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瓜群众的捡漏之旅
郝富贵的手摸向腰后掖着的石刀。身体绷紧,蓄势待发,打算以卵击石的放手一搏。
黑兽的体力在与巨虫的战斗中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看行走的姿势,似乎被巨虫的那一撞伤到了筋骨。
假如黑兽铁了心要攻击自己,武力值相差太多的情况下,逃生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想坐以待毙,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至少让黑兽挂点彩。
黑色的兽一边用冰冷的银色竖瞳紧盯着郝富贵的方向低吼,一边身体微微伏低,尾巴高高竖起。
它慢慢绕着巨虫的尸体踱步,口中吼声不断,看起来像是威胁,并不打算立刻扑过来。这是在护食?郝富贵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暂时不会攻击自己了。
雾气又开始变的浓重。黑兽绕了几圈,见郝富贵乖乖窝树上没动静,便扒开巨虫腹部的皮肉,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加上怪异的血腥味,时刻刺激着郝富贵的神经。
周围充满着危险的气息,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他忍不住挪开了视线,这样血腥的场面,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简单粗暴原始残忍。耳朵里只听的到自己咚咚咚地心跳,像是不受控的要从胸腔跳出来,鼻子里的血腥味冲的他头发晕,快吐了!
此时,他只庆幸自己不晕血。万一晕过去,结局大概会跟巨虫一样惨。
他窝树上一动不敢动,忍住恶心深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刚才积攒的勇气值因为没有得到一鼓作气的机会,便顺势再而衰三而竭的down了下去。蓝瘦香菇,为什么小腿在抽筋……
郝富贵有些欲哭无泪,黑兽吃饱了会不会上来给自己一爪子?他记得豹子是会爬树的,这只跟豹子有些像,没准豹子的亲戚也会爬树。
这会儿真是万分后悔选了这条路,两兽相斗的时候,本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但怂的没敢动。机会稍纵即逝,这会儿巨虫已经被分尸,周围百米又没有其他活物,黑兽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想跑?没门!
等待的时间过的格外漫长。郝富贵右手无意识的搓搓手指,要是有根烟定定神就好了。这几天的经历,不断刷新着他的三观,挑战着他的神经和下限。他很怕会突然崩溃,忍不住情绪失控。
远处的黑兽很快进食完毕,它蹲在一旁慵懒的舔着爪子。如果忽略掉锋利的白色獠牙和旁边巨虫的残尸,此时的它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害的家猫。
这让郝富贵想起了女朋友林秒秒养的那两只,偶尔露出一点野性,大多数时候温驯黏人,进家门要蹭蹭,玩手机要趴着,上厕所都要跟着。每次进食完,就像这只黑兽一样懒洋洋的洗脸舔爪。
似乎注意到了郝富贵的视线,黑兽立刻扭头看了过来。它发出一声咆哮,震耳欲聋。郝富贵马上从回忆里被拉回来,激灵灵的攀紧了树干。
黑兽伸个懒腰优雅起身,慢慢朝这边走来。郝富贵吓得虎躯一震,赶紧往更高处爬去,恨不得爬到树梢梢!
等待的时刻最是煎熬。黑兽过来后围着树转了两圈,直起身子开始用力的磨爪子,在树干上制造出一阵刮耳膜的刺啦噪声。
这是在磨刀?郝富贵如同待宰羔羊,缩在树上瑟瑟发抖。他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
黑兽磨完了爪子,示威似的朝他又吼了两声,撒泡尿转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这转折来的有点快。刚刚郝富贵已经好不容易再次攒满了勇气值,正打算放手一搏,敌人突然撤了!他忍不住有点泄气,同时又很庆幸,终于逃过了一劫。
这里的天气一会儿一变,此刻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雨。
郝富贵并没有马上下去,他谨慎的在树上观望了会儿,确定黑兽不会再折返,才僵着身子抖抖索索下了树。危险一解除,只觉得浑身疲惫又累又饿。
走到巨虫的残尸旁,发现巨虫的身体几乎被掏空。除了一堆看起来像肠子一样淌了一地的恶心内脏,虫肉被吃掉了一大半还多。
黑色的血在雨水的冲刷下向四周蔓延,那股奇怪的血腥味在密集的雨势下变淡了很多。郝富贵浑身湿淋淋的站在血水里,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打算拿小刀划块虫肉尝尝。
他双眼紧闭视死如归的把虫肉塞到了嘴里,出乎意料的好吃!
肉质弹牙,带点微微的酸。郝富贵吃的热泪盈眶,终于又能吃顿饱饭了。至于生肉有没有寄生虫,吃生肉会不会拉肚子,这不是快饿死的人该考虑的问题。
虫肉很好嚼,吃了第一口就完全停不下来。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天天被饿的半死不活疲于奔命,能吃饱就是莫大的幸福。
郝富贵敞开肚皮大快朵颐,吃的是心满意足,身心舒畅。打个饱嗝,开始琢磨怎么高效利用眼前剩下的东西。
脑子里闪过巨虫和黑兽打斗的场面,虫壳的防御性极好,黑兽的绝大多数攻击全靠虫壳挡了回去。敲敲巨虫坚硬的环形壳,郝富贵打算把它们分解开带回去,将来没准能做套护甲。
分解的过程着实花了一番力气,虫壳相连的白膜比较结实,划开的有些费力。好在这些壳看着很厚,质地却非常轻盈,全部带回去应该不难。
处理好了这些壳,又挑了一大块虫肉一块儿带走。郝富贵食量有限,虫肉还剩不少,短短几天他就学会了精打细算,仔细计划着每天的食物消耗,绞尽脑汁的让自己活下去。
干脆利落的把虫壳捆好,虫肉用树叶包起来。又用草编了根粗绳,打算拖着回去。警惕的看向四周,想着得尽快离开这里,指不定黑兽饿了又折返回来,或者血腥味引来别的野兽。
冷不丁,一个黑影擦着头顶从身后急速掠来!郝富贵迅速一蹲,险险躲了过去。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只黑色的鸟落在旁边的树上,目光紧盯着巨虫的残尸。
它探着头扑扇着翅膀,脖子一鼓一鼓的发出粗嘎的叫声。长长的鸟脖子上覆盖着黑色的细鳞,蝙蝠一样的大翅膀把身体包裹的只剩了个脑袋和脖子。
郝富贵立马想明白了,这是血腥味引来了捡漏的。
怪鸟的鸣叫又引来了另外几只鸟,它们有的像先前那只一样停在树上观望,有的则在虫尸的上空低低盘旋。
郝富贵拖着虫壳小心翼翼的后退着远离虫尸,希望趁麻烦来临前偷偷溜走,天知道这些怪鸟会不会攻击自己。
怪鸟越来越多,围绕巨虫的残尸开始争食。粗嘎的鸟鸣声响成了一锅粥,有几只甚至因为抢食打了起来。
后来的几只注意到了郝富贵,飞过来绕着虫壳打转。在虫壳上左啄一下右啄一下,试图找出虫肉。虫肉刚才已经被郝富贵眼明手快的塞到的虫壳下,他一边挥舞着树棍抵挡,一边拖着虫壳往来时的方向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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