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穷追猛打
我制定的计策是这样的。
第一步,晚上表面上一切正常运作,陷阱安防、巡逻值夜都按照前两晚的安排进行;
第二步,各营地安排一支队伍埋伏在附近,等夜晚偷袭的敌军开始强攻营地时,抄后背袭击敌军,与营地敌军形成夹击之势;
第三步,由我亲自带领一支精锐骑兵偷袭对方主营,牵制对方救援部队,为各营歼灭敌军争取时间;
第四步,不管即时战果如何,一个小时候撤军。
我这条计策有两个目的,首先,我通过这样的安排,让敌方产生一种对我军实力前期判断错误的感觉,这感觉会让敌军以为我方故意在前期隐藏实力,迷惑他们,这样他们之后就不敢再贸然与我们开战;
其次,这计策能有效损耗对方兵力,对方虽然兵强马壮,但只要分而击之,再以出其不意的战术就能大量消耗掉对方的兵力数量。
时间紧急,必须要在午夜前布置好一切,为了能让计策更够达到预计的目的,此前我用一切能用的时间为各个军营负责人做了详细的补充安排说明。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能百分之百执行我的计划,但正如俗话说得好‘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预期结果就要看天意。
不过好在,上天对我还不算薄情,我一把火烧了敌方粮草辎重时,我看到了李铎带着军队冲杀了过来。
我心中大喊一声天助我也,带着兄弟们纵横冲刷,周旋在敌方阵中,为的就是阻止敌方救火,把粮草辎重烧个一干二净。
对方主帅正是心急如焚,一是想派人斩杀我们泄愤,二是想派人救火保护粮草辎重,只可惜我们的人越来越来,主营的部队也在歼灭袭击的军队之后顺势杀了过来。现在等于有一半军力在敌方军营之中,黄德庆看着自己的人被杀得七零八落,后勤物资也被烧了个精光,哀叹一声,寻一个人少的方向带着余下的人逃了。
虽然看见敌人已经撤退,但我并不打算让他们好过。
“李将军,这里就拜托你了。”
我将所有兵力整合在一起,从中抽出两千骑兵准备乘胜追击,剩下的交给詹忠恒派来的这名李将军,由他收拾这里,并负责回中军营帐汇报战况。
乘胜追击的方案当时已经和詹忠恒讨论过,当时有人反对,说穷寇莫追,我反驳道:
“首先他们不是穷寇,他们大本营在荆湖黔安,两省兵力任他们调动;其次也正因为这次并没有让他们伤筋动骨,所以必须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打到他们下次再和我们打的时候心理充满阴影!”
这两个理由让别人无可辩驳,也让詹忠恒同意了我的全盘计划。
黄德庆这次‘御驾亲征’原本以为凭着自己这边兵强马壮,能够一举吞并这个南部大省,万万没想到出师不利。
可以说第一战就被人打了个西瓜烂,久攻不下不说,被人反戈一击后弄得灰头土脸,粮草辎重没了,还伤亡惨重。
最重要的是黄德庆觉得自己像只丧家之犬一样的逃跑,被攻击的时候,黄德庆正在睡觉,我远远看着他只穿了睡衣便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跑了几个小时,从乌漆嘛黑跑到现在晨光熹微,人困马乏,黄德庆终于尖刺不住了。
“不行了,跑不动了,大家停下来休息吧!”黄德庆气喘吁吁地说道。
“大帅,还是再坚持下吧,这过了马鞍岭后是贺水,贺水水流端急,只有桥梁可通,我们过去后守住桥的一头,对方就难以攻击我们,我们就可以安心休息了。”身旁的参谋力劝黄德庆,不要这里停下来,前面是山,后面平底,万一追兵追上来就麻烦了。
“不行,实在是太累了。”黄德庆已经五十多岁了,平时缺乏锻炼,身体比正常人是要差点,上气不接下气的瘫坐在马背上。
幕僚看着黄德庆有气无力的样子,是在没了办法,只能就地休息!
其实他自己也累的够呛,但为了性命着想,宁可咬牙坚持到安全地方再休息,但见苦劝无用,无可奈何让钟丰力他们吩咐就地休息。
钟丰力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加强防备,商量好四支军队围着中军就地休息,连营帐都不敢搭,只想着有什么事就马上走人。
今晚是被我们的计策诡秘多端、防不胜防,打得全军惊惶失措,要尽快退到安全地点好好休整一番才行。
看到对方竟然在这个位置停了下来,我真相对天大笑几声,不知道对方主帅是如何想的,竟然敢在这样一个地方休息,我原本打算是他们进入马鞍岭后从中偷袭的,不过这样更好,地形开阔更有利于骑兵冲击。
“校尉,我们什么时候进攻?”看来李铎面对这样好的机会,有点按奈不住了。
“再等等,等他们完全放松下来我们再动手,让兄弟们耐心点。”我劝李铎不要心急。
此时对方刚停下来,心中警惕之心还未松懈,再等等,等他们以为我们放弃追击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半小时后,等对方人马疲态尽现,负责防卫的士兵个个无精打采。
我看着自家的士兵,即使一夜未眠依旧士气昂然,我就知道这一次定能再杀个片甲不留。
杀!
一声震撼天地的叫声从马鞍岭里传来,眼见一支骑兵队伍从中窜出,吓得黄德庆肝胆欲裂,顾及不得形象在参谋的推扶下才上得马背,挥打马鞭就夺路而逃。
钟丰力压根就没有想过对方竟然会绕道从前面杀出,难道对方一早就埋伏在这里?为何有这么多士兵可以调遣?
让敌人有此想法就是我的计策目的之一。
喊杀声中夹杂着呼救声,合在一起就是深深传入黄德力耳中的绝望之音,他再顾及不了其他,认准一个方向就直直前冲而去。
之前斥候对黄德庆的形貌特征作了详细的汇报,而且我知道今天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开始逃亡了。
我下令全军不要管其他人,只认黄德庆,要把人打怕就要穷追猛打,咬着不放。
左冲右击了几轮,混乱中没有看见,我问身边的人:
“看见黄德庆了吗?”
“没有看见。”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继续冲击,记着不要恋战。”
没办法,现场太乱,我军骑兵不管不顾的在对方人群中左右冲击,根本不需要用刀用枪的,直接冲过去,不是被马撞倒就是被自己人撞倒踩成肉饼。
两千骑兵,靠骑马横冲直撞就把人家几万人的军队弄得四分五裂,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和防卫,死的死,逃的逃,遍地的尸骸,四处是逃兵。
看着周围尘土飞扬,指着背面的那束烟尘:
“兄弟们,跟我追。”
快马加鞭,直追那对人马而去,沿路见人就撞,见马就砍,这时候才真正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只要不是自己人的随便砍,不管你投降不投降,遇到就一刀过去,这也在那些幸运躲过一劫的人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这种子名字叫恐惧。
两小时后,在一座山林里面,我看着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的黄德庆,还有黑着脸的钟丰力
两小时之前的那场突袭,我对他可是非常‘关照’的,两千人的队伍,一分为二,一队随我寻歼黄德庆,一队就是追着钟丰力打,没办法,谁让黄德庆带来第四个将军中就他和我最‘熟悉’,不打他打谁。
此时此刻就不用提他心情有多糟糕了。
自从与我交手以来,前几次还堪堪是个平手,眼看再攻一两次就能拿下关卡,谁知一次夜袭后原本去打人的变成被人打的了,而且好像就只打他一样。
看着钟丰力那鬼样子就觉得好笑,他已经游走在奔溃的边缘了。
“传令下去,让大伙休息一下,一小时后再战。”这次把军队退到远远的,以免被敌人发现,只是安排斥候每一刻钟汇报对方情况。
钟丰力感觉没有休息多长时间,远处就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敌人再一次带着骑兵队伍冲击敌方,再一次的人仰马翻,再一次的四处逃亡,再一次的损失惨重。
又是地域般的两个小时过去,黄德庆他们躲到马鞍岭北面一侧。
看似山林树木多,不适合骑马冲击,但是谁说骑兵就一定要骑马攻击的了?
看来,这几轮下来,给敌军种下了深深的阴影,为了不再经历一次,而采取了一些‘笨’办法。
我命人在敌军四周——点火,对,我用的是火攻。
马鞍岭生长着大量的马尾松,而这种树木为了保护自己会再表面分泌很多松脂,让自己的水分没有那么容易蒸发,但这样就像为自己涂山了一层油脂,点火就着,燃烧迅速,而且还不易扑灭。
我故意其中一侧留有空隙,就是让对方可以从这里逃走,而逃出来后,我安排了两千骑兵迎接他们。
看着自己的士兵被火烧死被箭射死,钟丰力再也没有之前的神采,现在他只想找一条生路逃命去。
还好这片树林面积不大,否则我也不敢放这么一把火,山火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搭进去一回事,山火无情,一旦烧起来会有多少生灵遭涂炭,这份罪过我担当不起。
见火势渐渐弱了下来,我们开始打扫战场,这一战下来黄德庆还能剩下多少兵力我就不得而知了。
遍地都是被烧焦了的尸体,有些还没有死透的也被我们一刀了结,免得再在受苦。
将零星火苗扑灭之后,带着队伍继续追击黄德庆的军队,我说了,这一战一定要打得对方有心理恐惧才会收兵。
死里逃生后的黄德庆已经被折磨得快精神奔溃了,钟丰力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哪怕和敌人来一场面对面的公平决斗,他也提不起这个勇气了。
这一场火攻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战争残酷阴影从此笼罩在他们心里,挥之不去,这群人哪怕还有机会上战场也成不了多大的功绩了。
终于来到了贺水桥,看着这桥不知道黄德庆心里如何想的,但钟丰力确感到这是天大的讽刺,如果一开始从这过桥现在可能他们就会这么的狼狈和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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