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失火
黑衣人们相视一看,皆不再多话,领了命便静默地退了下去。
李珏立于窗棂前,目光幽幽,呐呐自语,“凰医馆啊凰医馆,莫要怪本官,要怪就怪你们得罪的乃是皇室中人。”
几近傍晚,凰医馆外院前闪过几个人影,本守在凰医馆外南慕琛的暗卫忽而机警地看向外院。
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几个面生之人鬼鬼祟祟,几人顿时出动,前去后院逮人。
“分头行动。”
飞鹰在先,冲进外院时,发觉人已离去,他咬了咬牙,目光阴桀,施展轻功直飞上屋檐,朝最近落下的一人影方向而追。
而藏于外院的一黑衣人自始自终未曾露面,见引开了一直暗中藏着的一帮不知身份之人,他连忙将火匣子丢于方才放好的燃物中,随后飞快离开。
青木睡在外屋的小宅院里,听到外院有响动声,揉着惺忪睡眼开门去瞧,去不曾想外头已燃起了熊熊大火,他顿时惊慌,连忙扑进火中抢救丹药。
“大小姐,不好了。”
柳南依自碧落轩案台前翻看着医书,恍而见茯苓急匆匆前来,遣散了所有人,这才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南依顿时面色一震,立刻起身,奔至后屋,神色清冷,“茯苓,寻我的夜行衣来”
茯苓犹豫不决,随后焦急说道:“大小姐,这么晚了,您若是去了,怕是会露了行藏。”
柳南依边为自己扎了一个利落的发髻,便寻来枕边的匕首,眸子里满是寒气,“顾不得这般多了,茯苓,替我守着碧落轩。”
茯苓自后屋递来了夜行衣,柳南依紧忙换上,束好了腰带,扯了黑面巾,径自从后屋悄无声息溜了出去。
凰医馆的火势惊动了附近的乡民,大家紧忙打水来救火,却不料这火越着越大。
青木冒死冲进了凰医馆里间,将橱架上的丹药尽拢于怀中,却不曾想自己已然被困于大火之中。
柳南依自恢复好灵脉后便一直暗中修习身法灵术,如今她施展轻功,攀走屋檐,很快便到了凰医馆。
瞧着医馆外诸多人忙着救火,她神色一凝,并未见到青木,她顿时心惊,回身看向赶来的叶凌,泠声说道:“去查,是何人所为。”
“是。”
叶凌负拳,连忙闪身离开了凰医馆,待柳南依落于凰医馆外,听得众人议论青木在其中之时,她顿时面露讶色,不顾众人劝阻冲进了火海之中。
而飞鹰一行人在追黑衣人许久之后,飞鹰刹时一怔,旋即倏地停下脚步,“我们所有人都追出来了吗?”
其中一暗卫同样停下脚步,略点了点头。
飞鹰一拍脑袋,显得极为懊恼,“中计了,你随我立刻一同回凰医馆,余下的人去追方才的黑衣人。”
“是。”
飞鹰并未再多做解释,折身迅捷地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柳南依在凰医馆外,不顾乡民劝说,执意奔去里头寻觅青木的踪影。
“青木!”
柳南依捂住口鼻,于正堂中寻到了灰头土脸,奄奄一息的青木,她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发觉还有气,她连忙搀着他的手想要将他扶起。
“馆主……是你吗?”
青木虚弱地抬起眼睑,重重咳了一声,自怀中掏出一些丹药,交于柳南依手中,“这些药……是我从橱架拿回来的,是我无用,没能看顾好……”
“别说了,青木,我扶你出去。”
柳南依收下丹药,搀着青木一步步沿着还未被火蔓延的地方绕行,却不曾想房梁被火压塌,她正躲闪间,便见得叶凌闪身而来,只身挡住了掉落的房梁。
“叶凌!”
柳南依微感意外,却见叶凌眉头都未眨一下,一字一句道:“快走,这里小的来料理断后。”
青木惊诧间,与叶凌目光交汇,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如今顾不得多想,虽受了外伤,仍强撑着意念与柳南依出了凰医馆。
他被安置于外院的石凳上,火势经乡民及时扑救渐渐灭了下来,但凰医馆的大半楼宇已然损坏,索性后院的住处尚未波及。
“青木,我来为你止血,你忍着点。”
柳南依封住了青木的穴道,随后以意念唤起随身医疗空间,自里头取了止血的药粉撒在了青木灼烧的伤口处。
青木脸色煞白,强忍着疼痛,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柳南依为他解了穴道,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你无事。”
青木面露歉意,正待要开口,忽见柳南依面巾松落,一张明妍动人的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落于他的眸子中,那双微红的眼瞳犹如妖治的花儿,在这后院之中熠熠生辉。
青木不可置信地向后挪了挪身子,瞠目结舌道:“馆主你……你竟是……”
柳南依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淡淡而笑,柔声说道:“今夜之事,你务必保密,不然凰医馆将招致更多劫难,我不能久留,想来定会有人前来为你料理。”
“是,青木谨记。”
随后,柳南依重新蒙上面纱,见叶凌归来,她紧忙与其一道消失在凰医馆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青木的思绪飘向远方,直至飞鹰二人赶来,他这才回过神来,强撑着身子起身,看向飞鹰,疑惑道:“敢问二位是……”
飞鹰自腰间取下一枚令牌,亮于青木眼前。
随后他负拳而道:“在下乃是琛王殿下的暗卫,一直暗中看顾凰医馆的安全,谁料今日中了贼人调虎离山的奸计,差点赶不回来。”
青木虽然不知为何这琛王屡屡来碰一鼻子灰后仍如此重视凰医馆,但想起今日这后院前突然失火,他不由觉得后怕,“阁下的意思是有人蓄意纵火?”
“是。”
飞鹰瞧见这大半医馆尽毁,不免有些懊恼,“这几人定是早有预谋,今日风大天热,顺风而放火,还可营造一种自然失火的假象。”
青木听了,顿时面色一沉,心情久未平复,瞧着毁了大半的医馆,重重叹了口气,未曾再言语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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