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槐树精
潇望着茧芙与那颗悬崖边的大槐树,佳人可望而不可得,他想着,自己与茧芙唯一的联系,也就剩那颗槐树了吧。
那槐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模样了,它现如今是颗有灵性的小槐树精。
大概在100年前,潇站在槐树下,本只是想吹吹风,闲暇的看看风景,突然,槐树上掉下了一条丝绸段子,很巧的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竟然发现上面有字,写的是“君去归期未有期”,这是什么意思?是谁写的?正当潇猜测着,忽然又飘下一条丝绸段子,这次写的是“思念如水汇成河”,紧接着槐树上不断的飘落许许多多的丝绸段子还伴着几声孩童欢快的笑声,潇没有再去接丝绸段子,而是寻找着这笑声从何发出,最后,他微皱着眉,目光留在了这颗大槐树上,原来这些丝绸段子都是这颗槐树抖下来的,潇神情有些谨慎看着大槐树,语气中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问道:“你是何物?”
大槐树摇了摇树梢,发出了一个孩童的稚嫩话语,说道:“阿爹不认识我了吗?”
“阿爹?”潇不明的微皱着眉,想着这是唤自己吗?
槐树看着潇一脸不明白的神态,继续说道:“阿爹日日给孩儿灌养辛苦了。”
灌养?潇瞬间顿悟,原来是这大槐树成精了。
看着小槐树精一口一口的唤着自己‘阿爹’,潇想着必然是因为自己日日给这槐树灌水,它才将自己说成了它的阿爹,叹了口气,问道:“你成精了?”
槐树那孩童的说话语气声显得极其欢快,感恩的说道:“嗯嗯,待孩儿再长大些,就可以化成人形,阿爹就不用那么的辛苦了,孩儿还可以伺候阿爹。”
潇没有把小槐树精说的话当一回事,他日日给它灌水不过是为了茧芙能省点心而不是为了它,更没有想要它回报些什么,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丝绸段子,问道:“这是什么?”
孩童的声音也是显得极其的不明白,诚实的说道:“孩儿也不知道,这是阿娘的。”
“阿娘?”潇沉思半刻,想了想,不太确信的问道:“就是那个天天在你树上打盹的白衣女子?”
小槐树精又是极其的欢快,连连说道:“是呀,阿娘已经将孩儿所有的分枝都挂满了这丝绸段子,虽然孩儿不喜欢,但想阿娘应该是觉得这样子好看才挂上去的,也就不敢嫌弃了。”
潇顿了顿,没有说话,眸子闪过一道光影,细细的打量着槐树的树梢,不一会,他惊讶的发现树梢上的一部分绿叶竟然是丝绸段子所化成,他知道,这是茧芙施的法,因为他不曾细看,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重新打量着丝绸段子,看着“君去归期未有期”“思念如水汇成河”,蓦然明白,这是茧芙思念瞬时所写下的话语,他一直知道茧芙在等瞬时回来,却从没有想过茧芙对瞬时是怀着这样的情感,心中满满的失落。
许久,潇回过了神,想起刚上山时的帕子,那时他便觉得那丝绸帕子是长方形的很奇怪,现在想来,不过是师姐用帕子剪裁出了一小块丝绸段子,让那送饭人天天给自己换个新帕子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此。
看着潇一动不动的愣的出神,小槐树精小心翼翼的问道:“阿爹,能给孩儿取个名字吗?”
潇蓦然回头,想着师姐如此这般也好,瞬时是他们的大师兄,定然能照顾好她,她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他日后自己走也能走的安心些,那么他自己对茧芙的心意,就成为自己内心的一种怀念吧,看着小槐树精,他竟然真的生起一种做父亲的感觉,它,是他与茧芙的,感慨的说道:“就叫槐之。”
“槐之?”小槐树精不再发声,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想要细细打量这两个字。
听着小槐树精疑虑的语气声,潇轻轻的点了个头,附和了个“嗯”加以肯定,怀之,槐之,他就是这么想的,这颗槐树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关联了。
“阿娘。”
突然听着小槐树精稚嫩的叫唤声,潇在沉思中回过神来,手中的白丝绸段子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抬头望去,茧芙不知何时已走到了身前,一身白裙被微风轻拂撩动,她看了眼他,也看了眼它,问道:“你会说话了?”
小槐树精欢快的话语声又响起了,说道:“孩儿受这云峰仙泽之地,日夜苦修,加上有阿爹阿娘的悉心照料,如今已经能说话了。”
茧芙看着小槐树精,轻皱眉头,有些不明白,问道:“你为何唤我阿娘?”
“孩儿是阿娘栽下的呀。”
听得小槐树精这般的提醒,茧芙蓦然想起这槐树还真的是她幼时种下的,那时的她也不过是200来岁,师傅严厉,师兄繁忙,她一个人过于孤寂,才种下槐树陪伴自己,如今算来也有千年了。
茧芙给予槐树生命,受它一声阿娘,也是担得起,但是这小槐树精又唤潇为阿爹,她总觉得哪里不妥,转眼望了望潇,话却是对那小槐树精说的:“那他怎么就是你阿爹了?”
小槐树精语气显得很理所当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笑着说道:“能日日不辞辛苦的照料孩儿的自然就是孩儿的阿爹呀。”
茧芙神情无悲无喜,她想着这百年来潇对这槐树还真的是挺上心,自己也是省心不少,受这一声‘阿爹’也没什么,小槐树精这么叫虽然有些怪,但是也没有说有什么不可以。
看着默默不语的茧芙,潇没有说任何的话,他已经习惯两人这般不语的独处。
小槐树精却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好,于是开口打断茧芙的思路,问道:“阿爹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槐之,阿娘觉得如何?”
潇看似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其实他也是很想知道,槐之,这个名字茧芙是否喜欢。
“挺好。”茧芙觉得还过得去,只是随口答应着,没有认真去细想,话落,转身回了房。
站在窗边,潇回想了许久,嘴角露出了这两百年来少有的笑意,看着茧芙照理小槐树精的神态,他觉得偶尔劳烦她一日,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晨起的日出十分的漂亮,把悬崖边的茧芙与大槐树陪衬的像一幅美妙的风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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