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
几个混混根本不是对手,只是在询问附近的诊所时,犯了难。
“横滨开得起诊所的不多,药物运进来需要有关系和人脉,还得嘴严,前头那家小诊所就是家人无意间透露了一名病人的消息,被他的敌人一夜灭门,药物也都被搜刮完了。虽然也有一些地下诊所,但那都很隐蔽,只在特定的人之间口耳相传,真想看病,只能去医院。”
问到医院的位置,又命他们把钱都交出来。羽仁彻看着手里的钱,加起来一共六万多,多是一些小额的纸币,还有一些硬币。纸币花花绿绿的,他仅能从数字去分辨价值。
六万多,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小,应该算很多吧。可这些混混这么菜,三两下就撂倒了,他们身上会带大额的金钱么?
羽仁彻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医院离这里不近,在市中心,道路又是七转八扭的,沿路双脚走过去起码得一个小时,他不耐的啧了一声,干脆将灵力附着在双脚,用力一跃,就精准的踩在了一根电线杆上。
在楼房和墙壁之间跳跃,直线距离是最近的。
之前选择走路,除了对路线不熟怕没找到对的地方外,也是因为他高估了太宰的自愈能力。在他看来这点伤连涂药都不用就会痊愈,对方却引发了高烧。
如此也更确定了太宰的娇弱程度。
头疼,这么娇气的人他是第一次遇到,照顾起来也更费心思吧。
专注着脚下,跑了一阵子,听到了几道黑夜中颇为清晰的声音。恰好就在他必经的直线路途以内。
羽仁彻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他听出了其中一道声音很稚嫩,应该是个小孩。烛台切说过,做人要尊老爱幼,怜惜弱小,他的心地没那么善良,又不忍辜负烛台切的好心,就保证若是弱者在自己面前受难,顺手的话可以拉扯一把。
而如今,估算了距离,恰好顺脚。
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福泽大叔去追逃匿的犯人时,他没有追,只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蹲着,委托人就在附近,周围有大人,他不怕。
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掏出块肉脯出来,就窜出一只野猫将他的小零食叼走了。这可是他缠着福泽大叔好久才买来的猪肉脯,很贵的,他也剩不多了,气得他连忙追上。
以他的智商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跟着野猫后面追,而是直接操近道,却不巧的目睹了两个大人在交易的现场。
不是,你们交易为什么要选在这种不算偏僻,随时可能出现人的地方啊!但凡有点危险的迹象,他都是避开走的。别怀疑他的本事,孤身一人来横滨生活的乡下小鬼,也是有自己独门的趋利避害的方法。
两个大人都有枪,他们并不在乎在这种随时被人撞见的地方杀人,乱步是个能屈能伸的,他觉得自己小胳膊小腿铁定跑不远,也躲不开子弹,连忙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没看到你们手里的包装着硬盘啊!相信我!真是的,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从卧底警察手里抢来的东西,就更重视一点别在这种地方交易啊!虽然附近没有摄像头,可里面藏着你们组织的罪证,啊不是,光头大叔你是将罪证卖给对家吗?原来你也是对家潜伏的卧底啊!”
乱步觉得贵圈好乱,二五仔怎么那么多。
但这两人就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割掉他的舌头。没人有心思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宰了!
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乱步欲哭无泪,他这人就是嘴快,不经过脑子思索就将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巴拉巴拉说出来。但这能怪他吗?!
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啊!就跟白纸黑字直接摊在阳光底下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一样,为什么还要心照不宣的假装不知道。
哦,虽然福泽大叔说他比别人聪明,是异能力者,但这么简单的事情,傻子也能看出来好不好!
乱步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可怜他包里还有没吃完的肉脯,家里还有开封一半没吃完的薯片,都怪福泽大叔,为什么要规定一天不能吃超过三包薯片,那么好吃的东西,让他只吃一半就将他拉出大门。
要是他死了,会不会一起烧给他?不不不,烧没开封的吧,一箱不够,要一百箱!
真正的死亡莅临之前,小腿的肌肉不听话,已经连挪动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他只能咬着牙,恐惧的等待着子弹打中他的身体带来的剧痛,和血液快速流失的冰冷。
而这时候,救星从天而降。
一双脚踩在了站在比较前的光头大叔头上,听到了咔嚓一声,脖颈断裂,又踢了他持枪的右手,走火的子弹命中了身后之人,恰好在要害处的胸口。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两个准备杀人灭口的坏蛋就凉了,可能光头大叔还能再撑一会,虽然脖子断了,巨大的冲击让他的脖子像是被压扁的塑胶鸭子一样,碎裂的骨头堆积在一起,可毕竟大脑没有被踩爆,躺在地上张着嘴巴面色狰狞,企图用口鼻呼吸,但也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羽仁彻不做停留的准备继续赶路,就被人抓起了狩衣的下摆。他离开时政时穿着新发下来的审神者制服,不说美观度,之所以穿着走是因为布料上刻画了阵法,能承受一定度的外力攻击。
防御力不错,虽然是红白色,却不容易沾上灰尘,所以他才穿着走。
但有个问题,下摆太长,得救后双脚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孩就精准的拉着他的下摆用力的往外扯,还是用上了双手。
羽仁彻不善的回头看他,思考着该用多少力度,才能将人踹开又不会将人的骨头踹断。
被他这个眼神吓到的乱步,却不愿意松开手,而是巴拉巴拉的说:“你是要去医院是吧!你被耍了,为什么要相信被你教训过的混混绝对会说真话呢!当然他们也没说错,医院确实有,方向是对的,可他故意隐瞒最重要的一点——它晚上六点后就不开门,早上八点才会开,而且规定有身份证明买了医保的人才能进去!”
他又开始抱怨起来:“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虽然确实这样做能够筛选掉一批没有身份证明的黑户,而从事不合法职业的人也不会买官方的医保,附近还有警察总部,那些坏人不敢去看病。但是!医保也不便宜啊,还只有在商社有一份正式工作的人才买得起,可那些商社的老板也很狡猾,他们会用雇佣实习生或者卡着员工转正,省掉给员工买医保商社要出其中七成的钱!果然大人的世界就是肮脏!他们非常擅长钻法律的漏洞,利用环境的短板为自己省钱,但这点钱比起员工给他们赚来的也不值一提吧!”
“乱步!”
一个由远而近的声音打断了乱步的碎碎念,也拯救了被这一连串的话砸得脑子有些懵的羽仁彻。
羽仁彻,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说的人。
还有……问也没问,怎么知道他要去医院?还有从谁那里打听到医院位置。难道这个小孩有特殊能力么?是能听到他的心理活动,还是能看到他的未来?
乱步本是因为心情大起大落,而迫切的需要用抱怨来发泄自己的压力,听到福泽大叔的声音后,心里一喜,又在看到羽仁彻的脸色之后,有点得意。
他没有理黑着脸跑来的福泽大叔,而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骄傲的说:“没错!乱步大人、哦不,未来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就是拥有着世界独一无二的推理才能,我的异能力能够让名侦探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说着叉腰,挺起前胸,双腿瞪直,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夸赞。
等到了福泽谕吉朝着脑门精准的一击,痛得让乱步大声叫出来:“好痛啊——!福泽大叔你做什么啊!名侦探可是差点死掉了!还为救我的人提供珍贵的情报,省得他白跑一趟医院还耽误了同伴的病情而死掉哦!你不安慰我,买几包粗点心安抚一下儿童脆弱受惊的心灵就算了还呜呜呜——!”
福泽果断的掏出手帕塞住了乱步的嘴,今天也是想将这个小子踹入河里的一天。
他快速的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没错,光头大叔已经彻底凉了。
倒是没有不忍,因为他看到了地上的两把枪,这两个人也明显手里沾过人命,不是什么好人。
他对羽仁彻郑重的弯腰道谢,还带着一脸愤恨拼命挣扎着的乱步一起弯腰。“谢谢你,是你救了乱步君吧。”
羽仁彻吸了口气,吐出。慢吞吞的说:“啊,是这样没错。还知道了医院去不了的事情。”
福泽看了眼他背后烧得脸都通红的小孩,为这两名岁数不大的小孩的境遇有些同情,虽然情况还不太清楚,但他相信乱步能够和对方说这么多,也看出来不是什么坏人。
更重要的是,还救了乱步。这是救命之恩。
虽然是因为乱步不听他的话瞎乱跑才遇到危险,可现在不是指责的时机,光是想着若是没有这个小孩出手,自己只能面对乱步冰凉的尸体,福泽就觉得心像泡在冰水里一样哇凉哇凉。
他会怀揣着一生的愧疚,良心不安。
“医院关门了,但我家里有一些药,若是相信我的话,可以跟我来。简单的治疗手段还是会一点的。”
他曾经是个命夹在裤腰带的杀手,任务在外总会遇到一些受伤又不能去诊所治疗的时候,能看出对方背上的孩子是因为伤口感染才会发高烧,恰好需要的药家里都有。
怕对方拒绝,更重要的是清楚这种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的孩子,比常人更警惕更心怀戒备,福泽道:“请放心,你们救了乱步,我不会恩将仇报。”
羽仁彻倒是不怕对方使坏,他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而且太宰的情况确实不能拖了,深夜去打劫医院,他也不知道什么药管用,还不如寄托在这个武士身上。
“你是武士。”但是,羽仁彻也不会轻易的跟他走。若是对方没有药呢?
“以你的武士道发誓,所说的一切属实。这是一个武士对另一个武士的承诺。”
对于武士而言,以道宣誓的承诺需要以性命去捍卫,他看出来对方是名实力不低的武士,因此才会这么说。
福泽谕吉一怔,眼睛扫到对方身后背着的大太刀,嘴角忍不住勾起。“恩,我福泽谕吉以自己的道发誓,会尽力救治您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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