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墨 教(中)
5,对于历代圣贤,可以被纪念,但不可被膜拜。(维持一神教的特性并抑制个人崇拜的传统形成以限制领袖独裁和民众盲从)
6,比起想法,上帝更看重人的作为,恶念所积的罪业,只要对上帝诚心忏悔即可消除,而恶行所积的罪业,忏悔却最多只能获得一次赎罪的机会。同理,信仰上帝可以得到庇护和赐福,不信者则将受到惩罚,但都不如行善与作恶的影响更大。上帝只看是利人还是害人,动机如何没有直接影响,但由于人类利己的天性,交相利与损人利己的行为容易被他人效仿,往往会积下额外的功德与罪业。
7,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有着对立统一的两面性,除了至善至能的上帝,所以人类在认识世界与工作实践的过程中不可绝对化、走极端、非此即彼(限制一神教自带的狭隘性)。
8,在一般情况下,灾祸与疾病是上天对人的考验而非警示或惩罚(以免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以自然灾害来攻击政府,尤其是在改革期间。),虽然本身是坏事,但只要能通过考验,就会增进功德,而若是能够找到防灾、救灾、防病、治病的有效方法,或是将已知的有效办法推广开来,更是莫大的功德。
9,不同的语言文字阻碍人类之间的交流,影响天志的传播和文明的进步,必须努力予以统一,原则为少数服从多数......
10,在大多数情况下,多数人的集体意志便是上帝的意志,若是不符,上帝或者会降下启示令多数人服从于掌握了真理的少数人(当群众见识不足时),或者会直接予以警示(普遍私心过重时)。
11,上帝怜悯世人,任何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故意伤残自己或者他人的行为皆有罪,其中后者之罪更重;上帝尚同,所以自残身体留下不可消除的标记(比如犹太人给初生男婴“割礼”的传统,以及某些民族纹身的习惯......),以使本族群区别于其他人群的行为是罪上加罪,而如果是在未得本人同意的情况下由他人来完成,罪责更重,即使身为父母也不例外(防止小孩尚未成年就失去了选择人生的可能);而以一个先天限定(即无法通过后天努力改变身份)的特定人群为主体奴役剥削其他人群的行为则更是不可宽赦的弥天大罪(杜绝极端民族主义的产生)......
12,上帝仁爱世人,赐给人类丰富的资源,但人类必须付出自己的劳动,才能吃饱穿暖并过上幸福的生活,因为得来太容易人类就会不知感恩,因此不劳而获有罪。但必须说明的是,劳动包括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聂华藉此机会提出“人是用脑子而非心脏思考”的论点,但完全证明它却是后来做了一个十分血腥残忍的公开实验之后......)。
13,人类是上帝的宠儿,享有支配世上其他生物的权利,但人类不可以涸泽而渔,让子孙后代不再有机会享用,也不能浪费资源,让同时代的其他人衣食无着,否则必将受到上帝的惩罚......
14,对具体的每个人来说,只要尽职尽责地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不小的功德。但每个人的天赋各有不同,领导者必须知人善用,让每个下属都从事其适合的工作,若不能做好,将会被上帝认为失德(注1),而每个人若没有自知之明,为了权利与地位硬要去干自己不适合的工作,则同样是失德......
15,教义允许世人质疑,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地领会“天志”,必要的讨论可以令人们更加接近“天志”的真义,“真理越辩越明”,但对于不是摆事实、讲道理,而是断章取义、偷换概念以致于侮辱谩骂,试图以诡辩混淆视听的人,则要予以必要的制裁......
这十五条总纲令墨子十分满意,但光有总纲是成不了宗教的,为此聂华无耻地大量剽窃了历史上两大世界性一神教的众多可取之处,终于将华夏新一神教的架构完成。举例来说,宗教的标志采用了基督教的十字架(上面当然没有受难的耶稣,结构更加简单,却仍不失肃穆。),寓意却改成了极具华夏文化色彩的“大道至简”,而其异常简单的结构又十分符合墨家节用的观点,很受墨子好评。在教堂(修道院)的模型设计中,聂华同样从俭省的角度出发,选用了历史上东欧教堂的主体风格,以砖石结构为主(聂华的理由是砖石结构利于防火,但还有一个没说出口的好处,可以促进水泥和红砖的销售......),外观简约而肃穆,建筑花费也相对较少,另外也吸收了部分华夏传统建筑的特点,使得民众更加容易接受;另外聂华还请墨子从防御角度对其进行了一些修正,使教堂具有堪比堡垒的强大防御能力,这一点在后来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入教仪式虽然借鉴了基督教的洗礼,但因为没有引入原罪概念,所以立意只是“净化心灵”,而且像基督教中盛行的婴儿时期就被父母抱着接受洗礼的做法则是不被允许的,必须年满十二周岁(其实主要是为了照顾聂华现在的年龄,也便于尽快发展教众,后来墨教兴盛以后,这一年龄要求便被提到了十五周岁。)有了最基本的行为能力之后自行洗礼才有效,因为信教必须出于自觉,他人是无法代为做主的。另外,洗礼不提倡在隆冬进行,因为“上天是仁慈的”......
注1:每个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仁义的体现,这一观点儒家也有,但儒家提倡的是“当天子的当好天子,做官吏的当好官吏,庶民当好庶民,奴隶绝对服从,则天下治。”,而墨家的思想则是“让天下人都能信服的贤人当天子,让适合当官的去当官......”,很明显前者是出身论,后者是人尽其才,稍加对比便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