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主动暴露
日子如常,倒也没什么不同。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人虽在一个屋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无。
阮恬像是要熬干心血,一头栽进绣架上,专心致志绣着被面。
秦煜倒是有心与她聊上几句,可往往还没开口,小姑娘就像被点着了尾巴,眨眼就跑的没影踪。
天这也冷,她还能去哪儿待着?不过是去厨房帮钱氏做活,不然就是喂鸡喂猪。每次回来,一身风霜,小脸也冻的发紫,着实令人心疼。
久了,秦煜也就把这一茬放心,安心让她当个鸵鸟,甚至还想体贴提供沙地,让她能把头埋的深深。
时间,便在这之中默默流淌而过。
有老话:过了冬至就是年。
冬至已过,白日渐长,黑夜也不再漫长难熬。
家家户户都操办着过年的家什,城里也跟着热闹起来。
阮恬的被面终于绣好,拿去给东家看,顺便还接了几个轻省的活计。
不过是些帕子,荷包的,打发时间也好。
马上就要过年,家里该操办起来。
秦煜不能做活,这家也没个劳动力,阮恬已经自觉把自己安排进去。
荷包好绣,难得是最后要如何制作。
这不仅麻烦,且还得小心,否则把绣面污了,白瞎了好东西。
好在她只负责绣花,其余的和她不相干。
阮恬一头栽进去,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煜见她绣荷包,还当是给自己的,以为这是将要和好的征兆。可这人闷头绣,连个眼神儿都不给他。就算他再自大,可看出来了,这荷包和他半点干系都没有。
他不禁轻咳一声,理所当然的没引起她的任何眼神。
秦煜按了按额角,有些头疼。
你说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儿也不多,可脾气怎么这么倔呢。
阮恬倒也不是生气,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轻重。不理他,一来是她真的忙,没工夫闲聊。二来,也是怪她蠢笨,竟没发现秦煜的异样。
两人都来自异世,不过她比秦煜多经历了一次重生,人生阅历也不同。
但人不都是一样的,有的人天生就该被人仰望。
如秦煜这样的人,不管落入什么样的境地,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好。她不过是笑话自己蠢,要被人点出来才知道。
两人本该是相互扶持的搭档,却因多了一层隐瞒的关系,愈发显得尴尬起来。
阮恬对秦煜防备较多,更担心对方除了知道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会不会也发现了玉佩空间的秘密。
她不敢赌,这个空间极有可能是她在这个异世中赖以生存的最后砝码。除非万不得已,阮恬甚至不会让空间的秘密暴露人前,哪怕只有微小的可能,她也不敢。
她在专心致志的绣花,才听不到那人故意咳嗽引起她注意的幼稚行为。
突然,她手下的绣花针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摆,险些弄断了一截绣线。
阮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会儿也没有露怯。干脆顺势松开手,任那根绣花针继续迈着放荡不羁的舞步。
她不动声色,本该老有神在的秦煜倒是沉不住气。
“恬宝……”
小姑娘轻抬眼皮,黑黝黝的眸子透着一丝冷。
秦煜这下是真的被呛住,咳嗽了好半天才止住。
他和秦秀才有相同的面皮,又因秦秀才文弱,书生气质明显。这会儿一张俊颜红透,鼻尖渗着汗液,透着股娇弱无依。
猛看去,还真是可怜。
阮恬‘恶狠狠’瞪了人,又低头看给自己弯腰作揖的绣花针,嘴角抽搐。
这算什么?金属异能?
末世觉醒什么异能的都有,大范围是按照五行划分。细致的,也有各种沙雕的异能。
她就曾遇到过,一个会‘左右互搏术’的。当然,这异能不叫这个名字,只是这沙雕主人起了这个名。
这人左手和右手可以互不干涉,做两件事。于是,她就见这人一手吃饭,一手工作,其实效率也没提高多少,看着还特别诡异。
任何异能都没有绝对弱小一说,只要使用得当,开发合理,一个小小的植物系异能,也能成为小队中遇神杀神的狠角色。
前世的阮恬,不是大佬,就一个小透明。好在她苟的住,熬死了无数出头的狠角色,一直活到新国建立。
阮恬把一切看得挺透彻的,没那个金刚钻,咱就别揽那个瓷器活。
不该是你的,抢可以,也得掂量自己的斤两不是。
车轱辘的话,都是相同的道理。
她这人随遇而安,用长辈们的话来说,就是没出息。可她也不在乎,有人独闯一方天地。也没人规定,不能懒散生活。
遇到她弄不懂的事儿,她也不在乎,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反正秦煜要做什么,她接着就是了。
秦煜也没料到,他都指挥绣花针在绣布上蹦迪,这人还是垂着头,一副神游天外。
“恬宝。”他又唤了声。
阮恬觉着这人脸皮厚的很,她的名字不好听吗?他不肯叫,还非要粘粘糊糊叫她什么恬宝的,恶心死个人了。
“干嘛——”将声音拉着长长的调子,摆明了不配合,不合作。
秦煜见她这样,竟也不恼,反倒是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这样很不好,笑也好,不要也好,都好看的吓人。
阮恬每每都要在心里自我建设一番,才能对着他这张俊脸泰然自若。
幸好这人不晓得她就爱吃美男计,否则真的使出来,她保管屁颠屁颠给人家数钱。
秦煜也没真的想把她怎么样,不过是附在秦秀才的身体里,倒真像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也跟着幼稚了一把。
这会儿她不耐烦,他笑了会儿,勾着手指让人过来。
阮恬会听他的吗?那自然是……不。
可不知怎的,她的手脚不听使唤,直直朝那人走去。
且走的还挺好,也没像僵尸跳舞似的。
她大睁着眼睛,眼看自己坐在炕沿,一手还颠颠的伸到男人面前。等他一把抓住,身上像过电一般,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内游走,这才清醒过来。
“你——”她手指抖啊抖,跟个掉光了牙齿的老婆婆似的,吐不出一句麻溜话。
“我如何?”他歪头,竟给她装可爱。
阮恬不知是脑抽了,还是如何,竟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的骂:“你以为你是万磁王!老老实实的当你的瘸秀才,装什么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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