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生死之别
一行四人迅速向客栈奔去。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个人影从中窜出,他用手捂着嘴,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烂不堪,看样子受伤不轻。
他刚想迅速离开客栈,脚步迈出,忽然一股危机感突生,他偏下头,一把明晃的长剑从其身后刺出,持剑之人见一击不中,反手一拳砸向他的脑袋,他拨开拳头,捏住来袭之人的手臂,用力甩出,一道人影砸向了远处的墙壁。
“噗……”一口鲜血被方见吐出,“就算是受了重伤,这么轻易就躲开我的攻击,起码十层,或者半只脚进入开窍境了。”未等他多想,一张丑陋的脸已出现在面前,脸的主人手握长刀狠狠的向他砍去。
“就凭你们几个臭小子,也想杀我周泰?!”长刀划过,铛的一声,却是被萧远拦了下来,划开萧远的剑,周泰左手拍打在不远处袭来的水弹,将其击溃。
站在不远阴影处的蔡雨一脸紧张,随后开始准备下一个术法,正在这时,一根长棍已然砸中周泰的后背,一脸笑眯眯的胖子唐牛却是乘其不备。
周泰口含鲜血,手起刀落,唐牛的衣服直接被划开一道口子,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肚子上。
“唐牛!”萧远见胖子受伤,心中一急,手中长剑抖出,却被周泰躲过,反被其一掌拍开。
方见咳出一口血,提起手中剑再次向周泰攻来,然而周泰却显得游刃有余,他冷哼一声:“右手无力,左手不稳,身法不足,剑都拿不稳,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能杀了我吧?”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方见急忙提剑挡在身前,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手臂已经被刀风割开了一层血肉。
“好险,要不是偏了点,我手臂已经断了。”方见暗自心想,“没想到,同是通脉境界,差距会这么大,不过……”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笑什么?”周泰喝问道,随即便想一刀解决了他,他试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十分僵硬,一道道透明的流水如丝线般缠绕住他的身体,他惊讶的望着躲在阴影处的蔡雨,没想到,他最忽略的小女孩,关键时刻起到了如此大的作用。
身后,风声响起,萧远,唐牛高高跃起,剑光闪过,棍风凛然,两人的攻击同时到达,就在这时,周泰双眼通红,一股惊人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不好,他要突破!”方见大喝,手上剑若游蛇,蛰伏而上,束缚住周泰的水流直接被其挣断,他大口吐出鲜血,反手隔开身后两人的攻击,一刀斩出,
“想杀我?哈哈,你们得先死!吃我这式灭尽刀!”
萧远第一个反应过来,想要退已是来不及,他一掌推开唐牛,横剑挡在身前,凛冽的刀气划过他的身体,
“噗通!”
重物砸地的声音使方见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握紧剑柄,直直的送入周泰的胸口,血花四溅,随后拔出,长剑挥洒,一闪而逝,一颗头颅飞出,在地上滴溜溜滚了两圈。
一道白色的光点从周泰的身上升起,兀的飞进了方见的脑海中。
方见的头脑中似是忽然被塞进了一团浆糊,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翻涌着,又瞬间消散,待脑海平静下来,方见却是一点也不记得那些记忆讲述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鬼玩意?”方见一脸迷茫,他看向蔡雨,蔡雨却好像没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忍着手臂的剧痛,方见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在手臂受伤的情况下强行使用风行,更是伤上加伤,此刻的他已无半分力气。
躲在一旁的蔡雨,急忙忙跑过来,她一脸担忧,望向方见的伤口,
“我没事,你快去看下他们两。”方见有气无力的说着。
蔡雨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向两人倒地之处跑去,倒在地上的唐牛呻吟了一声,拿出回春符贴在身上,憨厚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蔡雨见唐牛没事,心里轻松了些许,她又走到萧远的位置,突然她瞳孔放大,双手捂住嘴,一声惨叫响起。
方见心里咯噔一声,他想站起身,却动不了,蔡雨跪在萧远身边,手忙脚乱的将回春符贴在伤口处,大声哭喊:“萧远,你醒醒啊!”
唐牛听到惨叫,挣扎着爬起身来,跄踉的跑到蔡雨身旁,俯身查看萧远的伤势,叹了口气,唐牛跌坐在地。
看到二人如此模样,方见也明白萧远怕是死了,此刻他一脸黯然,抬起头望着天空,夜已深,不知何时,细细的雨滴开始在空中飘洒,一滴一滴打在他的脸上。
他一直是一个乐观的人,无论是车祸后出现在陌生的地方,亦或是在干尸老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都能默然的接受,可是当刚认识没几天的人静静地躺在那里时,他感到有点冷,这冷意让他有点烦躁,好像少了什么,萧远十六岁,这个年纪放在地球上尚且还在念书,可是在这里,却已化为泡影,修行这一路,道阻且长。
方见硬撑着站起身,摸了摸了蔡雨的头,轻声道:“别哭了,我们把萧师兄火化了吧,希望他来世能够健健康康。”
蔡雨擦了擦眼睛,红红的眼眶却是止不住的悲伤。他们将萧远的尸体安置好,随后取出几张火符,轻轻的放在萧远身上,引动元力,大火陡然升起,将他吞噬。
“萧师兄,走好。”方见在心里默默说道。
就近找了个空房屋,坐在屋中,方见捏着手中的长剑,闭着眼:“若是我再快点,我出剑的速度再多三分,不,一倍,或许结果就会相反?”
一旁的蔡雨沉默着,忽然小声说道:“我们三个……刚入门的时候就认识了,萧师兄一直带着我,我资质不好,他也不嫌弃我,各种任务都会拉着我,我还记得,他说要参加内门弟子选拔,可是,我好像……好像以后见不到他了。”说到这,她把头埋进膝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方见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唐牛坐在屋子的角落里,颤颤抖抖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炊饼,咬了一大口,却咽不下去。
“奇怪,平时甜甜的饼,为什么这么咸?”
他才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蒙上厚厚的水汽,眼泪一滴滴落在炊饼上,这憨厚的汉子,如今也做一番女儿姿态,忍不住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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