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言四起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花昔夏,瞥了眼那个颇为得宠的廖姨娘,对方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那一双眼睛如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似笑非笑之际,摄人心魂。
纵然生育了两个孩子,廖姨娘的身材也是一如既往的好,风骚而饱满,将浅紫折枝花卉褙子撑的风韵,象牙色马面裙下的孔雀开屏彩色绣鞋一颤一颤,上头的金线晃的人眼疼,于是花昔夏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但凡大家子弟,在未娶妻之前,身边只有通房,以表示对未来夫人的尊重。自己的身份,妻是绝无可能,若是妾,通房又太低,更像是一种折辱。
折中为姨娘很好,可偏偏李远翰并未有妻子,若是提前有个姨娘,将来择亲极为不便,还容易造成妻妾之争,所以廖姨娘这提议给名分,可以说将人推进了两难之地。
有了前世的经历,花昔夏是绝不肯做妾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欠了欠身。
“医者仁心,素来有‘外不避医,内不避亲’的说法,在我眼中,病患既是病患,不分男女。既是如此,何来男女大妨之说?若真那般地较真,在座的各位岂不要避医了?”花昔夏说得头头是道,嘴角始终轻轻上扬。
廖姨娘嫣然一笑,“好厉害的一张嘴,寻常的医女哪来这般伶俐口舌。”
“好了。”陈夫人切断两人的对话,和蔼的对着花昔夏点头,“花小姐说的有理,寻烟,你带着花小姐暂居潇湘院客房吧。”
一个端庄的婢女脱列而出,盈盈一拜,轻声对着花昔夏说:“花小姐请随奴婢来。”
花昔夏跟随而去。
廖姨娘一见没了她的事,干脆也起身告退,莲香立刻仔细地扶着她,两人大摇大摆离开。
她恃宠而骄也不是一日两日的,眸光流转间,看谁都不屑,莲香有心讨好,谄媚道:“那个女子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有心抬举她,她偏偏装傻充愣,不对,她也许就是个傻子。”
“我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有心抬举,那她愿意不愿意,都得给我收着。”廖姨娘眼神幽深,身姿摇曳,裙摆逶迤,像是在湖面荡出一道水痕,留下痕迹与声音回荡,“花小姐初入府邸,少不了受人欺负,你去告诉那群眼皮子浅的奴才,这女子是大少爷带回府的,日后有的是福气和造化,都用心点。”
莲香了然,笑着应下。
而另一边,正厅中,自打廖姨娘走了,其余的妾室都坐的不安稳,犹豫良久,也都有样学样,纷纷离开。
李远翰一直垂首,直到人都走干净,他这才坐下,沉声道:“往日里廖姨娘可没这么嚣张。”
陈夫人揉了揉头,身边伺候的婢女寻雾明了,立刻熄了桌边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的振灵香。
“还不是老爷要过继旁系子嗣给她,有了依靠,自然一副嚣张的样子。”寻雾低声说了一句。
陈夫人转了转手腕上的檀木佛珠,慈眉善目道:“你父亲年纪大了,越发的糊涂了,那亲戚除了是一个姓氏,能追述到一个祖宗上,血缘关系淡的不能再淡了。叫这么一个人来,以庶子的身份分李家的东西,不是白白把东西送给外人么?而且那李远道瞧着也不是什么好人,都不如把这些钱财用来修建寺庙,施舍乞丐,也能积攒点福报。”
“母亲说的是。”李远翰纵然不以为然,却也要附和着,“只是苦了母亲,瞧着她那飞扬跋扈的样子。”
陈夫人扶了扶有些滑落的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眼眸平静如水,“我常年在佛堂,连请安都给她们免了,便是作死也作不到我眼前,只是你带回来的那姑娘还是好好照顾着吧,她这心思一天比一天大,还寻思要插手你的婚事,只怕瞧着花昔夏不会顺眼。”
李远翰想到花昔夏的刚硬,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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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内占地极广,柿树绿阴合,王家庭院宽,在潇湘院前面,有一湖水,乃是从院外引进来的活水,湖面清幽,里头小鱼小虾好不快哉,随意的一摆尾,就致使湖面泛起涟漪。
花昔夏捏了一把鱼食,瞧着百无聊赖,实际上却是别有一番心思。
前世这个时候,正是两个皇子争斗最凶的时候,许多大臣都站了队,把身家性命压上去之后,各个使足了劲推着自家主子上位。
而李家所支持的便是四皇子,等着新皇登基,李老家主便病重,一命呜呼。曾经商若杨去参加葬礼,回来后酒醉曾说,李家主不过是一直在拿药吊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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