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最后一战

“如果至高天尊能走出机械之心，神界什么的，怕是早就玩完了。”

殷间暗自想道。

至高天尊很强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有着无尽的能量作为后盾，任何人任何物都能展现出不可思议的能力，不过，受限于算力，材料，能量转化效率等等，至高天尊这最强的机械想要离开机械之心，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在至高天尊的胸口正中央，额头，四肢，一共镶嵌着一大五小六个永动立方。

这些永动立方供给着可怕的能量，为至高天尊撑起了身躯，提供了坚不可摧的防御，和无坚不摧的杀伤。

殷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逐渐变幻。

一瞬间，他变成了拥有四肢的巨大鲨神形态，万种神性构成的巨戟出现在手中，在戟身上缭绕着风暴，雷霆，火焰，霜雪等等异相，没有任何动作，周围的空间已然剧烈震动。

至高天尊身上覆盖着一层流转不休的能量衣，手中是一把纯粹由高能能量构成的光辉战刀，那透露出的锋锐，几乎能撕裂一切。

一紫一银，两个几乎贯穿天穹的庞然巨物屹立着。

至高天尊望着殷间，忽然间面露浓重的期待之色，问道：“你原身是否为人类？不是鲨人之类的种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殷间略微蹙眉，本不想跟至高天尊废话，但是看他如此模样，在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坦然道：“是的。”

“不过那又如何？”

“我就是我，无论是人类还是虚空帝鲨。”

闻言，至高天尊微微一怔，无数机械组成的面部变换出了拟人化的复杂表情，思索，迟疑，恍然，狂喜，惆怅...............最终，他似乎是想明白了重要至极的事情，畅快淋漓道：“帝鲨，你不觉得奇怪吗？”

“为何诸多位面，无尽世界，但是最后决定世界命运的，却是两个人类。”

“我的诞生来自于无限的巧合，不是他人创造，本没有任何定型，但我最强的形态，却是人类模样！”

至高天尊激动的踏前一步。

地动山摇的声势中，他的气息越来越激烈，让殷间忍不住全心戒备。

他看到至高天尊的瞳孔中流淌着宇宙星河般的数据流，仿佛在做着某种无限的演算推断。

“在不同位面多种多样的物质规则下，生命的诞生本是奇迹的造物，神灵都难以操控。”

“但这么多位面，这么多世界，却都有人类，总有人类。”

“哈哈，人类，我早该想到的，该死的人类！”

听着至高天尊的话，殷间沉默了，本来戒备警惕的他，内心的许多疑惑却因此得到了解答，思绪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紫灵的声音在殷间脑海悄咪咪的响起，疑惑道：“至高天尊是不是疯了................”

殷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有些悲哀道：“没有，他大概只是，勘破了虚幻吧。”

紫灵不解，道：“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你们都奇奇怪怪的。”

看着精神世界中的袖珍小蛇，殷间的心神渐渐平复，笑道：“没什么，就当他疯了吧。”

紫灵点了点头，同意道：“肯定是疯了，不疯也不会想着入侵无数位面。”

“趁他现在状态不对劲，快揍他。”

殷间哑然失笑，并没有如紫灵所言趁人之危，只是默默等待着至高天尊恢复平静。

望着眼前几乎疯癫的至高天尊，殷间的目光十分复杂。

他已经明白了，无论过程如何，无论此时的至高天尊有多么强大，永动立方多么无解，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明悟，并没有让殷间高兴，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时间足足过去了数月，至高天尊才从疯癫状态中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墓碑建筑群中，那些被他当做思维基点的机械化智慧生命们，身上的机械痕迹逐渐消退，一个个空间通道打开，将他们送离了出去。

殷间趁机将自己标记过的所有子民都挪移到了自己体内，用神性创造世界本源，用神力构筑了一个小位面供他们生存。

在释放了他们之后，无数个万丈高的宏伟金属墓碑随之坍塌崩裂。

很快的，殷间脑海中属于自己子民的精神节点恢复了明亮，一道道充满各种情绪的信息传递给了殷间，向殷间诉说着机械之心的强大，让他一定要小心，还很奇怪自己怎么被抓了又放，现在似乎又被抓了。

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自家帝鲨已将成长到了现在的层次。

“这些智慧生物，对我已经无用了。”

“不要有任何顾虑，与我好好战斗一场。”

他这样说道。

“至高天尊，收手吧，已经没有意义了。”殷间心中对至高天尊已经没了敌意，忍不住对其说道。

但至高天尊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只是空洞又沉默的举起光辉战刀，朝殷间的头颅毫不留情地斩去。

那缭绕着无尽能量的战刀划过空间，轻而易举的将其撕裂，露出了后方的漆黑虚空。

斩日............不，现在应该称为万神戟的巨戟随着殷间的动作横扫出去，与光辉战刀碰撞在一起。

崩！

一股环状的冲击波滋生，所过之处，空间像是玻璃般寸寸瓦解，机械之心的大地被一层层掀飞，露出了末日般的破败景象。

万神戟与光辉战刀连连碰撞，至高天尊的身上同时多出了数之不尽的炮口，各式各样的高能射线，能量炮弹，像是暴雨般席卷在殷间的每一寸肌肤上，没有一丝的停留。

两者之间看起来似乎多出了无数条丝带连接，不过这些丝带充斥着毁灭性的破坏力量。

崩崩崩................

机械之心的空间不如神界稳固，在银色和紫色两尊巨神的交锋下，脆弱的像是泡在水中的纸，一碰就裂，一触即碎。

至高天尊倾泻的各种能量攻击，落在殷间身上能勉强破开他的鳞甲，伤到他的神体。

但更大程度上却是在被殷间吸收，神体上被留下的伤势转瞬间就可以复原，而且因为吸收了更多的能量变得愈发强大。

万种神性构成的万神戟，是殷间最为强悍的攻击手段。

但是落在至高天尊的身上时，却被永动立方催发的无尽能量防御层给抵挡下来，殷间无法对至高天尊造成一丝真正的伤势。

在僵持的局面中，机械之心这个位面被殃及到了。

一片漆黑之色从至高天尊和殷间战斗的地方延伸出去，一道道漆黑裂缝像是蜿蜒的触手，渐渐分布辐射向整个位面。

两人之间的空间更是已经完全破碎，陷入了虚空之中。

可永动立方就算在没有任何能量产生的虚空中都能发挥作用。

时间一点一滴，平静而又固定的流逝着，在永恒的黑暗虚空里，一银一紫两尊巨神厮杀不断，在虚空这个无人问津的寂灭之地爆发着一波波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场激烈的大战，观战者却只有一条盘踞在光阴长河中的巨龙默默注视着。

殷间和至高天尊都看到了它，对他们来说，光阴长河也不算是神秘的领域了，但他们不管不顾，只是沉默着互相倾轧争伐。

时间继续流逝，殷间与至高天尊辗转于虚空各处，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就这样一直战斗着。

永动立方能凭空创造能量，借此发动的攻击又被殷间吸收，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在虚空这种地方也能无限的战斗下去，已经不知到底持续了多少年。

途径一些位面，二者都不愿再将其毁灭，默默避开。

而这些位面的生物，不约而同的感到一阵心悸，共同抬头，发现天空变成了银和紫的交织二色，一股股无法抵御的威压让他们几乎忘记了呼吸。

直到交战双方渐渐远离，这些位面中的生物才松了一口气，在各自的历史上记载了这诡异的时刻。

千百年后，始终沉默不语的至高天尊终于开口了。

声音像是久经风霜，被铁锈覆盖的金属相互摩擦。

“该结束了。”

咔嚓咔嚓.............他身上的一个个永动立方开始崩溃，体表的无尽能量防御层变得若隐若现。

殷间心中一惊，急忙收手，但万神戟距离太近，还是扫了过去。

崩！

失去了无尽能量防御层的躯体，瞬间被万神戟撕裂，至高天尊由无数机械构成的身躯从腰部被撕成了两半。

几秒后，永动立方彻底崩碎，成了无数个肉眼难以看见的原子级极微立方体。

失去了永动立方后，至高天尊的身体因为失去能源核心，也开始崩溃，即将溃散。

殷间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伸手一抓，数以亿兆个原子级立方体再度凝合，分别变回了完整的一大五小六个永动立方，朝着至高天尊的身躯飞去。

只要至高天尊接受永动立方，那他的伤势便能瞬间复原。

但永动立方被殷间聚合，至高天尊却不愿使用，他的身躯一边溃散，一边感慨道：“永动立方，多么美丽，多么神奇，多么令人迷醉。”

“这堪称瑰宝的造物，成就了我至高天尊，但是，也成了我的梦魇。”

“时代梦魇.............漫长的时光中，又出现过多少类似永动立方的造物，类似虚空生物的存在？”

“就当成离别的馈赠吧，这六颗永动立方，送你了。”

彻底溃散之前，至高天尊向永动立方注入了极少数的纳米机械，能够维持其最低效果的运转。

殷间看着这一幕，知道至高天尊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也不再劝说，默然看着他渐渐分崩离析，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散落机械。

没过多久，漆黑的虚空中，就只剩下了殷间孤身存在。

他已经习惯了和至高天尊的战斗，现在环顾四周，一时间有些茫然，沉默的立于虚空之中。

数天后，殷间将已经失去了近乎百分之九十九效果的永动立方摄取，一口吞下。

与此同时，经过千百年时间，在他体内已经发展的愈发完善的小位面中，本来一片淡紫色的天空中，忽然多出了六个立方体模样的太阳。

就算只剩下百分之一的功效，永动立方依然是永动立方，是不可思议的奇迹造物。

虚空中，殷间的身躯闭上了眼睛，身体恢复成了巨鲨模样，不再移动，体表渐渐多出了一层隔绝虚空的能量层，神体状态恒定安稳了下来。

体内小位面中，一片蔚蓝的无限海洋深处，屹立着繁华昌盛的建筑群，所有建筑都恍若是琉璃晶体制造，在海底折射出各色微光，美轮美奂。

法芙娜人，鲸类，鲨类，巨蟹..............数不清的生物在其中穿行嬉戏，目中都带着智慧生物的色彩。

因为没有利益纷争，这里的氛围和谐而又友好。

整个建筑群呈环状分布，越向中心，建筑便越高越大，最中央的位置，耸立着一座千米高的殿堂，其中精心准备的王座空闲已久，但几乎每日都会有人前来探查一番。

已经晋升为高级超凡的希尔薇百无聊赖，躺在海琳的脑袋上，跟海琳说着悄悄话。

忽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浮现。

一鲸一人同时愕然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纯粹由神力神性打造的能量化神体，十米高大，身上有带着铠甲般的紫色鳞片，一对眼眸是平静神秘的紫色。

“帝鲨！”

她们同时惊喜出声，并呼唤鲨恶那些殷间的挂名子嗣。

很快的，与世无争的沧溟帝国前所未有的活跃了起来，所有子民聚集在最高大的殿堂之下，尊敬地注视着那个一步步走向王座的身影。

许多的新生代没见过殷间的真容，但从到处耸立的雕塑，雕刻在货币上的图案，以及记载的故事中，都知道他的存在。

很快的，殷间顺着台阶，慢慢走到了法芙娜人打造的晶体王座，坐了上去。

同一时间，一股神念掠过整个沧溟帝国，在所有其中生物的脑海中响起。

“沧溟帝国的子民们，你们的帝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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