渐融入人类,和樵夫夫妇一家在一起很幸福,老妇的贴心教导让我学会了穿衣吃饭,学会了读书写字,甚至还学会了砍柴,那时的我真的很快乐!”
“虽然每顿清茶淡饭,甚至还吃不饱,但是过得很充实,很舒坦!不过这样的日子究竟还是受到了战争的影响,在人类的领土里,不允许出现一个魔族,这是人类最高领导者为了防止尖细混入,进行的高压手段,而我这个外形丑陋的魔族自然被那些以前用心不良的邻居给举报了,后来得知消息的人类高层知道,顿时派出了军队围剿樵夫一家。樵夫一家被侮认为是魔族尖细,直接被屠杀干净,本来我也是要死的,谁知道最后关头,垂死的老樵夫替我挡住了刺过来的刀剑!”
听到这里,冷语被仇恨填满的内心得到了解放,不知不觉被安水泽带入了这个感人的故事中,甚至,心底产生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然后了?”冷语下意识的接过话,语气有些冷淡。
安水泽诧异的看了一眼他,僵硬的脸庞多了几分感叹:“那一瞬间,樵夫一家的死让我愤怒得失去了理智,也在怒火中觉醒了身体里潜藏的力量,轻易的将那些围剿樵夫一家的军队屠杀了干净!我在血水中,抱着樵夫的尸体痛哭,当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杀光所有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边的冷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仿佛身边的空气都变冷了!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自己是被人类抚养长大的,欠着人类一份恩情。那时自己也知道,人类的世界回不去了,这份恩情自己记着就好,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人类比较友善,而你的父亲为什么当初会救我,也是我之前偶然救过他。后来我被对手追杀导致重伤,上天让我跟你父亲开了巨大的玩笑,最后居然被你父亲救了下来,幸好你父亲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家伙,懂得知恩图报!”安水泽自嘲的笑了笑,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听到这里,冷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父亲与安水泽之前还有着这样的故事,怪不得一向憎恨魔怪的父亲会将安水泽救下来,原来是一报还一报,看来之前的一系列谜团也因此真相大白了,这个时候,冷语对安水泽的仇恨一下子冲淡了许多!
父亲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啊,知恩图报才能说明父亲是一个品德优良的勇者。而这个安亚泽内心对人类应该很和善,虽然魔族与人类彼此憎恨,但是这个家伙却是个异类,他因为被人类救活,所以对人类一直抱有好感。
冷语好像记得,父亲就在几个月之前在森林受过一些轻伤,回到家的时候魂不守舍,整天唉声叹气,仿佛受了很大刺激一样。母亲为此担忧了好几天!那时,冷语心里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父亲精神如此恍惚,估计,那个时候,父亲与安亚泽就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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