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

诧异

当面锣,对面鼓嘛!

弘昼觉得再好不过两个当事人坐下来,好生谈谈。若可以,自然婚期如旧,一双两好。不行……那就说钦天监那班老头子尸位素餐,竟然没算出来他们八字不合呗。

横竖扯块遮羞布,别耽搁两个各自嫁娶便是。

可这个在舒舒看来也极为入情入理的法子,在当下听起来却是极为离经叛道的。

以至于爱女心切的五什图甚至重重一头磕在那金砖上:“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女儿家的名节何等重要,岂容五阿哥这般……这般轻忽?奴才宁可以五阿哥命格贵重,小女承担不住为由。错失了这桩好姻缘,也不这般轻慢了自家爱女去!”

当然,养心殿中。

圣驾尚在,里里外外的,也多得是大内侍卫。五阿哥再如何荒唐,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五什图主要是怕!

怕那混不吝的诓女儿显露力气,再以被吓到为由,强着要求退婚。让女儿没了体面不说,还容易自怨自怜甚至……

是以坚定拒绝。

要么怎么说是君臣呢?对事物的些个看法,就是比较容易达成一致。

他这恐惧,也恰恰是雍正的担忧所在:“混账东西,你的规矩礼仪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这般荒唐的请求,也敢说出口?自己不要面皮,也不想想人家格格的名声体面……”

舒舒:……

超想举手,说句我行的,我可以。

横竖守着雍正这么个收拾了康熙晚年乱摊子,奠定了乾隆盛世基础的有为君主呢。再怎么也不至于让她的穿越之旅才刚刚开始,就宣布结束。

至于青灯古佛之类的,岂不是更和她心意?

正好跟新家人们短暂分别一下,让改变什么的,来得更圆融自然、无迹可寻。

可惜守着阿玛呢,她得保持端庄娴静人设不能崩!

倒是弘昼被吓到了一般,跳出去好远。

毕竟圣旨已下,正常除非吴扎库氏死。否则便是板上钉钉的五福晋,而她阿玛可不就是自己的老岳父?

他就再如何,也没有让长辈跪自己的爱好。

于是急忙躲避:“五大人这是作何?爷,爷也不过提了个最有效的法子!本来么,婚姻大事再怎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日子的终究是一对小夫妻。”

“千万人觉得般配、相当都无用。婚姻事,如人饮水。”

“以往令嫒温柔娴静,规行矩步。爷当然相信皇阿玛的眼光,觉得她能胜任皇子福晋的位置。可现在,她都力能扛鼎了,那温柔娴静还能是真的?”

万一如额娘所担心的,脾气上来搂不住,一拳一个五阿哥呢!

这话说得,属实有些欠揍。

亏得人在养心殿,守着帝王当面。否则的话,五什图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洪荒之力,当场来个以下犯上。

从根源上,就把这个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饶是有所顾忌,五什图的语气也颇为生硬:“阿哥爷多虑了,小女虽天赋秉异,却一直严格约束自己。除了今次,再没如何失误,更没伤过人。当然,阿哥爷您天潢贵胄,贵体最为尊贵不过。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若……”

若心有芥蒂,决定退婚,奴才父女也极为理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弘昼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没伤过人么?那就没什么好疑虑的了。”

“君子还一诺千金,更何况皇阿玛堂堂君王?”

这话出,五什图怔愣,雍正欣慰而笑。舒舒心里陡然一沉,果然,下一秒,弘昼就毫无预兆地拉住了她的手。接着嗷地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养心殿。动静之大,吓得殿外守着的御前侍卫们都急忙忙冲入殿内护驾。

雍正赶紧摆手挥退,唯恐儿子那蠢样儿被看了去。

才刚保证完,女儿转眼就……

五什库像被一巴掌打在了脸上般,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火辣辣的疼:“你这孩子啊,也是忒地冲动!想起一出是一出,都不顾忌后果的。亏得五阿哥宽宏大量,并不与你计较否则的话,今儿这事都甭想着善了!”

舒舒:……

就想知道,怎么跟古人的便宜阿玛科普条件反射的道理?

挺急的!

然而大清没有联网,也没有热心网友能给予解答。舒舒只能讪笑:“好了嘛,阿玛别生气!女儿,女儿也是吓懵了。谁能想到,堂堂皇子阿哥,竟然孟浪如斯呢?”

五什库:……

那确实挺让人意外的,他亲眼瞧着,皇上的老脸都被那不争气的儿子给带累红了。连爱女这般僭越,都没半点责罚。

还很给了些个赏赐,权当歉意与压惊。

女儿天生神力这事儿算是彻底解决,并过了明路。唯一遗憾就是,皇上不觉得这算什么瑕疵,被摔了下的五阿哥也不觉得。

还坚持皇上不肯答应他们未婚小夫妻对婚事事私下交流,就是觉得没有交流的必要。而舒舒没有请求,就说明没有意见。圣旨已下,两个当事人也完全没有意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等吉日到,他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呗!

颇为无赖的一番话,听得帝王都无奈而笑。

也让退婚事儿,彻底成了泡影。

想想自家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要便宜那么个无赖,五什图这心里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那表情,舒舒觉得,唯独如丧考妣四字可聊表。

丧的,让她都顾不上为计策不成而失落了。只学着原主的样子,给他斟茶、劝糕点:“现在离大婚还远着,未必没有转圜。阿玛别气,咱吃饱喝得了,才有力气想法子啊!”

到底裕嫔娘娘爱子心切,若知道好儿子被她一言不合过肩摔。就算是死谏,也不舍得好好个儿子娶个女壮士回来吧?

虽然出师未捷,但舒舒觉得还能再多给娘娘一点信心。

而五什图则满心沧桑地品了品茶,吃了两块糕点。回到吴扎库府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嘱咐老妻,让她好生劝导爱女。

圣旨已下,一切都成定局。

他们能做的,也只能调整好心态,努力接受。到底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有皇上摆布臣子,又哪有臣子去挑衅龙威的道理?又不是腻了这花花世界。

五什图福晋愣,半晌才幽幽一叹:“到底是咱们舒舒太好,那般刻意扮丑之下,还能被皇上看中并指给皇子。”

只,这个皇子……

实在太一言难尽了些,让知道根底的只消提起他的名字就不免大摇其头。

也让五什图福晋眉心紧蹙:“皇家门槛高,指望你们当父兄的给我舒舒撑腰是不成了。那,那就得多给她准备嫁妆,好让她腰杆子硬些,多少有个依仗。”

话音刚一撂下,她这就派身边的大丫鬟初晴、夏雨去请儿子儿媳们。

全家一起开个小会,研究下爱女这个嫁妆问题。

得知小姑子不但没被上头怪罪,丢了婚事甚至连累家中。还颇得皇上赏识,重重赏赐了一波。那拉氏跟李佳氏叫个喜出望外,乐得直念弥陀佛。

到了主院偏厅,闻听婆婆意思后,赶紧争先恐后表态:“应该的,应该的。”

“普通人家嫁女儿,还恨不得色色样样俱到。唯恐任何一处疏漏,委屈着新人。什么田庄、店铺、压箱银的,唯恐不厚。妹妹要嫁的可是皇家,堂堂皇子阿哥。自然更得谨慎从事,免得失了体面。”

“对对对,大嫂说得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李佳氏点头:“而且,四、五两位阿哥同年,自幼手足情深。皇上不但给两人同年指婚,还有意让两位同时大婚呢。都是一样的皇子福晋,咱们可不能让妹妹差得太多。”

这话一出,满室静默。

她丈夫甚至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咋就这么敢想了呢?”

未来四福晋是谁?那可是沙济富察氏!!!

满洲八大姓之一,根脉能追溯到太*祖爷继妃衮代跟第一代庄亲王舒尔哈齐侧福晋身去!

其曾祖父哈什屯更屡立战功,累官至内大臣,加太子太保。祖父米思翰早年支持康熙爷削藩,那叫一个简在帝心,光是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老人家就干了七年之久。

到了她父亲这一辈,更是一个赛一个的能耐。大伯马思哈任内大臣、都统;二伯父马齐,封二等伯,任大学士。三伯父马武任过都统、领侍卫大臣。便连她阿玛李荣保也当了察哈尔总管。

一家子身居要职,个个位极人臣。

煊赫如斯,又岂是没什么根基,祖辈最大做到二品,走大运似的出了个皇子福晋的自家所能比的?

光顾着力压大嫂,却忘了考量自家情况的李佳氏讪笑:“我,我也没说比。就,就尽咱府上所能,让妹妹风风光光呗!”

众人的一致赞同中,舒舒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是不是太早了?”

弘昼还是个孩子,属于三年起步范畴呐!

“早什么?”全家人齐齐反对:“嘉礼就定在七月二十八,算算也就三两个月的功夫。再不好生操持着,都来不及了!”

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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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历史上乾隆元后的娘家就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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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擅长以武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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