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陪你到乡间的小路上走过
“妾身想给怀绍寻个老师，也好学些蒙学。”
程母在一旁守了一会儿，找了个机会说道。
程咬金闻言，略微有些错愕，“他，不是失了魂了么，学这些又有什么用？”
程母的突兀令程咬金有些不舒服，那…毕竟不知是何物，怎能…怎能亲近！
程母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她郎君的神情，试探着说道：“太史令的药管用了，再说，即便是失魂，也有不同：或许只是失忆了，没有变傻！这是好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焦灼，程咬金的表情较之刚刚处理军务，还要严肃几分。
“这事，我要先与陛下商讨一番。”他犹豫着该如何解释，“他总归是宫中出身的，不是么。不过你看，我这几日便要出征。待我回来再……”
“夫君若是不愿，妾身绝不强求，勿要托些谎言来框我。”程母低声轻叹，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妾身累了，先去休息了，郎君也早些睡吧。”
“唉…”程咬金伸直了手，但程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好无奈放下。
应该要去禀报一声…程咬金想着，便冲外面大喊：“备马，某要进宫。”
……………
四五从睡梦中醒来，却不见程母。以往每当他醒来，身旁总会有程母嘘寒问暖。
这………人呢？
疑惑。
还好万恶的旧社会有侍女陪侍一旁，四五便问：“母亲哪去了？”
“回四郎，夫人刚刚来看你，叫你没醒…便往南院去了。”侍女回答。
南院…崔氏？母亲这些日很少与她有交集……莫非…是因为……我？
定是这样，定是没有办法了！脑海中展现出程母低声的与侧室相求的情形来。
有点难受，四五暗自说道。
这是亲情吗？为了我……四五攥紧了拳头，喉咙痛的有些难受，像是有些东西卡在那里，哽咽着上下难安。
“哏~”压下心思，起身套上衣衫就往南院跑去。
“四郎！”侍女先是惊了一阵，就赶忙跟在他身后。
………
南院…崔氏在考察她儿子的功课。
“崔娘，夫人来了。”贴身侍女翠花低声说道。
“嗯，夫人来做什么？”疑惑着起身，“到哪里了？”
“已经进了院门了。”
到这边还得要半盏茶的时间…崔氏嘱咐侍女把屋内的物事收拾好，备茶安座以待客。她则带着她的儿子程怀弼（程坏哔………_？）
亲自出门等候主母孙氏…
………
“踏…踏…踏”
程母带着侍女走在南院的路上，四周花团锦簇，倒是有几分美感，仿佛让她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近看却发现，程母脸上满是纠结，与犹豫。她这辈子没求过人…有些话难以启齿，她在想着一会儿该怎样说…
“啪嗒啪嗒啪嗒……”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回过头。
“怀绍？”程母愕然，“你轻些！慢点小心摔倒！”
这时四五已经跑到了程母脚下，程母伸出手。把他抱起来。
看着四五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心疼的责怪：“你不好好的休息，到处乱跑些什么？”
四五趴在程母肩上，缓了几口气。
“想母亲了！”四五皮道。
“你真会说好听的！”
程母抱着他继续走，但是却发现自己准备的那些话更说不出口了，没有哪位母亲会在孩子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特别是他还小，自尊心很强的时候。
“母亲是去看望崔娘么？”
“嗯。”程母顺势应和。
………
崔氏见到程母怀中抱着怀绍，只是微微一愣，便福身相迎。
程母将四五放下来，回一礼。
“见过崔娘！”四五也跟着见礼。
“嗯！夫人快请进。”说着把两人迎进了屋内。
程母两人落座，不一会儿两人就拉着手寒暄。
也不知说了什么，崔氏竟然伏在程母的肩上微微啜泣，声音也大了起来：
“崔…不过是挂着五姓七望名头的礼物，礼物送进了他人的家门，便与崔没什么关系了。这些年还好姐姐照顾……”
她现今才二十多岁，放在后世这正是待采的盛花年纪，但是她已经嫁给程咬金七八个年头了，现如今孩子都四岁了。唯一幸运的是，自己嫁的人是个英雄而非草包，年纪大了点也就没什么了。
……
四五则跟程怀弼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给你变个戏法吧。”四五感觉跟着这个孩子瞪眼睛太傻了。
从怀中取出一文铜钱，在程怀弼眼前左右晃晃，“看，这是一文铜钱。”
“嗯嗯…”程怀弼上下点头，瞪着眼睛，似乎是再说：然后呢？
“看好了，我要…我要变啦！”四五的手在他面前绕了一大圈，紧接着收到面前，“噗”的吹了一口气。
“你看，它不见了！”
四五把手张开，示意他铜钱消失了。
“哇！哪去了？是不是你藏起来了？”说着抓住了四五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
“哇，真的不见了诶！”
程怀弼一副好神奇的表情，很配合的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诶~~在这！”四五把手从程怀弼头上绕了一圈，然后把手放在他眼前，又吹了一口气，张开手一文铜钱摆在手心。
“(⊙o⊙)哇！”
“三郎且探头过来，我来告诉你这是怎么变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你把你的这本书给我，我就教给你。”四五指着程怀弼桌案上的一本书说道。书皮上写着《说文解字》。四五只要拿这本书做个掩护，便可不动声色的掩饰住自己会写字的事实。
至于他为何会写繁体字。
要知道，老贾自带汉字总数——也就是WIN10默认携带三万汉子，包括繁简体，繁体在一定程度上多多于简体字。
而唐以前汉字不过一万七千字，南朝梁顾野王著《玉篇》收录16917个汉字，比《说文》多七千五百多字。但是大多是异议字，真正能常用的不到八千字。
“一本书而已，四郎想要就拿去吧。”程怀弼真的不缺这种书，没了再教人抄写一本便好了。
哪有这戏法好玩。
于是，你情我愿，局势一片大好。
…………
夜已深，程母挥别了崔氏，抱着四五离开了南院。
“怀绍，过几日娘亲要去城外庄子住些时日…”
“我也要跟娘亲！”程母话音刚落，四五超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也好！”程母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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