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雍亲王府康熙五十年入秋十月初八

王府正殿内,王爷,福晋,侧福晋,各房格格们都到齐了,戴墨尘跪在众人之中,正是入秋之际,虽不是寒凉难耐,毕竟秋风入肤,还是这深夜,戴墨尘只有身上一件白色单衣,散着长发,从格格奴才们都窃窃私语“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有不明原委投来同情关怀的,有幸灾乐祸想看看这个王爷心尖上的人什么下场的,当然最最得意的就是那些平时看不惯王爷频频夜宿墨格格房里,而对她们视而不见的格格们。戴墨尘并没有因为她们的异样眼光而胆怯,目光坚定,该说的已经说了,没有做过的欲加之罪,自己也无力反驳,没有一滴眼泪,她坚信王爷会给她个清白。

“把人带进来”福晋深夜把王爷从容格格房里叫起来,还把整个王府都点上灯,叫上各房,就是要整肃王府风气,不能让整个雍王府因为一个格格的丑事蒙羞,见王爷刚刚听了她的诉说并没有完全相信,毕竟墨格格是王爷青梅竹马一起到如今,福晋更该做出个样子。带上来的是阿铎,他已经被五花大绑,身上脸上都是伤,一并过来的还有墨格格的丫头小卉。阿铎是墨格格父亲戴方的徒弟,跟着戴方给王府当差,经常往返于王府与戴家,与墨格格是旧识。戴墨尘看到阿铎心里难过,看他伤成那样更是心酸,而这一切被王爷看在眼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爷严厉问道。

“回王爷,今日午后,阿铎到府里听差,回去时居然到过墨格格屋里,自然是没有回过福晋,府里没有人知道阿铎为何未经同意去到墨格格屋里,正好墨格格屋里丫头小卉进去时刚好撞到了,小卉看到阿铎神情慌张,左顾右看才走出来,还。。还衣衫不整,小卉看到了也不敢说,就直接找了福晋,我当时就在福晋屋里。”容格格在接收到福晋眼神之后,描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王爷,小卉还说,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了。您跟着皇上出巡这3个月。。”

“住口”

众人都吓到,王爷站起来,径直走到墨格格跟前,抓起了戴墨尘的左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深情“本王给你个说的机会”

“王爷,我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从来都没有”戴墨尘是被这往日的深情和今日的冷漠交加给吓到了,但她仍是眼神坚定。

看到这情景,福晋立即发话“小卉,你说,把你今天说的再说一遍给王爷明白”

“阿铎从一年前入戴家,第一次在戴家看到格格就喜欢上了,一直有写信件叫奴婢转交给格格,格格一开始是拒收的,也不予理睬,可是自从近半年容格格入府,王爷每每都是到容格格房中,格格就心生嫉妒,这半年开始频繁和阿铎相会。”听到这话王爷气愤的甩开了戴墨尘的手,这么大的力气把戴墨尘直接摔倒在地上。阿铎想辩解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无力了,他就剩半口气,只能拼命的摇头。王爷心里明白这王府里女人争风吃醋比比皆是,设计陷害也不是不可能,丫头可以被收买,这还不能完全说明戴墨尘真的是和阿铎有染。福晋见王爷有疑色,看来不得不下重锤了。“王爷,这丫头的说法也不能全信,奴才不忠多的是,只是今晨,太医和妾身说了一件事”

“说”王爷转身看着福晋,既紧张又愤怒。

“王爷离府3月有余,太医早上去给墨格格请平安脉,发现墨格格已经有2个月身孕。”这简直是直接吊死戴墨尘的那条白绫,王爷的眼里只有愤怒,大厅一片喧哗议论,“怪不得墨格格要偷偷见阿铎,看来是商量王爷回来了怎么办?”侧福晋看看这些光议论不敢说的人说道。戴墨尘得知自己已经有身孕,悲喜交加,只有她自己心里明明白白这是王爷的亲骨肉,但是他的命运居然如此悲惨,才刚刚让人知道他的存在就要成为害死他母亲的毒药,戴墨尘摸着自己的肚子,欣慰的笑了,能压倒她的唯一稻草就是现在肚子里这个小小的生命,和她心里清清楚楚接下来这个小小的生命会是怎么样的结局,从她被押到这大厅被小卉污蔑和阿铎有染,被王爷那往日深情今如此冷漠的眼神注视都没有因为委屈而流泪,但是这一刻她流泪了,她是为了这个没有也不可能看到这个花花世界的孩儿而流泪。接着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戴墨尘的脸颊,白净的脸颊瞬间由粉红到深红一片,嘴角也挂着血痕,眼泪在脸颊上奔流。

“居然一句冤枉都不喊,墨格格这是默认了吗?”容格格见王爷如此气愤,忙着替王爷出气。

“你就一句辩解也不想为自己说?”王爷盯着墨格格。

“四哥哥,这是我们的孩儿”眼里都是泪,戴墨尘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王爷。

“王爷,墨格格身为王府格格,居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就是在普通汉人家里都是不能容忍轻饶的,人证物证俱全,既然把这雍王府交给妾身,妾身就不得不秉公处理了。来人,把戴方传来,他这本是汉人出身,女儿本没有资格入王府,就算王爷垂怜戴墨尘,本应做个伺候丫鬟,居然抬举他戴方,还给了个一房格格,如今居然这么不识抬举,做下这种丑事。”福晋挺身公断,知道此时王爷必是愤恨万分,难有公断。

戴方跪在了大厅,不敢为自己的女儿说半句话,但是他自己多年调教的女儿他心里清清楚楚,女儿从小知书达理,当年到贝勒府当差时本不想女儿与贝勒爷相见,可是天意弄人啊,戴墨尘居然与贝勒爷情投意合,还青梅竹马一起跟着他读书识字,这两个人一路过来他是看得清清楚楚,戴方心里明明白白,他一个汉人出身,贝勒爷看中他的才华让他当差,但是奴才就是奴才,他是贝勒爷的奴才,戴墨尘也是。贝勒爷封和硕雍亲王时要娶戴墨尘,戴方就极力反对,但是始终不能如愿,看王爷不顾反对给了戴墨尘格格,戴方就更加担惊受怕,这历来的后宫女人争斗,难道在这王府里会没有吗?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老师,这些事情你是不是事先知情?”“王爷,这些都不是真的,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墨儿不是这样的孩子”“混账,本王离开王府3个月,你的女儿有2个月身孕,她戴墨尘做出如此让本王蒙羞的事,你个当父亲的也难辞其咎。”“王爷。。。”

“来人,把戴方押下去处死”

“王爷,求您求您了,放了我爹”戴墨尘哭喊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能让父亲被自己连累。她爬到王爷跟前,已经哭得说不完整一句话了。王爷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对着侍卫喊“带下去”“是”

“不要啊。。。”戴墨尘哭喊着爬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处死。

“王爷,您消消气,不能气坏身子,喝杯茶”福晋扶着王爷坐下,递过一杯茶,王爷接过茶,瞪了一眼阿铎。福晋看了一眼,马上心领神会,“来人,阿铎拉下去杖毙,不要在这里让王爷碍眼”“是”。

一听这个,戴墨尘慌张的立即爬起来看着王爷,这一举动更是激怒王爷。

“王爷。。”戴墨尘还没说完,王爷便气愤的站了起来,拿着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双手猛的掐住了戴墨尘的脖子,青筋暴露,可怕极了,把众人都吓坏了,连稳重的福晋也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还敢替他求情,当着本王的面,你还敢”戴墨尘被掐得满脸通红,两只眼睛都是血红,气都喘不过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也流干了,为这个男人他流干了,她心里再也不会对这个心心念念的四哥哥抱有一丝幻想。王爷看她这样,放开双手并把她推倒在地,此时的戴墨尘已经心灰意冷了,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自然深深了解这个男人,疑心重,他只要有一分疑心,就做实你百分百的罪证,她深深知道她不管如何辩解也不能让他消疑了,她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站了起来“戴墨尘,放下瓷片,你要干什么?”福晋喊着,侍卫立即冲了进来保护王爷,王爷愤恨的看着戴墨尘。戴墨尘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面对着王爷,用自己手上的瓷片狠狠的往自己左手手腕一割,鲜红的血液泉涌般冒出,像雨滴样滴在大厅秀有鲜艳花朵的地毯上,似乎是想和地毯比比艳,戴墨尘身上的白色单衣也染红了,白底红色,是那么的鲜艳,像极了一朵雪地里的大红花,众人都被这举动吓到了

“都不要过来,王爷,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今天所有的一切我都无力反驳,无力证明我的清白,还连累了我的父亲和阿铎白白成了别人的踏脚石”她看着那些女人们“究竟是谁?那么的不想让我的孩儿来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谁?”戴墨尘用尽自己的力气喊叫着,怒视着所有人,她已经脸色苍白了,已经没有力气了。

“四哥哥,我无力证明我的清白,就只有让我手上这个血口子流干我身上所有的血,让我这惨白的身子证明我的清白”王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难道真的错怪她了,但是有太医有丫头为证,他心里开始有点动摇,但是王爷的威严告诉他不能动摇,皇家的颜面更告诉他不能动摇,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戴墨尘惨白的脸看着他,无力的倒在了他的面前。

多年以后当年的王爷已经是如今的雍正帝,但是戴墨尘的那句“四哥哥,我无力证明我的清白,就只有让我手上这个血口子流干我身上所有的血,让我这惨白的身子证明我的清白”始终萦绕在皇上的梦中,戴墨尘惨白的脸和在贝勒府那段两小无猜的日子一直出现在皇上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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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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