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望安：流云百福挂于腰间惹惊叹
不过现下这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拜师仪式马上将开始，白望为何又挥她退下？何不直接将她带去？没时间思考那么多，白若跟在白从安之后向那正殿走去。
“呃……我作为忆今殿弟子应当如何称你？”白若不免觉得些许尴尬，方才将这白从安打成重伤，如今又被她治好，又要问他自己该怎样称呼。不过想来应是师兄吧，毕竟他是掌事弟子，叫一声师兄应是符合辈分。
“你是大弟子吧。”白从安问了一句，还未等白若回应，便又自顾自的说道：“确实，笑天尊还从未收过弟子，你若不是大弟子，又还能是什么呢。”白若稍稍感到了这话中的一点酸味。她实着不太清楚这掌事弟子究竟是在雾灵山中处于何等地位，是否只有一个名号？否则又为何这样说话？不然就是……难道她的辈分比他还要高？
“你便唤我大名吧。不然……就唤声师弟……”后半句的声音极其细微，白若自然还是有些惊讶的。这白从安从资历与年纪来说应该都比自己大出不知多少，修为或许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因为自己是笑天尊座下弟子便要唤他师弟，这样实在有些勉强了。
白从安仿佛是猜到了白若心中在想什么，便开口道：“我才十四岁，倒是你，你修为如此高，说不定已经三十有七了，不过是容颜不老罢了，不要以为你辈分比我高出哪里去……唤声师弟也是应当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些许稚气，白若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白从安的所有举动看上去都如此老成，竟……竟是与她同岁？怪不得看不出她有瑶山的灵气场，真是……
不过他既然以为白若已有三十了，她便也不再计较什么。同岁此事，就当做没有便好，否则不知这白从安心中该是何等滋味了。
“好。”白若微微点头。再一抬眼，才猛然注意到白从安身上的泥土与嘴角的血迹都还残留着，和那身洁白透净的校服实在是太过不符合。她提醒道：“方才那事实在对不住，不过你是不是应当先去换身衣服？”
“先将你送到正殿再说吧，省的你不识路，再冲撞了谁。”倒也是，伤痕都是自己身上的，白从安又怎么会不放在心上？白若合时宜的不再说话，自知多嘴。
好在自己无心，否则怕是早就便和这白从安吵起来了。
其实这雾灵山虽随处仙气飘飘，一眼望上去便觉是仙门望族，再加之雪白校服，真如上仙一般。而这也仅是表象罢了，雾灵山规矩不多，唯一古板的便是那元汐尊。就是掌门也从未如此注重规矩，于是弟子们也就有恃无恐，常把那些死规矩不放在眼里，掌门不管，元汐尊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刻薄了。只是一旦有人招惹了他，一定是不会放过的，也正因此，弟子们对他颇为尊重，却也极其疏远。白若是如何看出来的？从这白从安身上便可得知。他在雾灵山待了十五年，恐怕以往也都是如此孩子气的作风，却还是好好的坐在掌事弟子的位子上。再加上先前白望对她的提醒，再傻的人恐怕心下也有点数了。
白若边走着边留意着周围景色的变化，下一次再去正殿便不会东走西转不认识路了。
“咳……前面就是正殿了，现下都已布置好，你只需前去等候便是了。”白从安伸手指了一处相对热闹的地方。那处大门敞开着，已有几个弟子正走进那殿中。白若不熟悉规矩，便拽住白从安问道：“我进去后无需做些什么吧？”
“无需，你只要跟着我的讲词做便好。”白从安语速极快，但已说清楚，白若也就向前走去。她知道他是不想自己这副样子被那么多弟子看到罢了。小孩子心性，恐怕她是最清楚的了。小时最希望的、最丢脸的、最恐惧的，一样也忘不了。
白若刚一进殿，便有几个弟子的目光投向她，随即便是一个个绽放在脸庞上的笑容。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生硬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像对风铃那样的微笑。无铜镜在身，她不知自己此时的表情究竟扭曲不扭曲、难看不难看，但回应是第一位的。也顾不上那么多，若是面无表情装作没看到，才是更令人奇怪的吧。
白望已然坐在正殿至高的座子上，如同在忆今殿等着她的那副模样一般。白若见到他便弯身行礼，他随后也笑着微微点头回礼。
白望身旁有一空位，想必应是白夜所坐的吧，只是因为闭关而不能前来。而他身另一侧的便是元汐尊白沥了。这三人是亲兄弟，模样总有几分相像，自然也是同样俊朗。只是白沥可叫做万年冰山，同样的面无表情，竟有几分瑶山散人的感觉。白若自是觉着亲切，心下却自知那白沥对自己有偏见，也就乖乖的退到一旁等白从安来。
巳时的钟声刚一敲响，白从安几乎是踏着那声音一同进来。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急切或慌张的神情，一改在白若面前的形象。
“笑天尊、元汐尊。”按说白沥的辈分要比白望高，但毕竟今日是白望收徒，也就将“笑天尊”此称呼放在了前面。若是将“元汐尊”先叫出口，恐怕拜师仪式结束后他便要被白沥留下来狠罚一顿了。
“开始吧。”白沥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殿中还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却被这句话莫名的压了下去。白若自然奇怪，她始终无法想象到白沥长着这一张如此亲和的脸，是如何做到雾灵山所有弟子都对他敬而远之的……
白从安却泰然自若，仿佛并未被元汐尊的威严所吓到，行了一个礼，便走到一阶台阶上，从袖中拿出一幅类似于书卷的东西。那便是拜师词吧。白若开始注意听着他所说的一切，生怕哪个细节做的不好。
一整套礼仪下来，白若却并未觉得如此便可叫做“拜师仪式”。毫无一丝的繁重感，反而轻松些。除去瑶山，相比其他门派，雾灵山真算是对弟子管教不严格了。
直到最后一步，白从安念到“赐玉佩”，白若才有些疑惑。
她没有抬起头，而是用眼睛扫过每一位弟子的腰间——都佩戴着玉佩。只是成色不同。大部分弟子的玉佩都是极为普通的，一般凡间的一些有钱人家佩戴的那种玉佩，虽不是太差，却也不算太好。看了一圈，她的眼神突然停留到了一位女弟子的腰间。那玉佩晶莹，仿佛蕴含金光。它碧绿通透成半月状，正面雕刻着流云百福图案，比自己眼前案板上的这块玉佩不知要好上几百倍。
白若收回眼光，还没有看清那女弟子的面容，便迅速将面前的玉佩拿了下来，又叩首，唤了声师傅，这才算是结束。
自己手中的玉，通体温润，也可谓晶莹剔透，却雕刻着四海升平图案。
看来，白望应是希望这四海太平吧。只是不知那流云百福是谁座下弟子，应是希望门派昌盛、福气绵延不断。这白望心怀大义，却不知为何没有坐上掌门之位。兴许也正是因为他的意愿太过远大，极难实现才会只做了个“笑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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