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来是个伪君子!
钱双双抱着被子,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着躺在外侧的人。
他躺的很是端正笔直,双手自然的垂放两侧。
他的呼吸绵长,也不知到底是有多累,只这么一会儿,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闭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扇羽一样张开,在脸颊上打,下一层阴影,他平躺着,更是凸显他挺直的鼻梁。
这样看,还真的是个美人,既不是那种阴柔美,又不会显得粗犷,很有男子气概。
“晚安。”
旁边睡个陌生男子,一时之间还真不习惯。
又因着她刚才已经睡了好久,这会儿也不能及时入睡。
只觉得过了好久,又不知过了多久,钱双双还是没能睡着。
睡前饮的那一杯茶,也在此时起了效用。
憋不了。
她鬼鬼祟祟的爬到床尾去,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从床里侧一步步往外爬。
一时不查,脚下踩到了他的小腿上,她静默片刻,见他没反应,又开始继续往外爬。
“你要做什么?”床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吃惊,“你还没睡啊?”
“睡了一会儿。”
那就是说是她把他踩醒的。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有什么可以与我说。”
钱双双踌躇片刻,声如蚊呐,“我要去,更衣……”
“不如唤丫鬟来吧。”
“不用,这大晚上的吵人睡觉,多缺德。”她这么说,完全忘了他就是被她吵醒的人。
床尾的脚让开了路,她爬出床外,溜进了浴房中。
只是浴房的门刚才被他踢坏了,别说锁门了,就连关上都是个问题。
“今日已晚,明日再让人来修缮。”
问题不是这个啊,问题是这样四门大开,怎么让她上厕所!
“你把眼睛闭上。”
聂尌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钱双双的意思,他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披衣径直朝屋外走去。
房门关上,钱双双探出脑袋,见他真的出去了,再也不耽搁,解决了人生大事。
她躺回床上,见屋外人影映在窗户纸上,一动未动,她清咳一声,朝着屋外说道:“我好了,你进来吧。”
房门推开,他默不作声的走至床边,一阵寒意压来,床榻凹陷进一块。
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带着晚间的寒气,不用靠近,就能感觉的到。
钱双双顿感歉意,她挠着脑袋,看向身旁的位置,“抱歉啊,让你在外这么久。”
“无妨。”他的声音有如他周身的寒气,冰冷,毫无感情。
钱双双躺下,用被子盖好,微微侧过身看着旁边的人,“谢谢你。”
他反问:“何谢之有?”
“你照顾我的感受,自己出房门吹冷风,我当然要谢谢你。”
“汝为吾妻,这是应当的。”他顿了顿,又回答的很是干脆,甚至语气平平,不带一丝感情。
“气死你也没必要事事为我着想的,也不用把我当成你的责任和负担的。”不然被个陌生人优待,太不习惯了,大家各过各的就成。
“你是我的妻子,当然就是我的责任,夜深了,睡吧。”
得,说不通,就不说了。
钱双双侧过头看着他,床足够大,她几乎靠在墙壁上,他同样挤在床沿边。
但她还是不习惯和别人,更是一个陌生人同睡一塌。
她翻过身去,对着漆黑的床顶发呆,她想睡着,但现在还是没有睡意,只能眨着眼,数着一只两只的绵羊,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聂尌耳力好,听到了她绵长的呼吸,知她已睡,便也闭眼,沉睡了起来。
初晨,半梦半醒之际,聂尌只觉得腿上被敲了一锤,随后是胸膛,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力道之大,有如胸口碎大石。
这下他是彻底清醒,他抬首,借着晨曦微弱的光,看清了此时的情形。
钱双双此时呈一个“大”字形展开,正单手单脚搭在他的身上,模样很是不羁。
他将她放在他胸膛的手拨开,起身去抬起她挂在他腿上的脚,只是刚抬走,她又蛮横的挂上。
而钱双双嘴唇翕动,似乎是在呢喃着什么。
好不容易挣脱开她的手脚,他的衣裳却被她压着揪不出。
无法,他只得靠近一些,在尽量不吵醒她的情况下,要将他的衣服抽回。
“别抢……我的……”
钱双双一个翻身,胳膊肘一抬,一巴掌直直朝聂尌脑袋呼去。
虽聂尌躲的及时,只是她的指尖刮过了他的额前,锋利的指甲在他的额上划了一道血痕。
床上之人还未醒,因着她刚才的翻身,她的手划过他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上,此时他们靠的极近,几乎就要沾在一起。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喷洒在他脸上的呼吸。
轻轻的,带着温热,像羽毛划过。
哪知钱双双突然睁开双眼,入眼便是一张放大了的脸,近在咫尺间。
只不过一瞬,钱双双又闭上了眼,有律的呼吸传来,她竟是又睡了过去,仿佛刚才的睁眼是个错觉。
聂尌见钱双双似乎又睡了过去,自己的半边衣裳都被她压在身下,他无法,捻下了她挂在他肩膀上的手,只打算舍了衣裳,来个金蝉脱壳。
只是他刚舍弃到一半,钱双双揉了揉眼睛,伸展了手臂,随后挠着脑袋醒了过来。
“嗯?”她从鼻子哼出早晨刚醒特有的软绵的一声。
一醒来面前就有一张放大的英俊脸庞,让她分不清现实虚幻。
不对!
她猛然清醒,睁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重要的是他还露着半边身子!
她吓得弹跳起来,手上抓着被子,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
“你,你干什么!”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他却淡然地将衣服穿好,随后起身下床。
“起了,别让姨娘和族人等太久。”聂尌背着身,利落的穿好衣裳,没有为刚才的事辩解,径直出了房门,额头上还有些疼,他需得敷药。
钱双双捏着被子,眼瞧着他就这么离开,不由的松了口气,放下了被子。
只是被子落在床榻上,一张方帕突兀的显现出来,而那白色方帕上一点嫣红更是格外显著。
钱双双捻起方帕一角,将它提至眼前,受不少电视剧的影响,钱双双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但又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点嫣红……
她抬手,发现指尖有血迹,而手上并未有伤口,那这血……
钱双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扔了帕子,皱着眉,想起他穿衣时的情形,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胳膊腿都是酸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还头晕,乏力,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
他竟然……竟然趁她不备!对她做了那档子事!
亏她昨夜还以为他是个君子,没想到有些人他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竟是个色中变态!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要是直说,她也不是非以死相逼的不肯,但他竟然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简直,卑鄙无耻,可恶至极!
昨晚说的那么好听,什么敬重她,什么善待她,难道这就是他善待她的方式吗!
真是人心隔肚皮,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美丽的花就越是有毒!
他不仅有毒,还有病!
有大病那个是他才对!
钱双双在心里将他骂了八百边,才气呼呼的下床,仍由着冬月给她穿戴衣裳。
期间有聂府的丫鬟来拿走了那抹方帕,钱双双看在眼里,暗暗又把聂尌骂了八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