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偷袭
原本还飘在云端的焦夕颜收到这封邮件心情跌入谷底。
她从没有尝过一天之内心情坐过山车的感觉，他的一句话能让自己如同吸了毒一般快乐至极，也能让自己瞬间自卑到尘埃。是自己幻想太多了，他没有直接扔掉，能愿意尝一口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晚上还是要去海派KTV，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因为说不定还能在那里遇见Noah，即使他们不会有过多的交集，只要能远远看他一眼就足够了。
她一到KTV，经理就愤怒地走向她，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你还有脸来？”
她清楚地看到经理脖子上粗壮的金项链和手臂上的纹身，周围的姑娘们也都吓得不敢喘气。
“你那个朋友人呢！”他瞪的白眼珠都快凸出来了。
“她……她应该不会来了……”
“她也是你们学校的？”
“她……”
“快说！她打碎了我们的威士忌水晶杯，害我被孙老板骂得狗血淋头！Noah那天在场我不敢过问，但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是我同学……”焦夕颜吓得声音颤抖，几乎哭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什么系？住哪里？”
焦夕颜大概知道会发生对小安不利的事情，但是在那种情形下，她只是被经理牵着鼻子走，全盘托出。
格斗社社长受人所托盯小安的行踪很久了，她总坐着一辆红色跑车和另外三个女孩谈笑风生，很少单独行动。
终于在一个晚上，小安独自走在水杉树林里。
幽暗的路灯下，她看到一个黑影。她的衣领被攥住，几乎被拎了起来，紧接着，两个拳头来的猝不及防。
小安被推倒在地上，黑影飞速离开，小安刚反应过来，追上去大喊：“别跑！你有本事让我知道你是谁！”
她眼看追不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抛出去，也没能砸到那个可恶的黑影。
她冲到最近的教学楼的洗手间里，看到自己的嘴角留了些血，还有淤青，她掏出纸巾轻轻擦拭，回想自己在学校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海派KTV。
“啊……”她愤怒极了，对着镜子大喊了一声，声音极具穿透力。
她调整好情绪，一出来就看到同系的男同学小杰也刚从洗手间出来，他调侃道：“我说是哪个女疯子呢！原来是你啊。哎？你的嘴巴……”
她捂住嘴角说：“我很好！”
“你要回宿舍吗？我也住那边，一起吧？”
“我要去超市。”小安觉得自己的样子非常丢脸，必须要买一个口罩，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看到。
“我正好也要买点东西，我陪你去。”
小安无奈道：“……哦……”
路上小杰兴奋不已：“你老家是哪里啊？”
“……不知道。”
小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简单的问题，老家是哪里呢？苏州吗？那只是她长大的地方，并不一定是她的籍贯。是北京吗？也不是，那只是尘小姐的家。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平日里高亢的她变得很低落，她想到了吴染教过她《陈情表》里的词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更觉沮丧。
“啊？那你是什么星座的？”
小安只知道自己出生在夏天，根本无法定位出自己具体是哪个星座的，是狮子座？还是处女座呢？
她喃喃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小杰被她从一开始就冷淡的态度激怒，他停下步伐说：“你不要以为自己和刘真玥她们几个玩的好就高人一等！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八成是让人讨厌被打了吧！”
小安也停下，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有很强的战斗力跟他吵起来，可是人在过分失落的时候对一切都不那么敏感，不会怕黑，不会怕冷，也感觉不到饿。此刻她身体软绵绵的，只是冷笑一声：“呵！谢谢你让我的狼狈来得更加猛烈。”
说完，她不屑地翻个白眼，转身缓缓向超市行走，道路两旁枯黄的落叶被北风卷起，她打着寒颤，背影虚弱而又倔强。
她心想，现在的男生，都是什么玩意儿？有吴染一半的儒雅就很好了。开学两个月，小安很少和吴染联系，为什么，此刻受了委屈会那么思念他，如果他在的话，会是什么态度呢？一定很温暖吧！会在她不想聊天的时候保持沉默，会在她低落的时候买一些甜品让她尽快走出坏心情。
想着想着，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到来电显示，泪如雨下。莫名其妙被打了没有哭，看到镜子里嘴角的血没有哭，被男同学数落也没有哭，看到吴染的来电，她的情绪却如此失控。
她深呼吸，想办法把眼泪吸回去。
电话那头吴染兴奋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方晴都拿到了好几个offer！”
“恭喜啊！”她真心为他高兴，这狼狈的一天总算有一件开心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
“额，好像有点。”她听到这句关心，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你那边好大的风声，没回宿舍吗？”
“马上就回去啦。”
“我之前忙着学校申请、暑期实践评比答辩，也没有关心你，你在学校还好吗？同学们怎么样？适应吗？”
“很好。”
次日是周末，吴染背了鼓鼓的一书包东西坐地铁倒公交车两个多小时从他的学校到小安的学校。
学校的港式茶餐厅里，小安带着口罩坐在他对面。
他从包里掏出感冒药、红糖姜块、保温杯、热水袋、暖宝宝……一样一样交代她怎么吃怎么用。
上了菜，吴染说：“还带着口罩干嘛呀，快摘掉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
“都快十一点了！感冒了就要多吃东西才能好啊！”
不远处的一张桌上，Noah面前是一份流沙包，丁力坐在对面喝着奶茶。
丁力问：“你怎么一直盯着那桌看？”
“就是她。”
丁力也往左边眺望了一眼，他竟然被她对面的小鲜肉吸引了，好奇地问：“她是谁啊？她男朋友好帅啊！我们学校俊男美女就是多！”
吴染终于看到了小安嘴角的淤青，心疼极了，拍着桌子站起来：“跟我去学校保卫处！”
她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桌上：“等一下啦！”
“我们现在就回家，找不到对你动手的人，这个学就不上了！”
“你不是要我多吃点吗？我现在突然特别饿！”
吴染这才坐下，伸手摸摸她的嘴角说：“你还没去医院吧？吃完我带你去消消毒。”
丁力看到笑着说：“啧啧，小情侣刚才吵架喽，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一会闹的翻天覆地，一会又如胶似漆，。”
Noah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椅坐着说：“她就是那个夕颜不败。”
“哦……原来是送你解酒药的陪酒女孩。看样子，她喜欢勾搭帅哥，真是不简单啊，不简单！她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Noah想到自己的确有关注“夕颜不败”有没有发来新邮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他臭着一张脸说：“我早就把她狠狠狠狠拒绝了！这种女生，我怎么可能让她跟我保持联系！”
他再也没有食欲，头也不回地离开座位，离开茶餐厅。丁力捧着奶茶跑到收银台签字，追了出去。
小安看着吴染，吃着点心，将昨日所有的遭遇都抛之脑后，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女孩。
她说：“拜托你不要找校方查人啦，我不想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人家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想，这个人把气出了，也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而且他下手很轻啊，你看我还活蹦乱跳的！”
“我叫姐姐给你安排保镖，就住在你们学校宾馆，每天到你宿舍楼下等你上学，放学陪你回来。”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我才不要被同学指指点点的。我保证，我下次都跟同学们一起走，绝对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说说你的事吧，你的黑眼圈好重，没睡好吗？”
“最近的确是熬了不少夜，下面要歇一阵子然后准备毕业论文。我警告你哦，你要是再发生这种事，就真的不想让我睡安稳觉了！我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准备瞒着？”
“嘻嘻。”小安眯着眼。
“别嬉皮笑脸的！我看你啊，缺一个强壮的男朋友。”
“烦死啦！你现在啰嗦的像个老妈子！”小安撅着嘴。
下午，吴染送小安到宿舍楼下便离开了。
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直冲冲向小安走来，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退后几步说：“你你你干嘛？”
那个人停在她面前深深鞠一个躬，来来往往的同学都偷笑，以为一个笨拙的男孩子在追求女生。
“对不起。”
“你是？”
“我是格斗社社长杨建，昨晚，是我打了你。你还好吧！”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小安拿小拳头捶他厚实的肩膀，手指都捶得酸，他站着一动不动。
“我是收人所托，能拿到一大笔钱，之前都是打男生，这次居然是个女生，因为钱很丰厚，所以我就硬着头皮对你轻轻动手了，这是我第一次打女生，但是我昨晚没睡着觉，我太看不起自己了。你打我吧，冲着脸打。我赚来的钱可以都给你。”
“谁要你的赚来的钱啊！你那叫轻轻动手？”小安气得把拳头高高竖在他的脸旁边，只见他眯着眼。
她放下拳头说：“谁叫你打我的？”
“海派KTV的人。”
小安大呼：“你这个变态！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就是社会的败类、人渣！我现在打你可以消除我脸上的淤青吗？可以抚慰我已经受伤的灵魂吗？学校成立你们社团就为了让你们做这些见不得人勾当吗？我要告诉学校解散你们格斗社！”
小安说的都接不上气了，她喘着气瞪着他，这个牢骚发的太爽了！
“求你不要解散我们。”格斗社社长又鞠了一躬。
小安围着他转了一圈，他那么大个子一动不动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还蛮有意思，她偷笑了起来，说：“我也懒得对你动手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要你欠我一个人情，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为我办事。”
“没问题！”
“免费为我办事！”
“当然。”他笑起来憨憨的，根本不像个会打人的坏家伙。
他留下了联系方式，小安挺直腰板，高傲地说：“好了，你下去吧！”
他又鞠一躬说：“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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