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母

第八章 父母

?在晚上第一次使用了神仙老人的功法以后,吴能觉得自己睡的特别香甜,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全身似乎充满了精力。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的受着这世间的苦楚。吴能也要从现在开始撑起这个不算很大的家了。

吴能叠好被子,洗漱完毕。外面晨光透过薄雾,一片欣欣向荣之感。吴能此刻才真切的体会到了清晨那独有的味道,就像那美丽的花朵静静的在你面前开放,这就生命的魅力生命的感动。远方的隐约传来鸡叫狗吠组合成了这田园独有的音律,让人感到勃勃的生机。吴能不禁为以前自己浪费掉了如此美好的风景而感到由衷的遗憾,以往的日子不是匆匆而过,就是赖在被窝里睡懒觉。从不曾留意这不经意间的美好。

吴能活动了下四肢,感到一整神清气爽。想来老神仙的神功还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的。可是美妙的瞬间总是转瞬即逝,总是有些人有些事喜欢来和你做对。不远处手挽手走来的一对中年男女,让吴能原本欢乐的心情瞬间降到了谷底。

“你们来干什么?”吴能对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一对男女,略带敌意的说道。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头狼。

男的四五十岁左右,手上戴着块不知牌子的金属手表,穿着一套桃红『色』的西装里面配了一件淡蓝『色』衬衫,两戳八字胡配在他那不算肥但十分方正的脸上很不着调,显得像是有点小钱就老子天下最大的派头。可是他那略微有些弓的腰背,还是暴『露』出了他常年低声下气和别人说话的习惯。他就是吴能最不想见到的人,他就是吴能亲生妈妈目前的丈夫也可以说是吴能的后爸章生延。听村里人说他是在h县政(和)府当官。以前下乡的时候就看上了吴能她妈妈,明知有吴能妈妈有丈夫还一直苦追不舍。后来,吴能爸爸出事入狱给了他可乘之机,在他的连哄带骗权利配合金钱之下,最终使吴能妈妈在吴能爸爸出事以后改嫁了。

那时的吴能妈妈对于农家村的生活彻底失去了信心,最终抛下了刚满一岁的吴能的弟弟,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带着结婚证和户口本只身前往了县城,从此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吴能在等待了一天又一天后,终于在『奶』『奶』接到有爸爸签名的离婚协议书和就剩4人的户口本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吴能那天发了疯一样的跑到后山上用他那瘦弱的身子不断的与两人合抱粗的树对撞着,直到筋疲力尽,最后被『奶』『奶』背回了家里。

『奶』『奶』坐在板凳上一边给吴能上着『药』一边强忍着悲痛开导吴能说:“你也别埋怨你妈,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要是她跟我说了,我送她走,根本没必要去牢里找你爸爸签字,惹得你爸爸他更不顺心了。”

吴能当晚忍着痛忍着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对着漆黑无光的夜空狠狠的发誓再也不认这个妈妈了,年幼的吴能又怎能真正的消受这一份满满的苦酒,这种无法割舍的骨肉之情又岂是他这年纪能一句气话就割舍的。后来吴能总是常常想到:生活虽然艰苦但是一家人能完整的在一起那也是苦中有乐的,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吴能经常回想到如果他妈妈当初没抛弃他们那一家人该多好啊。

每当看到别人的妈妈来学校看她们的儿子,啰啰嗦嗦的嘱咐交代事情并且还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他们的儿子,不,就算是大声的责骂,吴能也会觉得那是天籁之音。每到这种情况吴能的心总是会狠狠的揪痛着,像是有着万千数量的刀片狠狠的割裂着他那颗仅仅有着不厚外壳的心脏,但是他这时会坚强的对自己说我没有妈妈,那女人不是我妈妈,把心底那翻腾的情绪全部压抑下去,不断的把一个又一个不切实际的妄念锁在那不为人知的盒子里,然后加密,加密,再加密。直到身心的麻木。

“大仔你『奶』『奶』去世了?”男人旁边的女人说道,女人虽然化妆了但是眼角明显的鱼尾纹暴『露』了她实际的年龄,女人一米六五的身高踏着双红『色』漆皮的高跟鞋,身上穿着橘黄『色』的外衣,手上挎着精致的小皮包,任谁也想像不出她就是那个逃到城里的乡下女人龙夏喜。

“不管你的事,这里不欢迎你,你走。走。”吴能强忍着怒气怕惊动到里面还在熟睡的弟弟。弟弟表面上很随和的一个人,其实泛起冲来也是十分的固执,几头牛都是拉不回来的,到时一个控制不住真打起来就不好了。

“二仔,在里面睡觉吧?”龙夏喜关切的说道。

“关你屁事,滚。”吴能抑制不住的情绪低吼道。就像那即将爆发的火山低沉的轰鸣,苦苦压抑的内心再也无法压下心『潮』的汹涌澎湃。

“墨迹什么,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把钱给这白眼狼快走吧。”旁边的章生延不耐烦的对龙夏喜说道。龙夏喜在一旁脸『色』凄凄楚楚的拉着章生延。

“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要在这里吵,快滚。”吴能对章生延当然没好气了,见他们两个在这里拉扯,心中不由得怒火顿生。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声音了。

“这里是2万块钱,你拿着和你弟弟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你『奶』『奶』死了你也没啥着落了。把钱拿去做点小生意,至少吃饭够了。”龙夏喜见章生延跟吴能似乎有冲突的趋势,急忙说道。

看到两万块钱现金,章生延那个眼神好像要割了他的肉似地。

“带着你的钱,给我滚,我就是去路边讨钱也不用你的钱,滚,滚,滚,我最后再说一遍,别『逼』我拿刀子出来砍你。”吴能看这他们夫妻这副嘴脸恨不得一刀子劈了他们。愤怒总让人智商变成零,吴能怎么能体会他母亲此刻煎熬的内心,以及来送钱花费的那番心思。

“你tm劳改犯儿子,也想学你老子吃牢饭啊。牢里的饭不要钱是不?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啊,小狼崽子要咬人是不?”章生延听了吴能的话也发飚了,好像他这两万块钱有天大似地,旁边的龙夏喜急忙拉住章生延,龙夏喜两眼泪汪汪的把钱依旧伸向吴能。

“滚,cnm的,老子要杀了你。”躲在门边的弟弟吴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带着把菜刀从屋里跑了出来。吴能急忙拉住他。

这下章生延被吓了一跳,常年在办公室养尊处优的他哪里见过这阵仗,经常听说有下乡干部与当地村名发生冲突后果都很不好,章生延急忙拉住龙夏喜就要走。龙夏喜作势要把钱放在地上,被吴能充血的眼睛一瞪,收了回去。夫『妇』两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村子。

听到不远处汽车发动的声音,吴能才放开了吴满。

“哥你怎么拦着我啊?让我劈了这对狗男女。”吴满说道。

“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妈妈啊,她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啊。知道不,这种话今后不要说了。”吴能看着弟弟那布满委屈的脸庞。内心深处何尝不是血流如注。

“恩,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奶』『奶』让我都要听你的。”吴满虽然还没消气,但是在吴能苦苦劝说下还是强行冷静了下来。

吴能看着垂头丧气的弟弟,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谁又能来安慰自己呢?

“等下去城里,看爸爸,他还不知道『奶』『奶』的事。给他说一下,我有朋友在h县做事我想我们先去他那里帮他做点事,先混口饭吃,那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不会亏待咱们的。”吴能点上一支烟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恩,好的。”吴满也没什么打算,还是先跟着哥哥吧。

吴能接着就带着自己身上剩下的1200块钱和乡亲们给的800块钱带上了弟弟,前往h县。

吴能爸爸吴北陈,和他们那一辈的农村人一样从小没受过什么文化教育,仅仅是识得为数不多的几个字而已。曾今当了五年的兵,参加了越战,因为一身好功夫多次立功,为人又憨厚深得那时的司令员喜欢,曾多次提议留驻部队并提干,但都被吴能爸爸拒绝了。所以吴能爸爸本来是可以留在部队的,可是他觉得他母亲一个人在小村子里总是没人陪没人照顾,太过孤单了,部队生活又有很多约束不方便照顾老人。所以就拒绝了首长的好意,毅然的拿了退伍金回到农村从事他熟悉的农事。可是穷则思变,吴能爸爸听同村的人说:给一个外地老板种花一年可以赚好几万块钱时,他动心了。在当时的90年代那可是一笔巨款,就和几个同村的人一起帮外地老板种花,当时还不是为了让家里生活好点,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他的文化程度也根本不知道毒品的社会危害。最后老板落网,养罂粟的基地也被发现了,吴能他爸爸和同村几个人都被警察逮捕了。虽然由于吴能爸爸没有文化,也是受人蒙蔽,被减轻了罪罚,可是这贩毒毕竟是大罪,这牢一坐就是10多年了。

“唉,妈妈她也该是休息了,孩子不孝啊。”吴能爸爸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吴北陈只感到一阵深深的心痛。自己当初要照顾母亲孝敬母亲的愿望一个没做到,母亲就已经离他而去了,这是多么无奈多么悲哀的一种伤痛。自己这些年在牢里母亲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独自抚养自己的两个儿子,这种枉为人子的感觉不断折磨着他,像是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心扉。

母亲一辈子经历了颠沛流离,背景离乡之苦,本来父亲的死就已经让母亲心力憔悴了,自己又是犯罪坐牢,妻子又是离家而去。母亲她实在是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难了,自己一辈子都没让她享到几天清福。老来还要为自己的儿子奔波劳累。

作为一位中国的女『性』,吴能的『奶』『奶』无疑是一个典范中的典范,首先来说一个母亲应该来做的相夫教子她做到了,她在丈夫死后独自养大孩子母亲的责任她尽到了,儿子出事后又照顾孙子一个『奶』『奶』该做不该承担的也都承担了,一个个女『性』的优点在她身上显『露』无疑。

吴北陈的拳头不禁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圈圈青筋在皮肤上像一条条挣破欲飞的虬龙。那布满风霜的脸庞充满着无奈。

在牢里的这么些年,吴北陈少了那份年少时的冲动,多了分成熟的内敛,毕竟岁月催人老啊,在牢里听了太多的事见过了太多的人了。

“恩,大仔你是不想读书了是不。”吴北陈镇静下来说道。

“恩,弟弟一个人在外面没讨过生活,我要带着他。『奶』『奶』说她这辈子不怪你。你也不要太内疚了,我也不怪你。”吴能经过了这么多天对『奶』『奶』的离去的伤别也平静了些。

“呵呵,不怪我,不怪我。”吴北陈自嘲的笑了笑。

“你是读过书读的人,你自己安排好自己的路。照顾好你弟弟,恩,我走了,时间到了。”吴北陈说完不待吴能回话转身就往回走。

看着父亲离去时那宽阔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吴能感到一阵秋风般的萧索。

“恩,我会照顾好弟弟的,爸爸你要在里面安心,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一家人早点团聚。”吴能自言自语的说道。吴能呆呆的看着对面已经空着的椅子,眼中的『迷』茫逐渐化成了坚毅,摊开的双手逐渐握紧。

出了监狱,吴能点了一支烟,丢给弟弟一支,左手搂住弟弟的肩膀,盯着弟弟的那有些『迷』茫的眼睛说道:“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

马路上带着几个夸张蛇皮口袋的两个黑黑瘦瘦的男孩子人相视一笑。

两人一起在路上唱起了beyond的“无语问苍天”。

。。。。。。。。。

莫问谁错

苍生中很多

欲望若能降

你会更快乐

别用一生的脑袋

探索这世间

道尽歪曲的众生

闭上眼

做叹息

。。。。。。。。

肝肠寸断的歌词,在两兄弟那略带沙哑的声音中,为这苍茫大地添上了一抹惊心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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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暴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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