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哥真好看
小毕方鸟感觉到了触碰,似是被扰了睡眠,颇有些不满的呓语两声。
白泽踮了踮脚尖在厚厚的积雪中留下半朵凹陷,对着老槐树说:“我看,你输些内力给它吧,你的木属性用来修复伤口正好。”
老槐树颇为认同的应声,但还有些犹豫,便开口,“我这…也只能修复它的外伤啊,它的内丹都震碎了,我怕也是无力回天。”
白泽伸出纤长的十指,对着老槐树摆了摆手,说了一声无妨。
见机,老槐树轻柔的施了道咒,一簇深埋于地底的根便从土里掘了出来,点点金光从晦涩树根中跳跃而出,洋溢在毕方鸟周围,骤然间又汇聚成小流附在了其伤口上。
白泽的目光汇聚在小毕方鸟的伤口上,只见其伤口缓缓愈合,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粘在湛蓝的羽毛上。
半晌后,白泽摩挲着琉光玉,嘴中念念有词,猝然琉光玉发出一道青光,照在同挂的金穗上煞是好看。
青光一照,白泽的手上便多了一枚金丹,上头镶着紫色的火纹,倾耳一听,竟能在里头听见一道凤鸣。
“这是…”老槐树大惊,树叶又抖落了不少。
“毓凰丹,路过瑶池时向西王母讨要了一颗,本是看着你大劫将至打算留给你渡劫,现下看来这小家伙比你更需要罢。”白泽笑的无奈,叹了口气,热气随即就在空气中冻结。
老槐树心中无不动容,尽管欣慰但也无法,他渡劫确实将至,但兽命更要紧不是?
世间无论是人是兽是鬼是神,只要是三界中人,一旦修道便要渡劫,三百年一渡,一劫都不能逃。而渡劫,修炼的越久劫便越难渡,渡劫时稍有不慎便魂飞魄散。
毓凰丹是又唤作长生丹,最大的功效是延命复灵。
“给它喂了吧,别拖延时间了。”
白泽难得的慎重了一回,小心翼翼的喂毕方鸟服下毓凰丹,丝毫不敢乱了方寸。
服下丹药的毕方鸟扭了扭身子,竟用人声咳嗽了起来。
“莫不是噎着了?呵呵…”老槐树有些幸灾乐祸,假笑着对白泽说。
“要不…”老槐树轻飘飘的声音与叶片一同落下,他稍加停顿,莞尔道:“你给它渡个气?”
闻言白泽面色迥异,只见其耳尖也是难得的冒出了丝粉红,在天地的一片雪白间意外的好看。
“老东西,你怎么不来!”白泽气急,对老槐树呛声道。
“嘿嘿,老头子也想啊,你得让我有嘴呀!”
白泽的目光落在那干枯粗壮的槐树树干上,撇了撇嘴忍住了心头的暴力冲动,深呼吸一副要为渡气做准备的模样。
他甚是无奈,谁愿意把初吻给一只长着喙的鸟?而且还不知是男是女,不对,因该是不知是公是母。
“嗯…”娇哼响起。
不巧的是树叶上的人儿已经化作了人形。
白泽讪讪笑道,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小毕方鸟身形娇小,穿一身鲜红的衣裙,头上插着一支镶着蓝宝石的金步摇,脸上并未施任何粉黛,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别有一番风采。
小人儿雾白的唇渐渐泛起殷红,脸颊也有些些颜色,双眸在迷糊间张开,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处,像小扇子一样扑动。
“醒了!”白泽会心一笑,顺便瞪了瞪一旁的老槐树,“叫你的树叶小心些,莫要让人摔着了。”
“娘亲。”
小毕方鸟从树叶上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年龄不大,看起来刚及笄的模样。纤细的葇胰不断地揉搓着眼睛,嘴中还不断嗫嚅:“娘亲?”
等待眼前的模糊被擦拭开来,小毕方鸟才瞧见了身后的老槐树以及端坐在自己面前,拖着茶盏细细品味的男子。
“小丫头,你瞧仔细了,我可不是你娘亲。”白泽嘴边划过一道温和的笑,眸中似泛着星光,曲着的指节有规律的敲着桌角。
画里出来的人。
虽然眩晕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小毕方鸟却咬着下唇隐忍着,心里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说了出来。
“呵。”白泽玩弄着手里的茶盏,绛唇微张,溢出了一声轻笑。
小毕方鸟尽管心中警惕,却还是不住的羞红了脸,连忙垂下脑袋不敢正视白泽。
“老流氓,没脸没皮!”老槐树在心里暗骂。
明明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什么一个潇洒的就像个人间的公子,而一个却…
无奈化作一声叹息,一片尚未凋零的绿叶落下。
“小丫头?你怎么来的东海,又如何受的伤?对了,你唤甚?”
白泽连珠炮似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的小毕方鸟也是一愣。
于是她细细梳理这几个问题,犹豫了好半晌才回答:“我…我只记得是同娘亲来东海寻先祖避难的,却不料路上遭妖兽袭击,娘亲为了护我受了伤,情急之下使出盾灵术将我送到东海之滨。还有,爹爹为我取名芳盈。”
似是想起了自己那受伤且不知所踪的娘亲,芳盈一阵伤感,黑玛瑙般的眼珠顿时蒙上了雾气,竟也是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瞧着人都快哭的梨花带雨了,白泽这才觉得自己有些不客气,无视了老槐树送的白眼,内心生出了几分怜悯。
“那个…芳盈是吧,你先别急着哭,别弄的我好像欺负了你似得。”
闻言,芳盈也听话的停止了啜泣,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泽,不明所以。
白泽磨了磨后槽牙,有些欲言又止。眼前这小人儿长得太好看了些,泪痕还滞在脸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白泽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傻乎乎的倒是可爱。
白泽晃了晃脑袋,心里暗骂自己禽兽,一边又利索的从袖中扯出一块绣着青竹的帕子,往芳盈手中塞去。
“你,拿着擦擦。”
白泽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把头撇向一边,示意芳盈擦脸。
见着这滑稽模样,芳盈原本的防备也瓦解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你真好看。”
熟悉的味道,应该是个好人。芳盈皱了皱鼻头,在心中想。
哥哥?老槐树无语,真的想一树枝抽死那在自己面前嘚瑟的万年老骨头。
白泽挑眉,虽面色如常,眼里却溢满了得意,白泽从来没有因为自己万年不变的容颜如此心悦过。
“小盈儿好眼光,以后就这么唤我吧。”白泽温柔的揉了一把芳盈的头,将其柔和的青丝弄的乱糟糟,笑的格外满意。
忌讳着面前那因白泽亲昵的话语及动作耳根子都红了的少女,老槐树便使出通灵术与白泽对话。
“一把年纪了叫哥哥?你要不要脸?”
“当然要了,可惜你都没有。”白泽惋惜的声音传来。
“你都能同那丫头的祖先评头论足了,足足大了人家小一百轮,叫哥哥不妥吧!”
他们常称一百年为一轮,这么说来,确实没差。
“是她自己这么叫的,又不是我逼的。而且,我长得年轻!”
老槐树似已经感受到了白泽那翘上了天的小辫,相当无奈。
“芳盈小丫头。”老槐树出声,慈祥尽生。
“您是?”芳盈惊呼出生。
“你身后的老槐树。”
闻言芳盈连忙从树叶上跳了下来,站稳脚跟后,认真的对老槐树鞠了一躬,道:“槐树爷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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