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寒潭七日 脱胎换骨
山中林荫遮蔽,日天显得格外的短,也格外的清净,“说不定这山上真住着仙人。”康回打趣地说。
“仙人……”颛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脸诧异,他所见的仙人都是碾压式的存在,顶级战力——无论是在大荒还是天界,那种散仙还真没遇着几个,传说南方部落有着帝俊的后代,牛身人面,擅长耕种与养蚕,但也只是传说,他自己是没见过的,当年少昊治理东夷之时,曾派出使者探寻过,使团不是遇见大雾就是突逢暴雨,总之就是进不了那一片山林,传说住着十几个帝俊直系后代的雨林。
当然,也会由一些巫者向人们说着这些故事,真假不得而知,也许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也只是口口相传罢了。
“你说,巫者的能力真的是来自天界吗?控制他们就能关闭人界和人界的出口?”颛顼一直有着这样的疑问。
“不清楚,他们总是说着一些高深莫测的人和事,难辨真伪呢,反正我是不信的喽,我只信人定胜天。”说完康回腾空而起,一记手刀将面前巨树齐齐劈成两半。
“你的刀劲似乎精进不少。”颛顼笑着说。
“我也不清楚,现在体内似乎有着两股不同的真气在交织,时而炙热如火,时而冷似冰锥,我也不能精准描述,有时我甚至感觉自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呢。”康回脸上红光阵阵,此刻他在运功压制体内急速窜动的真气。
“南方部落对帝都的尊敬和依赖随着炎黄二帝的归隐已然名存实亡,叔父外交手腕强硬,可是分身无术,无法面面俱到,还是给了他们很大的空子。”颛顼赤裸上身,坐在树下。
“那是自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少昊大君要应付天界神人的屡屡进犯,若要大荒长治久安,必须要有诸如祝融,应龙那样的顶级强者坐镇,若是我,我就会分封自己的子女和家臣,散落四方,替我管理,不给他们起二心的机会。”
“况且,一些别有用心的巫者和部落首领总是会借着各种由头去游说那些摇摆的部落呢,防不胜防,见一部则窥整体,我觉得没必要继续南下了。当务之急,需要提升自己,建立自己的威信和武装。”
“哦,你也这样觉得吗?”颛顼转过头来。
康回捡起一截小树枝,在地上划着,“你看,目前北方有你叔父少昊大君坐镇,中部都是忠诚于他的部落,南方自从祝融老去之后,开始慢慢形成大大小小的几个圈,各有各的武装和头领,西方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真空状态,人族无法踏入半步,所以,我们要集中力量从南方和东方开始整合,然后再向西进发,击退西王母的势力,折断帝俊一臂。”康回兴奋地说着。
“我叔叔并未给我实际的军事支配权,我也没有自己的直属军队,这些谈何容易?”颛顼摇摇头,穿上上衣。
“你可以向你的父亲昌意借兵呀。”
“父亲,他的直属军已经由之前的两万削减成六千了,哪有兵力分给我?”
“是么,我怎么听我父亲说昌意大君的直属军有两万步兵和一万骑兵呀。”康回吐出舌头不解地看着颛顼。
“是两万步兵和一万骑兵,可是那驻扎在若水畔的两万步兵分三个方向呈半圆形拱卫父亲的属国安全,至于骑兵,统领是原先叔叔身边的一个副将……”颛顼叹了口气,他也深知父亲的难处,昌意大君做的好是应该的,他是黄帝的儿子,做不好那就是要罚的,要背锅的,因为错的不可能是他的哥哥,不可能是天下的共主,伟大的少昊大君。
“看来,传言是真的,少昊大君对你父亲还是不放心啊。”康回口快,丝毫没察觉颛顼表情的变化。“我有两千骑兵,假如你能召集三千骑兵,咱们便可以实现刚才的抱负,纵横天下呢。”
“纵横天下?五千骑兵?”颛顼将身边的小石头砸向康回,“你小子想啥呢,就靠五千骑兵,你连衍渠国的那几艘破舰都破不了,更别说白虎部落的那几个师团了,他们可是有着上万的骑兵和难以计数的马匹呀。”
“何必长他人志气,我觉得五千就可以了呀,我们有噎鸣这样的文武全才坐镇中帐,也有重,黎这样的猛将做先锋,何愁天下不平。”
看着手舞足蹈的康回,颛顼竟然仔细地端详起他来,他还记得在共工氏部落的寨门前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那天的厮杀虽然短暂但是极为震撼,若是再走上五十合,能不能胜他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今日他的分析清洗在理,条条切中要害,面前的整个男人开始让他肃然起敬起来。
“哎哎哎,别看了,你还是去召集自己的骑兵去吧,以你少主的身份,号召个万把人不是问题吧,我要是你起码得三万呦。”康回打趣着。
“三万够吗?”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伸出右手紧紧握在一起,“康回,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一天我需要你替我冲锋陷阵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毫无保留的帮助我吗?”看着面前紧绷的颛顼,康回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个字“会”。他转过身,伸开双臂,夜色降临,月光下,他地影子显得格外强大——一如他的内心一般。
“我的心里住着一头野兽,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准确地说,也可能是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了那个人,我就会激发我地全部潜能去拼一把。”康回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你要的是什么样的?”颛顼来到他的身边,左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啊,呵,我要带着人界精英和帝俊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我要让大荒的人都怕我,听见我的名字都要颤抖,我要让天界的神人永远无法踏足大荒,假如可以,我甚至要……”这里他停顿了下,终究没有说出那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