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个叫做青春的年代(2)
晚自习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扔过来一张纸条,安邑展开一看,说是晚自习后操场上见。虽然没有落款,从那娟秀的字迹可以看出,是华清写的,她还曾经嘲笑过他,明明是个男生,却为何不经长的像女生,连字写的都像男生。看到纸条上的信息,安邑集结于心中的愤怒和委屈似乎有所舒缓,又有些羞愧:主动要求坐前后桌的是她吧,经常玩笑的人也是她吧?他应该是比自己更委屈,更愤怒的人。
晚自习结束后,安邑故意磨蹭到最后才走。不过,因为她平时也是经常最后一个走的,所以并没有引起同学们的特别注意。等她收拾好东西走到操场后,发现华清已经在乒乓球台那等着她了。她有些忐忑、有些尴尬,踟蹰着,不敢向前走去,毕竟两个人自从上次意外碰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华清见她过来,主动走了过来说:“你都听到了吧?”安邑没有吭声,整个人缩在灯光的阴影里,不敢抬头。她不知当时自己听到流言时,内心的愤慨哪儿去了?此时竟是满心的害羞和忐忑,天啊,这竟没有平时自己大大咧咧的半点影子。
“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真的不是我说的,我发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完后,华清突然觉得语言有些苍白,看着安邑鹌鹑的样子,他有些羞愧:是他忘记了,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和自己玩笑,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去,脸却渐渐的红了。许久的安静后,安邑抬起了头,“噗嗤”一声笑了。从两人前后桌开始,华清从未着急给她解释过什么,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听着她说,而现在,看着华清着急解释的样子,她突然觉得世界亮了:似乎和这个男生念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的约定也不错。
自此以后,华清和安邑的关系看似并没有恢复到从前,其实两个人内心的结却已经解开了。也许是即将升入初三,面临中招;也许是因为大家已经失去了调侃两人的兴趣,班里关于华清和安邑流言的风渐渐散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进入初三后,华清和安邑已不再是前后桌。大概是因为又长了一岁,性别意识更强烈了,安邑早已不再似从前那样和华清玩笑,话也渐渐的减少,在路上偶然碰面了,也是简单的打个招呼。但是安邑知道,那个少年的影子从未在自己的心里变淡过,反而是,学习越忙,那道影子越清晰。邻近中招时,安邑更是迫切的想要和华清好好的说会儿话,迫切的想要知道华清报的哪所高中。机会很快来了,老师让安邑统计一下同学们都想报哪个高中,当安邑拿着表格走到华清面前时,问他:“你想去哪儿?”华清没有吭声,在表格里填上:江市高中。安邑看到后,顿时乐了:和自己的目标一样。华清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她更乐了。
枯燥而紧张的初三在6月8号的中招结束后,也画上了句号。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和华清在同一所学校考试,更遗憾的是,那个时候的安邑并没有手机,父母也没有。唯一有的,只有华清匆匆留下的手机号。但是,她并不能联系上他。直到8月份,她如愿考上了江市高中,要一月才能回家一次,爸爸妈妈为了方便联系才买了家里的第一部手机。手机买回来的那天,她简直比父母还要兴奋,第一个就拨通了华清留下的手机号,在手机的“嘟嘟”声中,她既忐忑着,又期盼着能听到思念已久的声音。
“喂,谁呀?”话筒里传来了声音。很显然,这略带甜腻的声音并不是华清。
她知道华清是有个姐姐的,她曾经见到过照片,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不知比自己美了多少倍。想到这儿,她不由的自卑起来,似乎,华清家里的人都比自己漂亮呢?
“喂?”话筒里又传来了声音,安邑更加紧张了,心里砰砰乱跳,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说:“你是不是找华清呢?等下哈。“然后,电话中就传来叫华清的声音,她还听到对面的女该在小声的问华清:”是不是你的小女友?“
听到这儿,安邑的脸”倏“的一下红了,都想撂电话了。就在这时,华清清冽的声音传来:
”安邑?“
听到华清叫自己的名字,安邑觉得自己更忐忑了,哆哆嗦嗦的不敢吭声。
'嘟......”电话挂断了,在挂断前,安邑听到华清嘟囔着说了一句,”是不是打错了电话?“然后,就是”嘟嘟“的忙音。安邑觉得自己被一桶凉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浇了个透心凉。她的满心欢喜被自己的紧张、自卑和华清干脆利落的挂电话浇灭了。
那个暑假,安邑和华清再也没有联系过。
安邑只知道自己满心欢喜被浇灭的悲伤,却不知,电话那头的华清握住手机也足足发呆了好久好久。他知道,电话那头是许久未见的安邑,当姐姐把电话给他时,他也是满心欢喜,那是在握住手机的那刻,他突然意识到:他并没有考上相约的高中,甚至于,他的分数远远落后于安邑100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将这种落差表现出来,于是装作不知挂掉了电话。他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比自己优秀的女孩,这个骄傲的少年,在爱情的萌芽即将破土而出的时刻,又在其上埋上了一层厚厚的土,微弱的萌芽就这样被掩埋在深深的土壤中。
再说安邑,虽然这次失败的通话给安邑留下了不愉快的记忆,但是少年时代的人呢,忧伤总是容易被更欣喜的事情所冲刷。安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江市高中的重点班,暑假的时候,重点班的班主任来家里拜访,许诺,三年不收安邑的学费,请安邑一定要去江市高中念书。安邑和父母是既惊又喜,安邑更是一股脑的投入新学期开学的准备中,再也无暇顾及由通话事件带来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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