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囚心

二十七 囚心

我躺着动也不动,哼,以为我怕臭,小子,我们可是经常烧牛粪做饭吃啊。平常班子里的那匹老马,也是我经常去放牧。马棚?谁怕,切。

马车果然被拉到了马棚,听着旁边马儿们的响鼻子声,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我是被饿醒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过饭。本来团里的饭油水就不多,一点都不禁饿,又加上到了饭点,我的肚子在不断地抗议。失败啊失败,三年间,我只在歌班子逍遥地混日子。其他穿越人的奇遇我一个也没碰到,什么大侠一类的人物我一个也不认识。要换成其他穿越人,此刻一定会有一个英俊潇洒酷毕的武林高手从天而降,温情款款地对我说:“竹,我来救你了。”然后我们两眼相对,眉目传情,携手闯荡天涯。

可是无情的事实证明,我的周围除了有小马打喷嚏的声音和恼人的蚊子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我穿越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穿越后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呢?平凡啊平凡。

我的救星啊,你在哪啊。现在就算是认贤翻过墙头捧着黑窝窝到我面前,我也会觉得浪漫无比啊。周大哥他们真不够意思,随便就被小屁孩给打发了……

不能下去认输,我抱着肚子熬啊熬,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天色渐渐变暗。

终于我忍不住了,你个臭小子以为我不敢下马车?我偏下,我气死你。终于我找到了真理,下马车我才不会输,于是我溜下了马车,想找点东西吃。

马儿们今天也没人喂,不比我好到哪去,一匹匹都在气愤地发脾气。

我走到看马人的屋子拍了拍门,里面一片漆黑,没人应答。于是我从马棚唯一开着的门口走去。

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对劲了,很多屋子明明有灯光,我一跑过去灯就灭了,人也没声了,任我怎么喊都没人应。而且很多院门都关着,只留两扇门开着,一扇就是我来时的门。这分明就是要我往一个唯一的地方走。靠,感情我是实验用的小白鼠?

于是我不再叫门,径直按照主人给我指的路走去。

不知拐了多少个院子,我终于看到了眼前不灭的灯光。还没走到大门口,我就闻到了要人命的香味。天啦,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我冲到大门口,看见房间里的大饭桌上放着十几道色香俱全的菜,鸡鸭鱼肉,青菜鸡蛋,外加清澈见底上面飘着碧绿菜叶鲜红果子的汤。三年啊,吃了三年大锅饭的我已经忘了美食是什么样的。

我的口水像黄河决口一般滔滔不绝地流下来,肚子在怂恿我过去抢劫。

可是,桌子后面的大坐榻上,坐着的一个绝世美男子,成功地压制住了我想的犯罪想法。济蒙只穿着白色的内袍,他乌亮的头发自然地披散下来,襟口隐约露出他诱人的前胸。此时他正斜靠着桌子,凑着桌子上的油灯下看书。好一幅美男夜读图啊,可惜我现在除了食物。什么都欣赏不进去。

我在门外受着食物的折磨,他在屋里认真地看着书,头也不抬一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咕咕咕……”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将我的气势比了下去。

“进来吃饭吧。”他终于放下了书,口气平静得一如从前。

我不是宁死不屈的烈士,我不是英雄,于是我像听到号令的猎狗一样,两腿一蹬,很没出息地扑在了桌子上。

什么是最幸福的感觉?如果你三个月不吃肉不吃油再饿上三天,然后再去吃一碗红烧肉,一盘肉丝,一只烤鸡,一只烤鸭,你就知道最幸福的感觉是什么了。

我狼吞虎咽地扫着桌子上的食物,外加吃了六碗米饭,噎了不止一次。济蒙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把筷子丢掉,用手去抓烤鸡,赶紧把自己的筷子塞到我手里:“慢点吃,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一会我伸长了脖子翻白眼,他又赶紧把汤碗塞到我手里:“慢慢喝,慢慢喝。”一顿饭下来,他都没吃上几口。

我把手里的碗一推,满足地摸着自己明显大上一圈的肚子,长长地打了个嗝。

真是太舒服了,我眼泪都快感动出来了,人的需求不过如此啊。

旁边的贵公子仍然在吃惊的望着我,我不服气地对视过去。怎么样,这就是我的样子,你还能那么固执地以为我就是落星了吗?

“呃——,侯爷,呃——,我吃饱了,呃——。”我叫回了发呆的他。

“哦,来人。”他回过神来,向外面喊了一声,走进来几个侍女,她们安静地收着碗,一会就将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他回到坐榻上继续看书,我托着肚子站起来,在屋里转圈圈消消食。

“侯爷啊,呃——,我的房间在哪啊?”以往这个时候,我都在和小美他们赌钱,现在真是闷死我了。

他不理我,继续看书。

没劲,我走到房里的书架边,想翻本书看。书架上放着熟悉的书,都是我在百里家时买的,只不过这里有些书和我买的版本不同,估计是新买的。

“无聊,我现在最讨厌看到这些商业书籍了。”我闷得跟自己讲话。

“好闷啊,好闷啊,你说句话啊。”我冲着他喊,他还是不理我。

一个丫鬟送茶进来,我像看见老乡一样扑过去:“妹子,和我聊聊天吧。”她赶紧一低头,恭敬地退了下去。现在的丫鬟比我在的时候要专业多了啊,只是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万般无聊中,我开始自己和自己对唱,用经常和小美唱的一种唱法。(小美篇)“送你送到小村外,有些话儿要交代,呃——,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韩竹篇)“采了白不采,不采我也采,我采了野花采家花我就是把花采。”

“砰——”济蒙手里的杯子掉了,他木无表情地站起身,进入里屋。

“唉——,我的房间在哪啊?”我赶紧问。

他没理我,径直爬上床蒙上被子睡觉。通过没关的门,我看见里屋的卧榻上放着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唉——,你不会要我和你在一个屋里睡吧?”我走到里屋门口大声喊,他还是蒙着头。

“我韩竹还是待嫁的黄花闺女,和你睡一屋我以后还能嫁出去吗?”他仍然蒙着头。

“你长得这么俊你就不怕我把你先奸后杀啊?”他好象震动了一下。

算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要我屈服,没门。出门揪住一个守夜的家丁:“老兄,有没有空房间?”那个家丁陪着笑脸,就是不说一个字。我只好放开他,另抓一个:“你,是不是哑巴?”还是一样的笑脸。我坏笑一声,将手伸到他衣袖里,拿出一个钱袋:“嘿嘿,不说话,钱归我了。”他还是笑着,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其他的家丁赶紧撤到安全的距离,一脸害怕地看着我。我看着手中可怜的人,无可奈何地将钱袋塞回去,放他逃命。济蒙你还真能整人啊,算你狠。你们不帮我,我不会自己找啊。站在大门口四下看了一下,看见门前花园里青青的草地,乐了。平时班子也经常露宿野外,空气好又凉快。跑到草地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枕着后面的大石头,唉,真是太享受了。懒人吃饱就想睡觉啊,我很快就舒服地睡着了。

这地方好软好暖和啊,我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好象今天要练节目,想到这,我睁开了眼睛。身下躺的红木雕花床告诉我,我在济蒙的西城别院,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济蒙将我抱了进来。

济蒙已经出去了,打开里屋的门,我发现外屋的桌子上已经放上了早餐,于是我不客气地甩开腮帮子大吃。吃完后,丫鬟们自觉地进来收拾房间。

“你是哑巴吗?”我拉住其中的一个丫鬟问,她微笑着摇摇头下去了。无聊地走出门去,人们已经开始忙自己的事,但只要我一走近,他们的谈话声就自动停了。我把整个西城别院逛了个遍,没找到和我说话的人。到了大门口,我刚向外一走,就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将我提到院子中间。我再走,她们再提。

“两位大妈,我不走了,你们和我说说话吧。”我哀求,她们坚定地摇摇头。

“闷死我了————闷死我了————”西城百里别院里传出这么一声惨叫……

“百里济蒙,你为什么不让人跟我说话。”济蒙一进门,我就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使劲摇。

“你是落星吗?”他嘴角扯出一点笑。

“不是。”我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没办法了,你要是我的妻,我还会命令他们跟你说话。你是韩竹,我为什么要帮你,他们不跟你说话怪谁啊,谁叫你人缘这么差?”他的脸皮真是厚得可以,说起这话脸不红心不跳。

“你把我困在这干什么?演戏吗?演戏和你睡一间屋子?他妈的我是戏子不是妓女……”

“嘘——”他忽然用食指按住我的嘴:“我的妻子落星教过我,不要出口成脏,在百里家,没有人可以不守这个规矩。韩竹,你也一样,不然我就只有用嘴封住你的话了。”他笑得阴气十足。

我无力地放开他,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拨虎须的好。

吃过饭后,他看了一会书,自己进屋上卧榻睡觉。我呆坐了一会也乖乖地爬到床上睡觉,反正睡哪他都会抱我回来,还不如知趣一点。

无声的囚禁是很痛苦的,济蒙在用这种方法逼我服软。我也和他较上了劲,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跟他作对。

一个严重的问题来了,我一直穿着来时的衣服,睡觉都不敢脱,天气一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身上的泥也能搓下两斤了,像胶水一样弄得我很不舒服。可是我不想向济蒙要东西,一直硬挺着,终于在一天午睡的时候,我被痒醒了。

“妈的,我受不了。”我想起了有一个没人去的院子里有一个莲池。

“嘿嘿,莲儿们,姐姐身上的肥料很多啊,你们长壮了可别忘了姐姐我啊。(作者:呕……)”我无耻地将身上的泥搓到清澈的莲池里。

马马虎虎洗干净后,我捏着鼻子拿起我的衣服,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假山凉亭上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吓得我头皮发麻手脚哆嗦。

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那个变态还安坐在凉亭之内。

怒气冲冲的冲上山往下一看,好家伙,我刚才的春光被他尽收眼底啊。如果像灵儿一样优美地洗浴我还好受些,关键是刚才我在下面大搓特搓泥巴,毫无美感可言。这让我所有面子都丢尽了,特别是这一幕被他看见了。

“百里济蒙,你不怕长针眼啊。”我向他怒吼。看见他仍然稳当当地坐在上面,自在地喝着茶,我的火更大了。拣起一块石头,愤怒地向他掷去。

他头一偏,将石头让过:“我不在这给你看着,你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不就是搓泥吗,有什么好看的?”他冷冷地说。

我所有的话都被他的话堵住,冷冰冰的济蒙,我不习惯,也不熟悉。于是我转过身,默默地下山。

“你宁愿自己发霉发臭也不肯问我要什么吗?落星,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承认你是落星?”济蒙忽然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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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日之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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