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好好活着
阮棠嘴巴微张,揣测到是一回事儿,被人承认又是一回事儿。
南国的最后一任王,史书学家称为,昏庸帝,他当皇子的时候,名声在外,是一个人人夸赞的皇子。
当太子的时候,娶了南国第一美人当太子妃,而后平步青云,坐上了帝位,在南国第一美人辅佐之下,南国达到了空前鼎盛辉煌时期。
可是这辉煌时期,没维持多少年,昏庸帝就像被人色了心魂一样,后宫涌现了无尽的美人。
不理朝政,把皇后弃之一旁,只知和美人寻欢作乐。
小乙对上昏庸帝是愤怒的:“谁是你最心爱的儿子?你最心爱的儿子已经死了,被我掏了心肝死了。”
“那是他咎由自取。”昏庸帝声音带着宠溺:“除了你,和你的哥哥,其余的人都该死,你杀的好,杀的妙。”
“你才是最该死的。”小乙愤怒和恨意达到了顶点:“最该死的人是你,不是别人,所有的恩怨都是你所为,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小乙,你别生气,我们得找到他。”阮棠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警惕的望着四周,夜明珠所到之处可以看到,看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昏庸帝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就找不到他具体的位置,找不到具体的位置,他们就会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更何况,这地下皇陵是他的地盘,就算跟南疆的地宫相似,也不完全一样。
“过来。”小乙吐出两个字,率先向前走。
阮棠走搭在他的背上,他也没有挣脱,两个人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昏庸帝声音一直在笑。
终于来到了皇陵中心。
这个地方和南疆的地宫一模一样,天上繁星地下银河,流动的水,在水晶之下散发着流光溢彩。
巨带火红色的棺椁,摆在皇陵中间,四周夜明珠为灯,满是腐朽的味道。
阮棠不留痕迹的打量的四周,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小乙一步一步的迈向了巨大火红色的棺椁,闲庭信步,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阮棠紧紧的跟随着他,手中的银针散发着寒芒。
小乙来到巨大的棺椁前,伸出手,一拳砸在上面,棺椁没有撼动半分,连个印子都没有。
“我都来了,你还躲着干嘛?”小乙说着对着棺椁又是狠狠的砸了一拳。
昏庸帝声音带了一丝讥笑。“这么着急做什么,孤在这里又不会跑,等待你这么多年,让孤再好好看看你。”
任谁被别人暗中窥探,也浑身别扭,阮棠踮起脚尖,往棺椁里看。
昏庸帝提醒道:“小姑娘,不要那么好奇,好奇容易死,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阮棠还没有看到里面,踮起的脚尖放了下来:“阁下竟然还活着,我们都来了,阁下不如出来一见。”
“是人是君子就是小人,阁下现在像一只耗子,不觉得有失阁下的身份吗?”
“他本来就是一个小人。”小乙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对阮棠道:“不然你以为南国怎么灭的,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帝王,南国才会土崩瓦解分为南疆北疆。”
昏庸帝哈哈大笑:“我的皇儿啊,你应该感到庆幸,就因为我的昏庸无道,才成就了你的今日。”
“谁让你成就了?你这个缩头乌龟。”小乙痛骂道:“你现在赶紧出来,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废话。”
“皇儿,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昏庸帝低笑了一声:“你我父子千年不见,见面不求抱头痛哭,也不能如此像仇人一般才是。”
“你我本来就是仇人。”小乙纠正着他的话:“你这不老不死的人,懂得什么叫抱头痛哭,懂得什么叫不见想念?”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把我母后杀了我的兄嫂重伤,你哪来的脸跟我说是父子?”
“不管你承认与否,这都是事实。”昏庸帝阴沉的笑开:“你过来,孤有话对你讲。”
小乙哼了一声:“有本事就出来,我不会过去。”
阮棠默默的从衣袖中掏出毒药,把毒药往棺材里一抛,便听到昏庸帝尖锐的嘶喊:“你这无耻女人,想用毒药毒害孤,孤杀了你。”
棺椁之中瞬间出现无数个枝条,这些枝条红的像血,像长了眼一样,要缠绕住阮棠的脖子。
阮棠怎么会坐以待毙,反手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挥向红色的枝条。
枝条切断,流出红色的液体,就跟血一样。
小乙伸手拽过一条,打上了结,对着棺椁道:“需要我来请你吗?想死就赶紧给我出来。”
砰砰一声,巨大的红色棺椁盖子被掀开,出现了张牙舞爪的枝条。
枝条乱舞就像蛇的尾巴,阮棠不由自主的靠近小乙,小乙手边被他打上结的枝条,转瞬之间,他的身形犹如一道残影,围绕着巨大的棺椁把枝条缠在上面。
其他飞舞的枝条攻击他,也被他拉起来,缠绕在棺椁上了,躲在棺材里的昏庸帝不得不出现。
把红色穿到极致的阮棠以为只有巫不染,没想到从棺材里出来的昏庸帝,也是一袭红衣。
不过他的红衣更像是被鲜血染了,往下面滴着红色的液体,他头发垂落,很长。
在无风的皇陵之中飞扬,他的面容带着妖娆的俊秀,年轻却带着垂垂老矣的腐朽。
眼珠子很红,红的仿佛随时随地能往下滴血一样,周身散发出冷烈的血腥味。
像极了久泡与血腥之中,骨子里都沾染了血腥一样。
“老不死的,你可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小乙松开了枝条,身体悬在了半空。
阮棠嘴巴微张吃惊,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他的身体竟然能悬在半空,这到底是多大的本事,才能撑得起他这样的姿势。
昏庸帝勾唇一笑邪魅:“我心爱的儿子,倒是越来越小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你才过来见我,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离开不了这个棺材,外面世界再好,也没有用吧。”小乙嘴角泛着冷然:“像一个不死的恶鬼,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窥探着外面的风花雪月,只能是窥探。”
“期待已久的千年不死,只能困在一偶,你才是最可怜的,我的父皇,你的千秋万代,就变成这样,你后悔吗?”
昏庸帝呵呵笑开来,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的邪然:“后悔,孤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后悔,后悔的是你的母后,明明我和她都长生不死,她却突然间不愿了。”
“喝人血,吃人肉,那又怎样,没有本事之人,活该犹如案板鱼肉,孤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才坐上人上人,凭什么在你母后嘴里就变成了大魔头。”
“一年百十号人而已,瞧瞧把你母后吓的,让你和你哥哥,离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终究是我的孩子,终究要回到南国这片故土。”
“你早就不是我们的父皇了。”小乙看着他双手拽紧成拳:“你只不过是一滩腐肉,你只不过是躺在棺材里,见不得风,见不得光的老东西。”
昏庸帝狰狞的大笑起来:“孤最心爱的皇儿,你不相信,你恼羞成怒,可这改变不了我们血浓于水。”
“我见不得光见不得风,你能见得光见得了风,千年的岁月,足以说明我最爱你,最疼你。”
“你到底要不要死?”小乙不想和他多说废话:“要死我就成全你,不死你继续待在这里慢慢腐烂。”
昏庸帝微微一愣,眼中带着无尽的光彩:“瞧,你还是舍不得杀我,让我在这里慢慢腐烂。”
“他不是舍不得你,是生不如死比死来的痛快。”阮棠微微张口声音清脆:“你躲在这里终年不见光,活千年,万年也没用,沧海桑田,现在你还能指挥北疆的人给你做点事,以后呢?”
“他们只会把你当成不死的怪物,你利用你是大祭司之名,操纵北疆的一切,难道你不知道北疆王早已看大祭司不顺眼了?”
“昏庸帝,你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只是想永垂不朽,但是你忘记了,没有人能永垂不朽,除非是死人活在别人心中。”
“谢谢你给我的北疆圣珠,谢谢你搞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我经历如此旁人经不了的一切,你既然喜欢在这里待,你就在这里待到千秋万代,小乙我们走,最好的惩罚,就是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小乙转身冲她一笑:“你说的没错,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就是他最好的惩罚。”
“不准你走。”昏庸帝见他要走,徒增厉色:“给我回来,你不要你的母后了吗?”
小乙带着阮棠走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微微回眸一笑,不见先前的恼怒和恨意:“我的母后早已仙去,现在投胎转世多年,你困不住她。”
“我亲爱的父皇,您就继续待在这里当您的大祭司,继续你的永垂不朽,我这个做儿子的,恭祝你千秋万代。”
“回来。”昏庸帝大声嘶喊:“你给我回来,南乙,我是你的父皇,你这个不孝子。”
他的声音回荡在皇陵里。
阮棠明显感到小乙和来时不同,整个人轻松,带着无尽的对生命的向往。
放下执念只是一瞬间,所有的恨,只要想通了,并不是只有报仇一条路。
无视一个人,才是最好的。
他们走出皇陵,天已大黑。
年轻的北疆王还在外面,见到他们出来,眼中带着迫切:“怎么样了?”
小乙微微勾唇:“麻烦你准备火把,准备火药。”
“火药?”年轻的北疆王吃惊的问道:“您这是要炸掉旧址?”
小乙嗯了一声:“故城旧址,已经没有多少用了,留在这里让你提心吊胆,不如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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