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命之恩
赵氏被拖走了,上弦思并没有跟过去凑热闹。
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知道赵氏死了就好了。
只是之后听说,赵氏在去的路上突然挣脱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往前跑,磕断了两个门牙,满脸的血,说话都漏风。
可她终究还是被捉了回去,在日头逐渐西斜,河水一片橘色波澜的时候,被人扔着,和老李双双沉了河。
直到天色西沉,一抹暗色逐渐取代天色的时候,两个人一个接一个的沉了下去。
赵氏死了。
彼时,上弦思依旧懒懒的依靠在门框,笑着看着不甘的赵氏被人拖走。
“你不过去看看?”
卢生凑过来,轻声询问道。
上弦思看了他一眼,往旁边走了两步,摸着自己怀中的奶猫笑了笑:“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再过去也不好。”
她脸上及时的露出了一抹苍白:“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干奶奶,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我还真是心有不甘。”
“孩子还在生病,我就先回去了。”
卢生的目光太亮,像是能够看穿一个人一样,她心中一动,连忙说道。
“噢对了,你那个房子的地契不在你手里,你得签字画押,才能够继续住,不然到了时间得搬出去。”
眼瞧着上弦思就要走出老李的院子,卢生喊了一声。
上弦思眼中闪过的一抹狐疑之色,三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说过要签什么字,可如今……
她急匆匆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抱着猫离开了。
后面,卢生嘴角勾着一抹笑,淡淡的,眼中还有些冷。
上弦思快速的回了家,一路上都是脚步匆匆的。
她脑海中飞快的翻动着记忆,原主在这个地方住了四年,她只接收了三年,根本就不知道第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对于地契也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但是她的身边的确没有地契。
地契就相当于现代的房产证……
她没有房产证,那就证明这套房子的确不是她的。
从记忆里可以得知,这个院子是赵氏把喂羊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的,理应是赵家的。
她这么多年给赵家各种好处,赵氏也早就不喂羊了,自然也看不上这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可卢生……
上弦思叹了一口气,卢生突然说起这件事,她的头瞬间就大了。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如果漏出马脚也不好。
大概这个村子的地契都是被村长他们收的,可卢生又是村子里面唯一的秀才,所以才拿着地契吧。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只是让你签个字而已,签了字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111感觉到上弦思的手有些冰,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上弦思回过神,已经到了家门口,一边进了家,一边叹息:“这个卢生感觉很不对劲……”
他本是秀才,除了村长,是最有发言权的,可是这一次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随着事情按照她所计划的发展,太顺利了,顺利到她心慌。
而她快点回来,也是因为在把那个男子的搀扶到床上的时候,那个男子的眼睫毛动了动,似乎是快要醒过来了。
小温言还在家里,她可不放心。
门关着,她一把就把房门给推开了,然后把怀中的111给放在地上。
一抬头,懵了。
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上弦思清洗干净的衣服已经被穿在了他的身上。
雪白的衣袍遮掩了里衣的血腥,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
他长相本就俊美,如今坐在床榻上,长发披散,竟然还有一份妖孽的魅惑。
男子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淡淡的往外面看了一眼,见了上弦思,顿了一下,然后又收回了眸子,继续看着怀里的人儿。
他怀里抱着小温言,小温言四岁了,瞧着肉肉的很是水灵。
可如今,脸色发红,长睫颤抖,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
男子的气色也不好,脸色苍白,薄唇紧紧的抿着,唇色淡淡的。
两个人一大一小,竟然有种相似。
小温言简直就是这个男子的缩小版。
上弦思眸光一动,找回了神智,往前走了几步。
“有药吗?”
男子淡淡的移开了眸子,看着上弦思,声音清朗又磁性。
又带着一抹淡淡的疏离。
上弦思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有,我现在就去煎药。”
因为小温言时常生病,家里虽然只有一口破锅,但是却有一口完好的煎药的小炉子。
厨房也在屋子里,上弦思把那些草药抓过来,把握着量加着水扔进了锅里。
然后就找着干柴点火,火慢慢点了起来,上弦思摆弄着柴火,火就越来越大。
屋子里面逐渐暖和了起来,翻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不苦,是一股很香的味道,甚至还带着一股子奇怪的甜味。
上弦思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透着白雾缭绕,看着里面褐色的液体来回翻滚,知道这碗药的味道绝对不会像闻起来这么香甜。
“大概一个时辰,就可以把药煎好了。”
上弦思转过头,对着那个男子说了一声。
男子点了点头,看着上弦思鼻尖冒出的汗。
她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点火的动作一套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卡顿,也不像是他留意寻找的人。
模样也不像……
他看着上弦思鼻尖的红晕,心中一动,低头看向了小温言,小温言的模样却……
他眸子一暗,低声说道:“在下澹雅,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上弦思摆弄着手中柴火的动作一顿,淡雅?
“我叫上弦思,看着你身受重伤,哪里有不救的道理。”
上弦思摸了摸鼻子,脸上有些尴尬。
本来是真的没有打算救的,可是却没想到自己惊慌之下竟然把人一下打晕了,自己打晕的,不救也得救啊。
“琵琶弦上说相思,弦思,也是一个好名字。”澹雅倒是一个有学问的,张口就把上弦思的名字出处给说了出来。
他似乎有些兴致,问道:“姑娘可识字?若名字的出处真是如此,那理应出自大家,怎……”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一次,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