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穿梭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昆颐还保持着举起手的姿势,本应该出现在那个方向的白色内城墙,此时缺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他一步跳到了屋顶围栏之上,不死心地想确认一下,可是依然寻无所踪。
“会不会是拍卖会开始以后,内城就会自动消失了呢?”阿妲尔猜测说。
她完全不了解内城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在她眼里,那是一片白色的禁区,与她毫无关联。今天仓长老带着沈渊进入了拍卖会,让她头一次对内城产生了少许关注,因为自己的朋友正在那里。
“不可能,之前我有向参加过拍卖会的前辈们打听,没有人说过东天的内城会在开市后消失。”
昆颐实在想不通,每年商队回到落桐地的时候,他都会围着商队成员迫不及待地问这问那。队员讲述的大多都是旅途的惊险,拍卖会的神秘,拍品的珍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东天的内城会消失。这样惹人注目的事情,是绝不可能被人忽略的。
他跳下围栏,疾步向楼下跑去。
“喂!昆颐!”阿妲尔大声地在背后叫道。
昆颐头也不回地在楼梯间跳跃着,甚至都没有叫阿妲尔帮他再寻找外出的接口。
院子里,一头青角獬正在花池边休息,被突如其来的昆颐吵醒,不满地甩甩头。昆颐试图用亘绳将它套住,结果都被它甩了下来。情急之下他一跃跳上青角獬的后背,想要强行驾驭它。
青角獬不发脾气的时候的确温和易相处,可是惹恼了的话,一样也会露出彪悍的兽性。此时显然它已经不耐烦了,外加上体型庞大,不住地在宽敞的院子里撩蹄子狂奔,昆颐一时在它背上竟上不去下不来,只得死死抓住它的鬃毛,
难堪之际,一条亘绳从眼前飘过,顺顺当当地套在了青角獬的脖子上。它继续向前跑了几步,但是已经明显不如刚才那般暴躁不安。
昆颐趴在后背上,喘着大气,双手一点都不敢松劲。他稍稍扭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阿妲尔,右手正放出长长的一段亘绳,左手手腕上缠着几圈,通过变化左手的动作,有条不紊地调节着亘绳的松紧力度。平静下来的青角獬不再想着要甩掉背上的臭小子,开始绕着花池散起步来。
“你要趴到什么时候?”阿妲尔语调里带着怒气。
昆颐识趣地赶紧坐直身子,阿妲尔左手一抖,亘绳由一条直线弯出了一个圆弧。她又迅速地向左一挥,圆弧顺势沿着青角獬的脖颈绕了一圈,轻轻巧巧地完成了套绳的动作。
她脚一蹬地,飞身翻到獬背上,坐在了昆颐的身前。“抓好。”她命令道。
昆颐默不作声,两手轻轻地扶住阿妲尔的肩膀。阿妲尔无奈地朝后撇了他一眼,手一扬绳,青角獬瞬间冲了出去。
昆颐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猛不丁地向后仰去,本能地伸手抱住了阿妲尔的蛮腰,登时红了脸。
幸亏他坐在后面,阿妲尔看不到他的表情。真是松开手怕掉下去,这么一直抱着又有点别扭......他保持着这个尴尬地姿势,两人一路朝着内城方向狂奔而去。
距离原来内城的地点还有七八条街的时候,路上就已经开始拥堵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拍卖会开始,还是因为内城消失。青角獬在这种路况下根本派不上用场,反倒成为了负担。
“阿妲尔,这里距离淘金巷不远,你去把青角獬停当在店铺里。我先找条路过去看看。”昆颐说着跳下了獬背。
阿妲尔本想反驳,可是看看前面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骑着青角獬实在不是个办法,只好点头同意。她朝右侧拉了下亘绳,青角獬庞大的身躯顺从地缓缓调头转弯。等阿妲尔回头想嘱咐昆颐小心行事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昆颐抬头朝四周望了望,避开大道,拨开人群挤进了一条小巷子里。他矫健地点跳上围墙,在墙沿上跑了几步后,顺着墙边的一栋高建筑外墙爬上了屋顶。
这是周围最近的一个制高点,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几条街,说不定还可以直接探到内城的情况。他搭手瞭望,密密麻麻的人车兽队挤满了每一条主道。而面积不小的内城位置,此时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区域,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楚。他决定继续靠的近一些。
“唰唰唰”,几声划破长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一抬头,只见一队黑影迅速略过他的头顶,朝着内城的方向飞去。几秒钟内他捕捉到的信息,是披着黑袍骑着飞鱼的人,他们统一着装,气势吓人,应该就是传闻中东天鳍门的鳍侍吧。
他从没近距离地见到过鳍侍,昆颐越发担心,来东天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鳍侍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大概估计了一下通往内城的路线,向前一冲跃下屋顶。半空中一只橘红色的异犽出现,它敏捷地用爪子扒住了另外一栋建筑的房檐,完成了大跨度的跳跃。它像一阵刮过上空的红色旋风,渐渐接近了那片黑色区域。
来到内城跟前,它滚圆的眼珠里映出的是一片黑色花圃,高大的白色围墙连带里面神秘的东西,都被那些黑色花冠所取代。朵朵妖艳,花瓣巨大,还散发着异香,几乎看不到任何根茎。这些黑花就像凭空从地上生出的一般,牢牢地占据着内城的位置。
这是些什么鬼东西?昆颐恢复成人形,站在房顶上看了半天,一头雾水。
刚才飞过的鳍侍此时正在花圃上空盘旋,昆颐数了一下,足足有四十八人。他们只是绕着圆形的路线高空飞行,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不知道是因为无计可施,还是在等待时机。
正在思考着,他低头看见下方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推开人群,向前方挤去。他身穿斑作袍,乱糟糟的头发想团漂浮的水草。粗暴地动作引起了周围的不满,一时抱怨声四起。他挤到内城边缘,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色光景,嘴唇不住上下颤抖,似乎在叨念什么。接着他从袍子里匆忙掏出纸笔,哆哆嗦嗦地飞快记录着。
昆颐想也不想地跳下房顶,他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那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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