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案
北京东二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18楼是孙海啸的办公室，孙郝在里面汇报工作。
“大叔，这次去澳门得到很多重要信息，找王氏合作根本不需要通过王宁源，我找出王修勤真正的死因，确实和冯盛有关。”
“怎么说？”
“三年前，王修勤在澳门蓝天酒店一夜输给冯盛三千多万，冯盛打电话给王修勤的夫人秦薇薇让她24小时之内还款。我找到了当时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是澳门当地巨头，是蓝天集团的人，他们开始闭口不谈，后来我花了很多功夫……”
“说重点！”孙海啸微微皱眉，他知道孙郝每次为他办事都会答应相关人一些条件，事后都需要孙海啸花大笔金钱来填补这些人情。
“冯盛当时威胁秦薇薇，如果没有按时还款就要了王修勤的命，据蓝天集团那两个人说，这都是玩笑话，想吓唬秦薇薇，早点拿到钱罢了。没想到，秦薇薇在电话里说希望王修勤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早点死，然后便挂了电话不再理睬。”
“然后呢？”
“王修勤那晚输了钱心情不爽，又跟夫人赌气，点了很多洋酒，一个劲地灌自己，冯盛和那两位都在一旁起哄，根本没想打王修勤前几晚在威尼斯赌钱没睡觉，又喝太多酒，竟然猝死在酒店，尸体连夜送回深圳。”
孙海啸心想：王氏出了那么大事情，为什么没有追究冯盛到底，反而息事宁人对外宣称王修勤因心脏病死于深圳。细想这其中原委，秦薇薇的语言也是王修勤的死因之一，或许这件事是秦薇薇故意压下来的，那么王氏其他人知道这些细节吗？
孙郝继续说：“既然王氏跟冯盛有这样的过节，他们若知道冯盛又和林之风是一条绳上的，一定会愿意跟您合作，夺回门头沟娱乐城项目！”
孙海啸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把这次去澳门调查的开销还有相关人开的条件写一份清单给我！你先回去休息吧！”
孙海啸的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天他和冯盛还有另外两个人在朝阳区的一个小包间打麻将。他们通过林之风相识，都是刚积累一些资本的小老板。
林之风为他们介绍了很多北京的商人和官员，为他们的生意开辟了很多路，他们都非常尊重林之风，把他当大哥。
没想到，孙海啸一晚上输了上百万，20世纪的百万，可以做多少事情，在北京投资多少房产。孙海啸意识到那场赌局实际上是一场骗局，他气得几乎想拿刀捅了冯盛，但是他忍住了，打电话叫来他最信赖的林大哥，只要林之风说一句公道话，冯盛就会认错。
林之风带着保镖来到了包间，他心中有数，那阵子他带着冯盛入股的那几家酒吧亏损的厉害，冯盛手头紧得很。他也知道，他介绍孙海啸承包的几家国营饭店的装潢任务利润高达30%，可以挣好几百万。
林之风不分青红皂白，命令孙海啸愿赌服输。
孙海啸表现的云淡风轻，把钱打给了冯盛。他不再把林之风当成大哥，从那天起，他把他当成一个目标、一个对手，他希望有一天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一句话决定他人的输赢。
……
孙海啸动身去深圳。
王修勤的母亲在儿子死后就卧床不起，一直在省人民医院疗养。孙海啸在南山区鼎泰集团的大厦里约见了秦薇薇。
秦薇薇的办公室里的红木家具上摆着各种华丽的玉石，玉石做成的假山、玉石做成的玫瑰、玉石雕刻而成的美女。进进出出的办事员抱着厚重的文件都毕恭毕敬地叫着“秦总”。孙海啸完全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丧夫的女人会这样光彩照人，她如同一颗红色的钻石，高贵而艳丽，一颦一笑都别有风情，跟员工说话都是细声细语。
孙海啸初次进入这样华丽的办公室倒有些拘束，他端坐在沙发上眺望着深圳湾大桥。秦薇薇刚帮他泡上茶，又有员工进来汇报工作。
“秦总，晚上您说要安排于市长在望庐山吃饭，可是望庐山的前台说大包间都早被预定完了。曹主任叫我来问问您换哪家饭店？”
“你没跟望庐山的季老板联系？告诉他于市长可是分管工商局的。”
“季老板……我没有季老板的电话……”
秦薇薇歪着头冲那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年轻男孩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你在逗我吗？你觉得我有那么多时间从通讯录找电话号码发给你？
那个男孩立即反应过来说：“秦总，我这就去联系。”
秦薇薇为孙海啸倒上茶，客气地说：“孙总，恰巧今晚我有饭局不能单独招待您，要不，您跟我一起去望庐山，但都是我在深圳认识的小人物，可能对您这样的帝都大老板没什么作用。”
“不不，我哪是什么大老板。晚上，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吧！看您这办公室，我就知道，你们鼎泰集团的经营情况是我那小公司望尘莫及的。”
孙海啸开门见山，把北京门头沟的项目介绍了一下，顺便提到了冯盛这个人。他说：“目前林之风的公司已经中标，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让住建局重新招标。”
提到王修勤的死，秦薇薇一下子红了眼眶，略表对丈夫的哀悼之情，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到跟她关系匪浅的深圳市检察院一名副院长是公安部一位高级官员的同门师兄，她一直相信事在人为，想要让北京市政府重新招标，可以从长计议。
秦薇薇对娱乐城项目很感兴趣，可研报告里的利润也让她非常满意，她从没想过在那样寸土寸金、几乎没有开发余地的帝都五环之外能有到这么大的项目。
她说：“这件事，我会尽快在董事会上提。”
……
林先生被公安局传唤。
他一直跟北京市各个公安局重要领导的关系都很好，从来没想到门头沟区公安分局会立案审查林之风。
尘小姐得到风声打电话给小安：“林大哥出事了！他公安系统的好友告诉他鼎泰集团的王氏在操纵这个案子。他想约王氏的人见面谈谈，可是根本约不到，听说王氏的长孙王宁源在你们学校教书，林先生拖了很多关系约他出来谈，这个人都油盐不进，根本不愿意见一面。”
“那怎么办？”
“眼下只能利用你和他的师生关系了，姐姐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请他跟林先生见面谈谈。记住，一定要想办法确保他不会拒绝，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
小安留意了Noah的动态，得知学校将要举办两岸交流文化活动，要临时组建合唱团和交响乐团到台湾大学表演，到时候Noah是领队人之一，小安想利用这次去台湾的机会培养一下师生感情，顺便在合适的机会请他跟林先生见面。
合唱团面试的时候，小安碰到了格斗社社长杨建，他热情地跑上来打招呼。
小安打趣说：“你还挺多才多艺的嘛！文武双全，会打人，还会唱歌，男低音唱那么好，一定会被选上的啦！”
他挠挠头憨笑着：“嘿嘿，别再讽刺我了。你也没问题的，你的女高音也超棒啊！我一直等着你叫我办事呢！不为你办点事，我总良心不安。”
“放心吧！一定有用到你的时候！而且，我已经不生气啦，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谢谢！”
小安看到了面试评分表，她被淘汰了，所有评委老师都给了高分，只有Noah给她打了零分，她没有机会去台湾，意味着她一段时间没有机会跟Noah说上话，也就意味着林先生的案子情况更严峻了。
小安心想，这个Noah一定是因为那天在KTV被自己教训了几句，至今还耿耿于怀，也太小心眼了吧！
她气恼地拿着评分表跑到Noah的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次态度一定要好，毕竟林先生的事情还指望他。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Noah对着电脑喝着咖啡，瞟了她一眼就没再正眼瞧过她。
“嘿嘿，看来您还认得我，我就是想问问您为什么给我打分那么低呢？我真的很想去台湾。”
“你的声音不错，很有特点，独唱是很好的，但不适合合唱。”
简直是强词夺理，公报私仇！
好生气啊！但是又不能发脾气。
小安紧握拳头，面容僵硬，她闭上眼自我暗示：我要作个刚柔并济的女子！三十六计，哭为上计。
她抽泣了起来，含着泪说：“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你看我的嘴角，海派KTV的人已经派人打过我了，难道这个惩罚还不够吗？呜呜呜呜……”
Noah缓缓走下桌，注视她的嘴角问：“你被打了？”
小安狠狠点头，抽泣着说：“不然呢？你以为这伤是化妆化出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个事情是要追究的，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小女生动手呢？”
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获得了同情，看来表现的柔弱、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谈判武器。
她继续服软：“不用追究了，我反思了自己的错误，的确是我太鲁莽了，我也不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却跑去砸了那里的场子，他们报复我也是能理解的。”
“你不是那里的工作人员？”
“我是那里一个女孩的朋友，那天她喝多了，我去替她把酒陪完，没想到冒犯了你们，都是我的错……”
小安观察着Noah逐渐柔和的表情，她强行多挤了些泪水。
Noah眉目舒展，原来她不是那种堕落的陪酒女孩，她的眼睛那样明亮，目光看上去那么纯净自然，脸上挂着伤痕哭起来更叫人怜爱。
他看着她的泪水不知所措，小声说了一句：“其实，你做的寿司，很好吃。”
小安不解：“啊？”
“下次，不要走那么远的路送寿司给我了，那条路危险。”
什么寿司？什么路？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印象里，他喜欢流沙包，原来还喜欢吃寿司啊！既然他说好吃，只要能讨他欢心，那就将错就错吧！
“只要您喜欢，我可以经常做寿司给您吃。”
Noah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又变得异常冷漠。
“你应该把这种心思放在你男朋友身上！”
“我哪来什么男朋友？我要是有男朋友至于被打成这样吗？”
“那天……”Noah刚想说茶餐厅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在一起打情骂俏，又懒得说下去，她有没有男朋友关他什么事，这样问下去实在是有失身份。
“你也不必再送任何东西给我了，去台湾的事情，我会跟他们说我打的评分有误，给你改成90，行了吧？”
“嗯嗯嗯嗯！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小安瞬间笑开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