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位姑娘
深色的石子大片地散落，山脚下停了十几台马车，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抱着满满一袋的石子运上马车，如此反复。
“老奎，这孙府给的好处也太多了吧？我怎么觉得……”一个汉子擦了擦满头的黑珠子，气喘吁吁地说，“怕不是有什么危险吧？”
“别瞎说！”那叫老奎的环视四周几个看他的汉子，“孙老爷要这黑石子筑灵堂，因为这东西比寻常石子重，方才加了价钱，不然我也不会干这买卖。”
“重得也太多了……不说石子我还以为是玄铁呢。”那一旁的高个子嘟囔。
“得了得了！天快黑了，不快点干家里婆娘等的急给你种菜园子了！”老奎拍了一把大个子。
天上红日几近落幕。
扒拉石子的大手红得慎人，老奎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石子倒在袋子里，他看清楚了，是手被划开了，血顺着掌心向外流。
“都小心点，这石头很锋利。”
他提醒。
“老奎，我刚才看到车里的那些石头动了。”那是一种极度恐惧的声音。
“别他娘的整些吓人的屁话！”老奎骂他，看了一旁更为胆小的瘦老鬼，瞪得更凶。
“我没……”被呵斥得傻了，看着瞪圆的眼珠子更是没了声音。
“快点装！装完这一车回了城里，就给你们发银子。”老奎又瞅了一眼还有不多空间的马车，吩咐道。
埋头苦干。
直到影子称了王，盖了盛开的霞光，汗珠子不住的淌。
是一声木板响唤醒了这群如同着了魔的汉子。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
“奎爷！那是咋了？”有人惊吼。
不远处的马车的马已是没了踪影，连成形的木床也溃烂无形。
借着光，黑压压的从手上蔓延，从马车涌过。
尖叫着，拍打着被啃的溃烂的白骨五指，连那东西的模样都不曾看清，便吞噬在黑潮里。
月光下，黑压压地涌回山洞。
……
“我……”被款待的“圣女”许安若说，很想推辞这个明明从长相和身材都像顾凉川姐姐却是被他叫做娘的美妇的好意。
“不用说了孩子，第一次上门肯定会拘谨，况且今天还有这老头子在。”美妇笑着，偷偷拽了一把顾苍峥。
“要是娃娃你有什么顾虑，老头子我这就出去，女人家的话不听也罢。”顾苍峥这就要走。
“没……”一次只能发一个音的许安若好难受，偏偏那个被她一同扯下水的公子哥未曾同行。
“不必顾虑，我嫁过来之前也怕，他比凉川还凶上十倍，可你看现在，他有多宠我。”美妇掩着嘴笑。
慈眉善目，顾苍峥的形象从进了这金碧辉煌的殿内就已越来越向这个必须靠拢。
很难想象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说自己不是圣女，也许曾与他私定终身，二位长辈又会怎样对待。
她迟疑地看了眼老人，“我……”
“姑娘！大哥找你。”却是那门外正步而来的顾长风解了围。
“没大没小，你这孩子。”说是嗔怪，顾苍峥却只是慈眉笑笑，“去吧去吧。”
“谢伯伯。”喊爷爷似乎更合适，许安若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急忙起身，往顾长风走去。
美妇皱了皱眉，不自然的撇嘴，小手偷偷的掐住顾苍峥臂弯。
许安若离开了，临行前她听到老人如钟的声音响。
“诶！娃娃，若是哪一天想修炼了，老夫帮你开了命门。”
……
“三三两两落九川，一把斧头断姻缘。”方糖头上白衣女手里提着刚从城中铁匠打出的精铁斧，一下两下的挥舞，振振有词，“方糖！你说我这句诗能不能入的了红尘书？”
“嗷！”巨獒叫。
“嘿嘿！还是你最乖！”她笑得花枝招展，直搓那毛茸茸的头，“我堂堂汉州第一女侠方玉蓉今天就去阻止那对狗男女！”
“嗷！”
那巨獒竟是踩碎了大地，蹦上了山丘，几番腾挪居然踏空行去，“碧露潭，哼，我看他这次怎么躲。”
“姑娘火气有点大，来喝杯茶。”一道声音很浅，不知方位。
“谁！”那人遁了声音，她寻不到，就多了分危险。
“这不就在这吗？”红色的花从半空悄无声息诡异地绽放，羊脂不经意的出现，又隐去。
如此惊艳的可人儿，离自己不过抬手的距离，悬空同行。
“你到底是谁？”方玉蓉杀意明显。
“诶！”红衣掩去，女子抬了眸，“陈慕苼。”
“大师姐？你这是去哪？”她问。
“别提了，先吃酒，我顺路也去买把趁手的武器。”陈慕苼说。
“不是喝茶么……”方玉蓉吐槽。“买武器干嘛？”
“买把刀去砍了那对狗男女。”酒香四溢。
……
“诺，这本经卷，你把它腾在这些纸上，明天我来验收。”救命恩人如是说，然后走了，许安若看着厚厚一本书，后悔没有当场拒绝。
“哪里是主角！他这种人剥削美女甚至面瘫只可能是脑残反派的份。”染墨的手禁不住地抖。
她现在脑海里都是不久前顾苍峥所说的话，修炼……
若是同所看过的小说情节相仿，那她岂不会是从一开始就会灵力超群，然后盖世无双，收获爱情，甚至是统御世间，突然激动。
命门，怎么开呢？
她又在想。
“真搞不懂我哥居然让你碰他的东西。”顾长风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靠在门框，嘴里噙着不知名号的香草。
“我还懒得碰呢，你来给他写！”许安若把经卷扔过去。
卷轴卷起，被他揽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浮沉卷……他怎么会让你碰这个东西！”
其实他没说什么暗示，可从顾长风的举止上来看，那本经卷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给我？”她又给夺了回来。
“我帮你抄。”他急忙说。
很明显了，这东西对他来说也是宝贝，可她还是想弄懂，凭借着自己多年宅在家里看的小说资本，她问：“是修炼心法么？”
他摇了摇头：“只是一卷经书。”
“是不是某种术法！”许安若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神经病，抱着本厚书，想的确实玄之又玄的东西。
“给。”顾长风有些不耐烦，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小卷轴扔过来，急切地居然想出手。
“喂。”
光阻碍了她看向来人的脸，可从那澄澈的声音听来，他会是顾凉川。
“说过这东西会扰了你炼剑。”他从僵着的两人中间取过那东西，“一幅图你还没看懂，就想参破一本经卷。”
被拿走了宝贝的顾长风郁闷，抽过顾凉川腰间的葫芦，倒了点液体在嘴里，她闻到那是百花盛放的香。
……
南疆，云邺。
孙府，在云邺数上层家族，除了那从不曾出面让人淡忘了的城主云舟，孙老爷孙邺便是最为手腕的人物。
但这样的人物，却此时焦头烂额。
“你要的东西害死了我家的供奉，你居然还想要我为你做事。”
“楼主要你死，你也得死。”态度很明显，似乎所有故事里，坏人都会隐蔽在阴影里。
“我想办法。”孙邺，这个一直霸道的老人，却又再次软弱。
“不要让楼主失望。”那声音尖声笑道，“楼主可是对你那儿子关心的紧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