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岩山洞水起波澜
贪心走上鬼贼船,
糊里糊涂被收买。
财破受伤自作受,
教训深刻记心间。
夜色如墨。
一阵“旺旺”的狗叫声,惊动了正在龙岩村村头值夜巡逻的张大哥和大弟。
狗叫声是龙岩村村尾一家农户家里传出来的。这家农户主人姓王,在王姓家族里排行第五,村里人都喜欢叫他杀猪王五,因为他是做杀猪行当的。杀猪王五是把老手了,杀猪下手够狠又够利索,经验十分丰富,在村里是一等高手,或许是技高一筹吧,加上他收取的手工钱合情合理,村里有人家要杀头猪宰只羊,或是宰头牛什么的,就算是要列名排队侯着,都喜欢叫他做,所以,活儿特别多,经常半夜三更把要杀的牲畜折腾得叽呱嚎叫,村民们都习以为常了。
然而今夜,杀猪王五家牲畜被宰杀的嚎叫声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阵阵狗“旺旺”的叫喊声。这就很奇怪了。
张大哥和大弟快速奔跑来到了杀猪王五家,此时,九叔和村尾值夜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在现场了。九叔是去捡查村尾值夜岗哨时听到狗叫声才赶来到现场的。
院子里,杀猪王五的妻子站着搂住不滿五岁的儿子在哭泣;杀猪王五坐在地里一根木头上,九叔正在为他包扎受伤的右臂膀;猪圈里的两头待杀的肥猪睡得正甜呢;一只大黄狗在转来转去,已经不再叫了,不时还过来用头在九叔或杀猪王五身上撸几下。这狗还真是一条爱增分明、忠心耿耿的守家护院的勇士!
九叔包扎好杀猪王五受伤的手,将他扶回屋里坐好:“王五,刚才跑掉的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伤你?”
杀猪王五没吭声,突然转过身一头磕在墙上,双手扶着墙壁,失声痛哭了起来,其妻子过来扶住他的头:“五哥,别这样,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把你知道的跟九叔说出来,心里就畅亮了,不难受了。”
杀猪王五止住哭,转过头来紧紧抓住妻子的手,心情非常难过,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很对不住妻子,话到嘴边想说,但又障着面子,特别是面对可怜无知的儿子,此时,若地上有缝,他真的要钻进去,无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知夫莫若妻。妻子懂得丈夫的心情,于是她抹去丈夫脸上的眼泪,又轻轻拍了几下丈夫的肩头,意思是告诉丈夫,大胆说,不要有任何顾虑,然后去抱起儿子走进里屋关起了门。
杀猪王五咳声叹气地说道:“九叔,都怪我心存杂念心太贪,刚才那两个人说,每两天要我送一头杀好的猪到福家酒楼,多给我百分之十的收入,我就答应了,但他们要我帮忙寻问村里谁家有药材卖,他们上门收购,价钱比市面上高很多,做成交易后再给我提成红利。我想,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别人打着灯宠都找不到的美差,我怎能错过,于是,我看见张大哥搬草药,也没向张大哥说明白有人收购药材这事,就把这事告诉了那两个人,谁知他们刚才去了张大哥家没找到,就说我欺骗他们,还要揍我,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为,便与他们打起来,这伤就是被他们的剑刺伤的,我活该挨这一剑!”
“哦,这两个人是找药材来的。王五你是怎么招惹上人家的,能把情况说得具体点行吗?”九叔问道。
“好,九叔,我说。”杀猪王五一五一十地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一天清晨,杀猪王五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杀好的一头猪,准备拿到黎塘街上去卖,刚走出村口不远,两个一副老板穿着打扮的人过来想要买猪肉,杀猪王五停住车,问二位老板,“看看,要多少,要肥的还是要瘦的?”
“我们全要了。”
“好啊,老板,这价钱?”
“你说多少就多少。”
杀猪王五见这两位老板这么慷慨爽快,非常高兴说道:“二位老板真有眼力,这是上等的岩村猪,皮薄肉嫩,人见人爱,不过,老五我也不会乱喊价不是,这样吧,就按市场价给你们打个九五折,便宜点卖给你们,薄利多销嘛。老板,到哪个饭馆,我马上送去。”
“走吧。”这两位老板在前头走,杀猪王五推车在后面跟着。
来到黎塘,杀猪王五跟着这两位老板把车推进了同仁街福家饭馆。猪过了称,两位老板付了钱。杀猪王五便推起车想走。
“五哥,别急着走,到楼上喝两杯,咱们说说以后猪肉买卖的事怎么样?”
“好啊,好啊。”
酒足饭饱。买卖口头协议就定下来了。
“五哥,就这么定了。猪,两天送一头,多加你百分之十收入。但是,药材那事就拜托你了,买卖做成了另外还有好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二位老板,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五哥不是那种人!”杀猪王五醉熏熏推着独轮车回去了。
几天来,杀猪王五在村里特别注意观察,看谁家有中草药材要卖的。很意外,他看到张大哥在往家里搬东西,便过去问:“张大哥,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些什么呀?”
张大哥见是杀猪王五,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村里人都知道:大好人一个。所以脑子里压根没半点防备意识,便随口说道:“草药。”说罢继续搬东西。
杀猪王五高兴极了,连忙问道:“张大哥,这草药您卖吗?”
张大哥楞了一下,似乎感觉到,杀猪王五的问话有点儿出于意料,一种不祥的预兆顿时让他警惕来:“五哥,这事别乱打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知道吗?”
杀猪王五听罢张大哥说的话,很纳闷,心里老犯嘀咕:那么多药材,不卖留家里当柴烧哪,脑子进水了吧----有病!
今日,又是杀猪王五送猪到福家饭馆的时候,他过完称收了钱,便跑上楼,敲了一个包厢的门。
“谁呀?”
“我是五哥。”
“哦,五哥,进来吧。”
“二位兄弟,我们村里有人手中有药材,但他没说卖,怎么办?”
“是哪家?”
“张大哥家,就是村尾南边有一棵大榕树旁边的那家,喔,院子右边有一间木板屋,草药就在里边。”
“好,五哥,明天我们找他去,辛苦你了。”
杀猪王五说到这儿停住了,神情很沮丧:“九叔,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今天夜里就去了张大哥家,木板屋里放的全是晒干的牛草料,所以刚才兴师问罪来了,说我是骗子!”
九叔说道:“王五,这事情看来不简单啊,最近村里隔三差五来了好些佰生人,都打着送货上门推销东西或是收购鸡毛鸭毛什么的招牌,走来走去,我们要多留个心眼,千万别在犯湖涂了,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儿。”说罢站起来对旁边两位值夜年轻人说道:“你们两个回村尾巡查,精神点儿,把眼睛擦亮啰。”
“请放心,九叔。”两位年轻人走开了。
“王五,多保重,我们走了。”九叔说罢和张大哥、大弟离开了杀猪王五的家。
“张大哥,昨天要不是你当机立断换掉那些药包,恐怕现在已经变成灰了。咱村里,黎塘街上有些人盯得很紧啊,千方百计给我们弄出点麻烦来,特别是夜里,我们得加派人手做好巡查设防工作,万万不可松懈。张大哥,明天圩日,你和大弟把准备好的药材送出去,另外,孔姨做的这份行动方案我同意了,请交给她。我们积极组织做好协调配合。”九叔说道。
从龙岩村跑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七爷,另一个便是狼仔。
“这个杀猪佬,竞然敢骗老子,看哪天我非把他给宰了!”七爷很生气:“都怪你,狼仔,这都是你做的好事,情况没搞明白就把我叫来,你那个兄弟跑哪儿去了,怎么没见他来?”
狼仔哭丧着脸说道:“对不住了七爷,我那兄弟的老娘突然得了急病,他尽孝去了。咳,如果这次不把您叫来,我这条烂命可就在龙岩村报销了,真没想到,这村里头一个杀猪佬的武功都这么好,就连狗也凶猛不得了,看看,七爷,我的裤子被狗撕咬得不见了一大块,屁股都露出来了,这血,哎呦,疼死我了。”
七爷看着狼仔摸着被狗抓伤屁股疼痛得“哎呦”叫的鬼模样,觉的又心疼又可怜,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活该,我说那狗啊,真是瞎了眼,嘴下留情了,要不你这屁屁就不见啰!”说罢又哈哈大笑。
狼仔哭笑不得,对住七爷翻了一下白眼,无可奈何地说道:“真倒霉!七爷,我求您了,回去后千万别跟覃老板说这事,否则,我又得挨臭骂一顿。”
七爷又是一阵大笑,稍倾,一本正经说道:“狼仔,你不把我当兄弟了,我是那种幸灾乐祸的小人吗?”
“我就说嘛,七爷,就是七爷,够哥们义气!”狼仔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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