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我走了啊
赫连衍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手中烙铁反转着,清冷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冷:“关长老,年龄大了就好好的在家呆着,何必出来,扰乱别人的生活呢?”
关尘白看着迫近自己滚烫的烙铁,“赫连衍我要死了,她也活不了,这个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赫连衍已经少有人这样威胁他,关尘白算是头一个了,烧的火红的烙铁,再次按压在他的胸膛。
撕拉一声,皮肉烧焦的味道,充刺在整个地牢里,钻进人的口鼻之中,带着一股人油的恶心。
“谁说杀了你她活不了?”赫连衍把手中的烙铁一抽,关尘白胸口处被烙出一个血印子,血印子上面写着奴隶两个字。
羞辱性的东西,对关尘白来说,都不是事儿了,这种伤对他来说也就皮肉疼痛,回头只要他得到自由,这些伤在顷刻之间就会好。
“朕为什么要杀了你?折磨你不是更好吗?”赫连衍森凉如雪,阴沉似海:“生容易,死容易,不生不死不容易,打她,朕都舍不得碰一根头发的人,你凭什么打她?”
“就凭她和你在一起她会死。”关尘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疼,没想到被人折磨的滋味,着实难受的紧:“我已经警告过她,不能和你同房,同房就是死。”
“她非得不信,如此不听话的人,不要命的人,我打一下如何了?你真的爱她吗?你要是真的爱她,你就不会和她同房。”
“你瞧不见她钻心刺骨的疼,蜷缩身体,神情倦怠,还伴随着高烧,赫连衍这只是前期,后面的日子还久呢,她撑不过去的,到时候你得乖乖的把她送到南疆去。”
“她最终的归宿,是南疆,是我的身边,你在这里做这些无谓的争斗,有何种意义呢?”
“谁也抢不走她,包括你在内。”赫连衍压着心中的疼,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就在这里好生的呆着,再胆敢有一丝心生歹念,朕就把你的心挖出来,把虫子用活肉养起来。”
关尘白挣扎着带动铁链:“无论你怎么养,都是没有用的,赫连衍你不承认不行,得到她一时,得不到她一世。”
“我可以跟他一辈子。”阮棠声音横插进来,人随之而来,身边跟着依兰和司北堂。
关尘白半眯着眼睛忍着疼:“他把我抓到这里来是你所为,你故意的让我囚禁起来,你急了?”
“我没有急。”阮棠走过来挥起拳头,一拳头砸在关尘白嘴角上:“是你太着急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怕死,是你舍不得让我死。”阮棠充斥着不屑的说道:“怕我死了,破坏你的……”
“闭嘴。”关尘白不等她把话说完,张口制止了她,关于长生药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的话,就会成为天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南疆岂能安全:“阮棠,我都是为你着想,都是为了你好,你既然狼心狗肺,不是好人心。”
通一声,阮棠手再次砸到他的脸上,把他的脸砸得红肿不堪:“我是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我也没让你贴上,关尘白要滚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关尘白被砸的嘴角流血,牙齿松动,一嘴的唾沫血腥味:“你不走,我也不走,折磨我,你也很疼吧。”
情蛊的好处,就是相互痛,相互折磨,折磨的让彼此不得已在一起。
阮棠冷笑一声:“我承受得住,赫连衍说的没错,我可以把你的心挖出来,把那颗虫子养在你的心里。”
“而后我慢慢的再去寻找解毒之药,总是能找到,关尘白你就在这里好生呆着,别再作妖。”
说完反手就拉住赫连衍,所有的凶狠,在他面前消失的一干二净,变成了轻言细语,温柔的女子:“赫连衍,我们回去,为了他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值得。”
她的手很凉,赫连衍用手包裹着她的手,对着她的手轻轻的哈气:“出来也不多穿一些,你要见他,跟我讲一声,我把他带入皇宫就好。”
“谁要见他呀。”阮棠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手:“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晚上要见的是你,不见你,我都没有吃饭,肚子很饿。”
赫连衍瞧着她的脸色不好,还努力的扯出微笑,心头震了震,若无其事拉过披风,裹住了她:“我陪你回去吃,下回去哪里,都告诉你。”
“嗯。”阮棠依靠在他的怀里,“看不见你,我会害怕,下次不要这样了。”
赫连衍心疼的难以抑制,紧了紧手力,把她抱了起来,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下次不会这样了,这无关紧要的人,就放在这里了。”
阮棠依偎在他的怀里,在他看不见的方向,眼神深了深:“把他带到皇宫里去,关起来,记得,不要让人碰触他,在关押他的周围,要么挖上水渠,要么撒上石灰粉,不要让任何虫子靠近他,把你从他身上搜下来的东西,通通带回皇宫去。”
赫连衍嗯了一声,抱着阮棠就离开。
关尘白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带着咬牙切齿:“阮棠,你一定会跪着求我的,绝对会。”
阮棠紧紧的拉着赫连衍衣襟,听不见他任何说话。
回去的马车,司北堂坐在他们两个对面,看着他们两个亲密无间,任何人都横插不进去,许久才开口:“阮棠,就认定了,再也不改了?”
毛茸茸的披风裹住她,只露出一张娇小的脸,看着不再那么苍白,阮棠道:“不再改了,司北堂多谢你千里迢迢来找我,我没事了,你该回家了。”
司北堂抓了一把头发,心里突生烦躁:“我回家你怎么办?孤苦伶仃的,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万一他又骗你,又算计你,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才不会呢。”阮棠扬起脸,手臂环住赫连衍的脖子,满满的依赖:“不信你问他。”
赫连衍一手扶着她的腰,凝望着她:“北堂兄,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天下最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她是我的珍宝,谁也别想从我怀里抢走。”
“听见了没有。”阮棠呲牙咧嘴的笑看着司北堂:“你就放心大胆的离开吧,我你还不相信,一有点风吹草动,我比谁跑的都快。”
司北堂硬生生地从她轻巧的言语之中,听出不安的味道,“我真的离开,就不会轻易的回来,你可是想清楚了?”
阮棠笑容越来越深:“想清楚了,你是一个主帅,也不能成天的跟在我身后,你能不顾安危的来找我,我都感动的要哭了。”
明明是笑,司北堂却看出难过的味道,有一种此去一别,就再也见不到的错觉,他放在腿上的手,慢慢的收拢起来:“阮棠,真的不跟我回大晋,要留在这里了吗?”
“是的。”阮棠说着温柔扭头的看着赫连衍:“我相信他,不会再让我输的一败涂地。”
因为再输的一败涂地,真的只能留下一具尸体,她愿意再赌一场。
赫连衍紧了手中的力气,与她双目对视,两个人的气氛,是旁人横插不进来的,“不会再有任何一败涂地,我不允许,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司北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不安怎么也压不下去,可是他又找不出因何不安,最后只得道:“随便你们吧,人生就有一次,别让自己后悔就行。”
阮棠嗯了一声,满脸的倦怠,身体缩了又缩不大一会儿在赫连衍怀里睡着了。
司北堂直勾勾的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的脸,瘦的和本来不太相同,没有来到京城之前,她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这才短短的几天,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令人忧心不已。
赫连衍把她抱进皇后寝宫,放进温暖的被子里,掩盖好,才走出去。
司北堂站在宫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身后是没有清扫完的白雪。
赫连衍走出来的时候,他轻问,“睡着了?”
“嗯!”赫连衍指了指前面,司北堂便知道他不想在门口说话,害怕吵着了阮棠。
“既然她执意要跟你待在一起,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明天我就走,正好还能赶回去过年。”司北堂脚下步子站定,便说出自己的打算。
赫连衍沉吟了片刻:“不能等到开春之后再离开吗?这样她会开心一些?”
“分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我丢下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司北堂感性的说道:“更何况,她身边不是有你吗?你既然已经答应可以给她幸福,从始到终只有她一个,那就不存在别的。”
“她是一个好姑娘,千万不要再辜负,不若的话,赫连衍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赫连衍心神为之一振,嗓音暗哑起来:“不会辜负,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辜不得好死。”
司北堂举起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信你一次,好好的照顾她,她身体里的虫子和毒,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不会的,我视她如命。”赫连衍坚定地说道。
司北堂眼中泪花一闪,身体一转,背着对他,边走边摇手:“不用送了,她怕冷,怕寂寞,你赶紧回去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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