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训练军队
徐任虽然在方阵上选择了古希腊的马其顿方阵,不过在最小编制上并没有采用古希腊马其顿方阵的十六人编制,而是采用了这个时代最通用的什伍制,为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什长由两伍中资历最深的伍长担任。
什伍是东汉军队中最基层的单位,在其之上还有队、屯、曲、部等编制,其中五什为一队,设队率,两队为一屯,设屯长,两屯为一曲,设军候,两曲为一部,设司马,司马之上还有校尉、中郎将、将军,不过将军不常设,真正掌握军队的多为中郎将。
在徐任的计划中,新的方阵以十人乘以十人的百人小方阵组成,小方阵中每一列为一什,什长和伍长分别交替位于阵前和阵尾,阵前的作用是带领全什进攻敌人,阵尾作用是防止阵中士兵在作战时脱离队伍,而阵前的第二和第三名士兵多是全什中除什长和伍长外最骁勇的士兵。
在新的编制中,徐任将一曲设置为五屯,其中三屯为长矛兵,一屯为刀盾兵,一屯为弓弩兵,在这一屯弓弩兵中分别有一队四十五人的弩兵和一队五十人的弓兵。
其中,弩兵为每伍三人,有弩三具和自带支撑的大盾一面,三伍为一什,五什为一队共四十五人,弓兵为每伍五人,有弓五张和自带支撑的大盾一面,两伍为一什,五什为一队共五十人。
徐任的新方阵与马其顿方阵不同之处在于其方阵的最前方不是身着重甲的长矛兵,而是处于大盾保护下的弩兵,这些弩兵在自带支撑的大盾的保护下以三段击的模式进行射击,高度达六尺的大盾不仅能够遮挡住射击士兵脖子以下的部位,还能够将蹲在盾下上弦的两名弩兵完全保护起来。
弩的优点在于射击精度高,弹道平稳,适合直射,而缺点确实射击速度慢,在作战中需要与弓箭手进行配合,故而在弩兵之后便是弓箭手,弓箭手以每伍为一列,列前有一面自带支撑的六尺大盾防护,其射击方式为抛射。
长矛兵方阵位于弓弩兵方阵之后,他们每人配备一支一丈八尺的长矛和一张高度在六尺左右的鸢形盾,这个长度的鸢形盾可以满足对肩膀至小腿的保护,用皮带将盾牌挂在脖子上,再用手握住作为把手的皮条,可以方便的抵御各个方向的攻击,是缺少盔甲保护的士兵的最好的防御盾牌。
位于方阵最后面的是刀盾兵,这些刀盾兵一手持鸢形盾,一手持环首刀,是在敌人穿透长矛方阵后最后的抵御阵型,也是在长矛方阵攻破敌人阵型后可以灵活追击敌人的兵种,他们由于使用身长比较长的环首刀,过高的盾牌会妨碍环首刀的劈砍,所以他们的鸢形盾的高度只有长矛兵盾牌高度的一半。
在长矛方阵的两翼为大盾和短剑的罗马方阵,方阵依然以五屯组成的曲为最基本的作战单位,不过与长矛方阵相比,两翼的方阵去掉了刀盾兵的编制,增加了弓弩兵的编制,分别为三屯的大盾和短剑方阵和两屯的弓弩兵方阵。
受军中工匠数量的制约,新方阵所需要的武器和盾牌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制作完成的,但是对于九百多人的战兵的训练是当下刻不容缓的事情,于是他便从战兵中选出五百名为长矛兵、三百名为弓弩兵、一百二十三人为投石机兵进行训练。
原先的时候,徐任军中的士兵都是按照精锐和妇孺平均分配到韩勤、赵虢、孙彦、程垓四名校尉的手中,现在他将士兵集中起来重新分配后便需要重新为这四名校尉分配工作,于是在经过朝食之后的军事会议后,决定身高力强的孙彦掌管长矛兵,箭术比较好的韩勤掌管弓弩兵,铁匠出身的赵虢掌管投石机兵,年长老成的程垓掌管辅兵,文士出身的沈文掌管妇人和儿童。
张昱在离开高唐的时候为徐任留下了可以食用半个月的粮食,不过在接纳了上千名伤兵和提高了战兵的粮食配给之后,高唐内的粮食只能够勉强维持十天的食用,徐任需要在十天之内训练出一支可以配合扭力投石机攻打坞堡的军队。
十天的时间自然不可能训练出一支军队,好在徐任手中的正兵有一多半是见过血的老兵,他们之所以在面对官兵时如此不堪,主要是欠缺军人必要的协同,这也使得他们在打顺风仗的时候如狼似虎,一旦战事不顺就畏敌如虎。
按照徐任的训练计划,九百二十三名正兵首先要进行为期七天的队列训练,徐任想要通过枯燥而又乏味的队列训练来在他们身上培养出军人应有的纪律性、意志力以及精神面貌,让他们学会服从指挥和自我约束的能力。
徐任在训练士兵列队的时候凭着前世对古人的认识本以为要废很大一番力气才能让这些文盲懂得左右,但是现实却是这些士兵中没有一个人分不清左右的,在列队训练中超过半数能够熟练的按照指示向左或向右。
徐任初时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差异,但是借着这句身体原来的记忆想了一番才幡然醒悟,秦汉之时去古未远,整个社会从上到下都多多少少的保留了一些三代时的礼仪,其中便有对左右的区分。
秦汉之时,无论是世卿贵族,还是普通百姓,对左右都有着严格的界限,只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尤其是经历了三国两晋南北朝长达三百多年的战乱,让汉民与胡人出现了融合,这种三代时期遗留下来的礼仪开始逐渐消失,等到明清时期,百姓已经不再关心左和右有什么区别了。
徐任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战兵的挑选、整编以及初步训练,并且由于盔甲数量的不足,军队中只有屯长、队率、什长、伍长这样的军官才有资格穿戴盔甲。
古希腊的马其顿方阵为十六人乘以十六人的队形,徐任的长矛方阵则是十人乘以十人,为了保证方阵的队形,军队中的屯长和队率都要担任什长的职务,并且与普通的什长不同的是,每一屯的屯长和队率在作战中必须要保持在第一阵线,为此他们的盔甲均为铁叶扎甲。
中午的时候,徐任来到了伤兵营,经过了昨天的一番整治,伤兵营的卫生环境有了很大的改观,所有的伤兵在经过了昨天的清洗后都能够保证身体和衣服的洁净,唯一的不足就是缺少足够的药材,能起消炎作用只有蒸馏过的酒精。
在视察了一番之后,徐任从担任护士职责的那些年长妇人的口中获知,昨天伤口感染的十几个士兵在今天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她们精心的照料下逐渐有了好转,并且再经过昨天的救治后,伤兵营目前没有再出现新的感染患者。
这个消息对徐任和伤兵营内的伤兵们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就算黄巾军没有放弃这些伤兵,他们真正的存活率也不会超过一成,绝大部分的伤兵都会在接下来的十天内相继死于伤口感染,所以没有出现新的伤口感染,对这些伤兵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在没有抗生素的年达,伤兵居高不下的死亡率是困扰东西方军队最大的难题,直到佛罗伦萨·南丁格尔的出现才改变了这种恶劣的情况。
前世十九世纪五十年代,英国、法国、奥斯曼帝国、撒丁王国和俄国之间爆发了一场旨在争夺巴尔干半岛的控制权的克里米亚战争,当时英国的伤兵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二,随后南丁格尔率领三十八名护士主动申请,自愿前往前线为伤兵进行护理。
在南丁格尔到达战地医院半年左右的时间,英国的伤兵的死亡率就从百分之四十二下降到百分之二,每个夜晚南丁格尔都手执风灯巡视,伤兵们亲切地称她为“提灯女士”,护士之重要由此可见。
徐任在前世并没有受到过正规的护理培训,他所知道的护理知识非常有限,不过纵然如此,依然对现在的伤兵护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那二百名年长的妇人便是他准备培训的第一批护士,所以每到空闲的时候他就会来到伤兵营向她们讲解伤兵们的护理知识。
午饭过后不久,徐任就被程垓请到了营外的一处宅院内,在接管了辅兵的管理之后,制造榨油机械和扭力投石机机械的工匠们便划归到了他的管辖之下,他这次便是请徐任教导工匠们如何使用已经按照徐任的要求制造好的木榨。
榨油的木榨被安装在宅子内一处砖石结构的房间内,并排的有两座,房梁上也各自垂下了一块超过四百汉斤重的石锤,此时工匠们已经按照徐任昨天的吩咐将大豆烘焙、磨粉、蒸煮,然后在一格格的木环里踩成饼。
徐任吩咐工匠将这些豆饼一个一个竖起来,有序排列在油榨的榨膛内,然后插入木楔,用石锤撞击木楔。
木楔分两排,一排胀紧则另一排松掉,再胀再松,在这种交替的撞击中油胚饼被挤压变薄,然后流出一娄娄金黄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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