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代钦与扎拉森都是当时的科右前旗哈达图努图克人,一个住在哲昆艾里,一个住在白音塔拉艾里,相隔只有四里地。与代钦不同的是,扎拉森原来不是这一带人,而是当时的科左后旗甘旗卡南边的一个叫海拉苏台村人。后迁至其妻子所在的宝勒根艾里。当时这两个村前后都是一片草地,他俩是上山放牛与种地的当儿偶然相识并成了知自己的。因哲昆艾里东边有一大片苇荡,每到冬天宝勒根艾里两侧的巴润艾里与哲昆艾里的人都到三屯东头那片苇荡里割苇,扎拉森也就常顺路到代钦的家里作客,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现在扎拉森走了,这样他变得象没了魂似的,哭了好几天。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军人是战争的点缀,战争年代,军人天天打仗,就会天天面临同伴的突然的别离。有时一场大战,会出整团整连的官兵几小时内打光的惨烈的场面。军人的泪,也许是痛苦的,更多的却是无奈。只因军人面对的就是残酷无比的战争。

当年他与扎拉森盘腿坐在自家的炕桌两侧,划拳猜枚时,两人是万万没料到日后会双双上战场,经受生离死别的煎熬的。往日的音容今何在?

受到团长的严厉批评,失去好多战友,又让匪首尼玛再次发逃脱。这使得代钦感到很难受。接到团长的命令后他就带着战士们,押着十多个被击伤的匪徒进了村。

匪首扎木苏本来到家后杀鸡宰羊,本来想给他的兄弟们送行,暂把他的匪兵解散,把枪支掩埋的。但正他煮肉烧饭时我军就追到了。这样他仓皇出逃。本以为自己与骑兵连拉开距离就平安无事,谁料到他们仍在骑兵们的步枪与机枪的射程内。结果战士们边追边开枪,把他的匪徒都打落到马下。甚至差点丢了老命。

当战士们进村查看时村里早已空无一人,原来村民听到枪声后都出村跑到村北的土坡后边躲去了。战士们也发现,匪首尼玛家里刚宰不久的几只羊肉还未下锅,灶内的火还未完全熄灭呢。尼玛可以说是这个村的首富,其房屋是青砖大房,在村里的众多破旧的土房中显得格外刺眼。不过,自从扎木苏随其姨父去了后旗,其房子暂由其管家守护。而因他当了匪徒,这一带活动的部队与村民把他当匪属对待,他也就离开不管了。这样,匪首到家后家里也只是锁头上门,无人迎侯。他也只能砸锁进门,让派徒们自己动手杀鸡宰羊准备美美地吃一顿后散伙,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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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见战斗结束了,先是让一个人进村看了一下,见村里仍有大批人马,也就回去,仍不敢返回。好在连部进村后派出附近担任警戒的哨兵发现了这一情况,主动上去,把这些村民劝回了村。村民们因怕土匪,一见兵马来,就跑到村背的土坡后躲避。这不只是这一村的特点,而是各地都有的一种现象。兵荒马乱年代,土匪如毛,村民在不知情况下逃出村后往往一、两天内不敢回村的。

代钦问明了清况,见村民大都家境贫困,一天多没吃东西,就把从扎木苏家缴获的米面肉菜分给了村民。然后带兵出村,在村西找一处平地让战士们就地休息。他明白,虽然这一带也有我们的党的基层组织,但对于陌生的外地来的部队,村民也不什么信任。现在天也快黑了,如自己的连驻在村里,村民肯定安不下心来。他们是作战单位,也没法挨家挨户去做宣传工作。这样,为了让村民平安过夜,他也就没按原定计划把部队留在村里稍息。

这一夜,因部队少了十多名战士,战士们情绪也低落,加上看押十余名带上匪兵,战士们也也轮流休息,气氛显得很压抑。这十多名匪兵时不时地因伤痛而发出的哀号,在深静的夜里也格外刺耳,甚至让人感到恐怖。临时看管被俘匪徒也是十分艰巨的工作,即给他们看伤,也防他们反抗或逃跑。因为战斗结束时已近傍晚,这些匪徒也只能就地看管,等第二天天亮后才向派人到附近的村里借车并派兵押送到上边指定点,或交给地方组织处理。

这一夜,对代钦来说,是一生最难熬的一夜,他失去自己的八名战友,还有几名战士受伤。现在又带着十多名被捕匪兵。整夜被受伤人员的叫喊声困扰而难入眠。八名战友的离开,也影响了战士们的情绪,部队也失去往日的笑闹声,战士们都有默默地吃完饭,回到各自的排部驻地,静静地躺下休息。只有那些受伤人员时不时的痛叫声,或看管人员的安慰或训斥声。

代钦和衣躺在铺了军用毛毯的平地上,翻来复去睡不着,只盼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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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林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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