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一家和睦
“好,你慢走。”席母都没有站起身,依旧坐在沙发上,拉住悠悠的手,说得没完没了的。他只能问悠悠,大概什么时候上班?
悠悠说,回去就可以上班。
席况马上走过来说:“她始终在为你工作,你还要让她赶紧回去上班?那是动脑筋的活,应该像我们大学老师一样,不需要实行坐班制,可以在家里工作。”
刘向阳知道,他说的是悠悠的服装设计,点点头说有道理,要刘苏悠悠多休息几天,说,回到湖城,在新的环境还要适应一下,不要着急,然后就告辞走了。
席况也没有送他一下,相反的,等到客人一走,马上就往沙发上一倒,跟着叫唤起来:“哎呀,我的妈呀,我到京都几天都累死了,回家还要我烧饭?”
母亲对儿子不客气地说:“你飞到德国去,都能给悠悠同学朋友烧饭,回到家里,就要当少爷?”
悠悠马上站起来说:“我去烧饭,在德国,已经跟着老师学了厨艺,味道也不会差的。”
母亲拉住她不动:“飞机来飞机去的,累什么?”
席况身子一转,就坐到刘苏悠悠另外一边,靠在沙发上叫苦连天:“我还开车回来的呢,难道不累吗?”
“飞机上也坐,汽车上也坐,正好站着炒菜,这叫劳逸结合。”母亲不理睬儿子撒娇,反而对姑娘说,“别管他,随他弄什么给我们,刚才你的……你的那个领导在这里,我们还不太方便,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儿子,让他弄。”
刘苏悠悠怎么好意思?只好说:“时差还没倒过来,什么也不想吃,我们就下点面条吃吧。”
席况跳起来了,说:“这怎么好意思?上次你到我家吃饺子,就已经怠慢了,现在正式在我们家吃饭,我怎么也要烧点好吃的犒劳‘海龟’,你睡吧,三小时以后我们再吃晚饭。”
母亲也说好,这个办法不错,就说带她上楼进房间去。
儿子把母亲拉到一边,扯着她耳朵轻轻说:“母亲大人,你不要剥夺儿子的福利好不好?难道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吗!”
看他们母子两个,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好像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刘苏悠悠就说想上卫生间,母亲指给她地方,她跟着就跑了。母亲还担心她找不到,儿子说,人家都是跑过洋码头的,岂有找不到卫生间的道理。见没影子了,对母亲耳语:“我的娘耶,就不能多给点时间给我们吗?”
“要什么时间!你的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不就是想亲热一下吗?人家小姑娘万里迢迢赶回来,累不累?先让她好好休息才是。”母亲拍了儿子一巴掌,然后又觉得奇怪,“你和那个模特交往时间也不短,带回家的次数都不多,没见你这么热乎,那姑娘可漂亮得多。”
“感情这个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与外貌关系更不大。你不知道,追求悠悠的一个小伙子,六年前就暗恋她,那是帅得一塌糊涂的,她还从来不爱,你说怪不怪?”席况搔首弄姿,嘚瑟不已。
母亲拍拍他的脸颊:“我的儿,有点自知之明,还是为人师表之人,怎么这么不稳重,耐不住寂寞了吗?”
儿子嬉皮笑脸地说:“母亲大人,我是那种不稳重的人吗?你放心,在德国,我们朝夕相处,手都没有拉一下。”
“你和那个模特,谈那么久的恋爱,还没有过瘾吗?”
“人不是动物,有思想有情感,不是捡到篮子里就是菜。与冷非相处的时间,我经常兴趣缺缺,我都想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这个姑娘不一样,我就想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不是我矫情,再美丽的花儿,看久了,还是一朵花,审美疲劳以后,还有些厌恶。看一只鸟就不一样,哪怕那鸟没有花漂亮,但是很可爱,很鲜活,我们可以交流,这就是情感问题,所以……”
母亲打断的儿子的话:“所以,你更是要控制感情,人家姑娘比你小多少岁,你要老成持重一点。”
“老妈耶,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姑娘也知道,她是个情商很低的人,防我就像防贼一样,我不会,真的不会……”
正说到这里,悠悠走出来了,席母就带着上楼去休息了。
房间很整洁,房间也很普通,刘苏悠悠昨晚上睡得不错,已经恢复了疲劳,但是与席母的话似乎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又不想与席况单独接触,可惜刘向阳走了。看得出来,走得不太情愿,他很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想说什么呢?跟过去相比,看我的眼光就不一样了,很复杂,很深情,为什么不一样呢?也可能自己想多了,刘苏悠悠都否认了自己的误解,难道,他真要认自己当干女儿吗?没这个必要!
还是想想自己新家吧,本来席况发了照片给她,已经看了个大概,但是跟身临其境到底不一样,总是住在这里干什么呢?毕竟这不是自己家,就是回到湖城,赶紧看看,旧房子拆了没?那里有与母亲的全部记忆,如果没有推倒房子的话,还来得及缅怀一下。
席况的母亲很好说话,没有自己母亲漂亮开朗,但是很有气质,与儿子的相处是很平等的关系,家里虽然不奢华,但是也是应有尽有,最主要有人情味,未来的婆婆对自己挺好的。上一次来,还有一些探究,有些戒备,似乎在拿自己和冷非比较。现在看起来,是彻底地喜欢上自己了,以后好好孝敬她就是。
只是不知道席况父亲怎样,当军官的,一定非常有威严,会不会很凶狠哦?
想着想着,困意上来,还是闭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突然警觉,腾地一下坐起来,才发现,进来的是席况。他站在门口,左手附胸,右手摊开,微微鞠躬,道:“有请公主殿下,用膳了——”
他总是这么幽默,悠悠连忙穿上鞋子,跟随他下了楼。走在缓步台上,转了一个视角,朝下看去,愣住了,长长的饭桌主位上坐了两个人,除了他的母亲,正面还坐了一个人,穿着军装,不知道是什么军衔,并不很严厉,但是看模样,就和席况是一个模子套下来的,虽然不英俊,但是非常有气势,却一点儿也不凶,相反,那笑容灿烂得就像花开放。
她还没走下楼梯,就听见桌子边上响起了掌声,拍巴掌的,居然是这个军官。他一边鼓掌一边说:“欢迎小刘同志加入我们家队伍。”
不用席况提醒,刘苏悠悠也知道是他父亲,朗朗地打招呼:“伯伯好,打扰你们了!”
“哈哈,怎么能说打扰呢?我希望,你能经常在我们家打扰打扰,可是,听我们家臭小子说,你在那边买了房子,为什么不住到我们家里来?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房间,还装不下你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桌子边。席况拉开椅子,两人坐在一起,席母马上就把碗筷放在她跟前了。她微微一鞠躬,表示了谢意,然后才坐下来,对着老人说:“伯伯,十分抱歉,我的工作在那里,我的单位在那里,我已经习惯湖城了。”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就像我们一样,哪里需要哪安家。我们这里不是艰苦,但是我们需要,我常年不在家,席况如果往你那边跑,他母亲就一个人在家里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更需要你呀?!”首长说着,就要悠悠表态。
是四川人耿直,还是他父亲爽朗,刘苏悠悠双手捂着脸,叫起来了:“哇,我们现在还是男女朋友,还没走到一起呢。”
席况将她的手拉下来,又把筷子塞进去,马上就说:“不要下命令,悠悠又不是你的兵。先让她适应那边的新家,以后需要的时候,再到省城来就是。现在高速畅通了,也不过几十分钟路程,在城里堵车,公共汽车还到不了呢。”
当母亲的马上沉下脸:“高速路上,虽然车子跑得快,但是安全……”
“妈,你尝尝扬州狮子头!”儿子夹起一个大肉圆子,塞到母亲口中,堵住了她的嘴。
席爸舀了一勺子菜,放悠悠跟前的空碗里:“尝尝我的手艺,是不是比臭小子炒的菜好吃?”
明明是炒肉丝,却散发着浓郁的鱼香。刘苏悠悠一边尝一边赞不绝口,说比席老师烧的鱼香肉丝更好吃。
“哼哼,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小刘就是个识货之人,你这个儿媳妇,我认了!”
席母咬了一口狮子头,剩下半只又放到丈夫的碗里:“你就是做的川菜好吃,这个扬州菜还没有我的手艺好。”
“呵呵,我这不是才学来的吗?”席爸也不嫌弃,一口把剩下的大肉圆吞了,“要论做川菜,我可是祖师爷。”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现在我的川菜手艺也不赖,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儿子在一旁叫起来,跟着扭头问身边的人,“悠悠你作证,在德国的时候,我的川菜可是赚了好多马克的。”
大首长没架子,一回家就烧菜,一吃饭,全家讨论菜肴,这一家人有意思,三个人争论谁是炒菜的冠军,小家庭大热闹,洋溢着浓浓的暖意,她从来没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这才是家,家的感觉好温馨、好甜蜜、好幸福。本来还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突然就这么融入到他的家庭中去了。
晚饭以后,刘苏悠悠要收拾碗筷去洗碗,席况把她拉住了,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抽出一盒扑克牌,说四个人争上游,谁输了谁洗碗。结果,洗碗的是席况的母亲。他父亲说明天要取经,晚上准备材料。
席况理直气壮的带着悠悠上楼,到了他的房间,除了门窗,靠墙壁的全是书柜,所有的家具都放在屋子中间,但是一个书柜上面挂着一幅大照片,正是她时装表演的摄影照,只是用邮件发给他了,居然放大到书橱那么大的面积。
照片的下面还有一排美术字:“回眸一笑百媚生。”
“怎么样?我对你念念不忘吧?白天放在我的心里,晚上放在我的家里。”席况说着,转身关了门,又转身朝悠悠走。
还有一臂之长的距离,悠悠伸出手臂止住了他的脚步,那竖起的巴掌,正好扪在他心脏的位置:“保持距离,才有魅力。”
“真爱是没有距离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拥抱。”
见他拨开自己的手臂,然后张开他的双臂走来,悠悠赶紧后退:“我不欠你的,你回国的前一天,不是拥抱过了吗?不就欠你一个笔记本电脑吗,还给你就是,我已经带过来了。”
说着她就要下楼去,席况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要当逃兵,那是告别拥抱,回来的时候,我要一个欢迎的拥抱,在机场有大电灯泡,我没有得逞,现在你要还给我吧?这么低的要求,你就不答应我吗?”
“这个……这个,我们发展,发展太快了吧……”
“快什么了,我们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尽管没有天天见面,但是,我们平均三天有一封邮件,文字比语言表达的虽然慢一点,少一点,但是更精准,更容易吐露心声,难道,你还不理解什么叫言为心声吗?”见对方仍然不为所动,他加紧了攻势,“我在京都的这几天,天天都睡不着,越是想见到你,就越是睡不着,盼望着盼望着,盼望着见面就能够拥抱你,这个债什么时候还?”
看见眼前的姑娘两手交叉,粉面低垂,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趁此机会,一把搂住。悠悠僵直了身子,背挺的笔直,简直像木头一样。席况心疼,这样好的姑娘,怎么缺少爱呀,对爱的反应这么僵硬,只有爱的湿润才能软化呀。
本来还有一些抗拒,有些害怕,有些害羞,但是对方的眼镜高光烁烁,那是求而不得的深爱之人的眼神,压抑、还有些狂热,她没有扭动了,在他怀里沉睡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