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我们的秘密（下）
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生天目偷偷地去取走了项圈。那个东西被人当做是一种废弃的铁品仍进了垃圾桶中，和消毒湿巾、带血的毛巾躺在一起。
估计没有人想得到这会是一种“礼物”吧。
这是中岛敦十四岁那年，被太宰治从孤儿院里带出去的时候对方赠与的礼物。
这样的东西也能够被称作礼物吗？
这样的东西也能算是礼物吗？
如果被人得知“礼物”的本质的话，他们真的会这么认为吗？
这个项圈，是太宰治交给敦的。太宰治说，‘你无法控制你的力量，变化的时间越长，你发狂的可能性也就越高。疼痛会提醒你什么时候需要停止这份变化。’
敦认为，这就是“礼物”。
他还拥有另外一份礼物，那是他在十八岁那年的生日时得到的。他在得到礼物的同时杀害了院长老师，他的礼物也是杀人的工具。
院长老师死掉了，是被万分恐惧
忍不住蜷缩起后背的他所杀死的。他在杀死院长老师时，对方所做出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拥抱”。
生天目头疼欲裂，他有些无法控制自身的变化。当中岛敦情绪失控的时候，他的异能力往往也会失控。但是一旦失控，那个“项圈”（以及背后的诅咒）就会开始伤害他。
生天目本来以为这够过分了，结果系统增加了一个更过分的点。
【有一份礼物到达了你的口袋。】
生天目摸了摸自己身上大衣的口袋，果真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盒子。那是一个精美的盒子，看起来是品牌的原装盒。虽然已经知道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生天目还是在明知故问，“里面是什么？”
他无法轻易地接受那一点。
但系统是非常诚恳、不会遮遮掩掩的系统。
【手表。】
生天目打开了那个盒子，看见了里面全新的名牌手表。原文中也有写道，这块手表花费了相当高额的钱财，这对于资金周转不开的孤儿院来说是一笔巨额财富。他甚至不敢去用手抚摸那块手表，他手上的任何一块部分都不曾触碰到它。
生天目小心翼翼地将盒子给合上了，然后又放回了口袋里。他得把这个盒子放在安全的地方，否则每次遇到什么打架的事情绝对会被破坏的。
哎，现在得回港口了。
……
……
回到港口黑手党之后，作为中岛敦目前顶头上司、父亲代理人的森鸥外慰问了这位遭遇了不测的少年。敦总是很沉默，但是只要交给他任务，向他下达命令的话，他就会去做。那样子的他会比安静时说的话要多一些。
森鸥外听说了敦被与谢野晶子所救这回事情，“真是幸运啊，与谢野的能力向来是有目共睹的。”说实话，此时的森鸥外下意识地想起了十一岁时的与谢野，嗯，当时的他非常地迷恋那种感觉，以至于后来他给爱丽丝设定性格的时候参照了当时的感觉。
“当然，「月下兽」的超再生也是关键。”
生天目真是搞不懂，这种事情也要端水吗？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端水大师？
也许是对方把自己当成是心灵特别脆弱的那种人了。不过这么说倒也没有问题，Beast的中岛敦有着非常严重的心病，总感觉下一秒他就会自杀。
生天目其实有点无法理解，对方总是说着自己“惧怕死亡”，所以在躲避死亡，但是他又看上去非常想要死……
画外人无法理解画内人，就算自己想得最多也无法真正体验到对方的心情。
不过这次似乎是有机会了。
“既然这样，你近日就休息吧。”森鸥外温和地说，不过他看起来有些苦恼，这个时间点的话……大概是组合入侵。
生天目看见了不一样的泉镜花，对方看起来已经被拉入伙了。不过他依然对一件事情抱有疑虑，那就是院长的事情，“藤屋祐人的死亡”应该发生在很久之后，而不是现在。
时间线变动了。
森鸥外依然没有移开他的眼神，生天目觉得对方似乎是在等待自己问出“有什么困扰您的吗”这样的话，但是说是不可能说的，这种徒增烦恼的事情，对生天目来说毫无意义。他既无法增加信任值，又无法得到传闻中的如同圣杯一样的许愿之书，说不定还要和人战斗。
生天目觉得系统的战斗子系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他身上似乎还萦绕着由言语形成的诅咒。
“那么我便告退了。”
森鸥外看起来好失望。
……
……
生天目决定和系统商量一下那个痛觉的事情，平时受伤的时候没什么问题，受了严重的伤的时候可就是大问题了。像他之前那样完全感知不到是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的状态，现在回想起来也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那个时候，系统还以“开小差”这样的理由告知生天目他当时不在。
这个问题怎么想都得商讨一下。
【下个世界再给你改吧，调数值有点麻烦呢……】
生天目无法理解，并大为震撼。他还是头一次听到系统说出这种似乎是思索过后的话语呢。不过居然还有下一个世界……他感觉好累。
把花束一支一支挑出来放进盛水的花瓶里之后，生天目发现项圈不见了。他当时是一起放在衣服里面的，但是现在却找不到了……是半路上遗失了吗？是在哪里？
生天目仔细回想了一遍，但是他一路上都不曾仔细看过，所以也无法保证东西到底是哪里不见的。
那可是首领赠与他的“礼物”啊。
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够找到……
中岛敦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脸色相当难看。车祸的原因，诅咒的原因，还有心灵的原因。
还有芥川龙之介的原因。
黑发的狂犬即便不说话也是一脸的讽刺，大概是他个性所致吧。也许也有没有眉毛的原因在里面？
芥川龙之介手里拿了一张纸，纸的右上角贴着一张照片。
“那个男人的事情，在下已经全部明了了。”芥川像是挥舞一件伤人的武器一般将那张夹在文件夹上的纸甩了出去，甩到了边上的桌子上。而敦就在那张桌子边上。
敦看见了那张纸上的内容，那是对于“藤屋祐人”这个男人的调查。对方的动作果然很快，连这种小人物的信息资料都能这般迅速地找寻出来。
那又怎么样呢？
敦抬起了眼睛，似乎他唯一不惧怕的就是芥川了，这个世界的芥川，与他世界所在的“魔王”几乎是两个人物。不仅仅是身份的原因，还有个性。
有妹妹（小银）陪伴在侧和孤身一人的芥川龙之介，是两种人。
芥川认为他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对方畏惧的正是这个叫做藤屋祐人的男人。从贫民窟长大的他并不会去歧视那些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人，他歧视的唯有弱者，或者明明空有力量却一事无成的懦弱的人。
但是他只得到了一种淡薄的眼神，这让没有占据高地的芥川稍显无趣。
敦指了指那张纸，又指了指自己，表示“知道了”。
面对芥川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说话。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芥川龙之介依然认为这是对方看不起自己的表现，这个人虎是，那个人虎也是——那种人凭什么能够成为太宰先生的后辈！
敦又去摆弄那些昂贵的花朵了，五万元的花朵，只有卖掉那把枪才能买得起。这算是什么呢？他总是下意识地陷入沉思之中，不过这时当然是有人在打扰着他的。
他想起那些用枪换花和火的故事，院长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吗？难道他觉得只是这样，就能够消除过去的所有影响吗？
敦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是个脑袋很笨的家伙，所以每当遇到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他就会困顿难安。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迅速离开，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
“你到底是谁？”他是一个不相信世界分层的男人，因为现实世界就已经够让人生气恼怒的了，其他世界的存在，会让他烦躁。他不想知道其他世界的他是怎么样子的，如果其他世界的他是个十足十的蠢蛋，那哪怕丢掉半条命，芥川也会把他杀掉的。
蓝色的绣球花的花瓣，粉色康乃馨的花瓣，黄的玫瑰的花瓣，它们混杂在一起，像一种粘稠的彩色液体。
他的心情也像这种色彩一样浑浊。
我到底是谁？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这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敦的手指指向芥川。这是你。
敦的手指指回他自己。这是“我”。
你，觉，得，呢？
芥川老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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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天目：那我走？感谢在2021-07-2420:25:27~2021-07-2517:3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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