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番外一 沧澜沉歌
林子里的猎物大部分都是提前投放进去的,徐沧澜运气比较好,打了好几只,但是没一只是大的,好不容易见着一头熊,赶忙跟了上去。
对这只熊起了心的,却不止徐沧澜一个,他看到了同样有想法的李沉歌,对方瞧都没瞧他一眼,下马提弓,循着熊的脚印便去了。
徐沧澜打小就知道这个小王爷不待见自己,每次带着李虔玩闹,都被李沉歌抓了回来,他爹还没开始训呢,这个小王爷就先开了口,等他爹来了,两人就一起训。
“王爷,你一个人恐怕有些难,我陪你。”
徐沧澜也翻身下马,不管李沉歌同不同意,直接跟在李沉歌身后。
虽差了三岁,但徐沧澜常年练武锻炼,徐老将军也是人高马大的,这会儿看着,徐沧澜只比李沉歌矮了小半个头。
两人皆是一身黑衣,李沉歌束着高马尾,马上一番颠簸有些松散了,几缕发丝从鬓边垂了下来,徐沧澜侧目一看,阳光在树丛中成了光束,李沉歌的侧颜竟然美得让徐沧澜吞了吞口水。
前方树丛有响动,徐沧澜还来不及拦李沉歌,李沉歌直接一箭过去,正中那只熊,但这东西皮糙肉厚的,一时半会儿根本死不了,奔着两人就冲了过来。
“我的小王爷,知道您心急,也长点儿脑子吧。”
这会儿李沉歌才有害怕,就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那头去跟这只熊拼,幸好徐沧澜推开了他,却没想到推的方向有点儿不对,是个大坑,李沉歌摔下去只觉得右脚踝痛得锥心刺骨,直接痛晕了过去。
熊也不傻,没有去追摔下去的李沉歌,奔着徐沧澜又过来,徐沧澜一看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喊了几声王爷,没人应他,又直接喊起了李沉歌的名字。
徐沧澜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种熊给杀了,自己胳膊也因为挡那爪子而被抓的血肉模糊,好歹还能动,也没管那熊,跳下去找李沉歌,不到片刻的功夫,换在以往,徐沧澜肯定要吹自己多猛。
这个坑本来就是为了抓大点儿的猛兽的,现在李沉歌躺在里面,昏迷不醒,右脚已一种怀疑的姿势歪着,徐沧澜检查了伤势,赶忙给李沉歌接了回去,生生又把李沉歌给痛醒了。
“王爷,别睡,太阳快下山了,林间肯定会冷起来。你忍忍,皇上和我爹见我们没回去,肯定会派人来找的。”
“嗯。”
刚说完,李沉歌看了要徐沧澜的手,又闭上了眼睛。
“喂,王爷?李沉歌?不是让你别睡吗?醒醒!”
徐沧澜晃了晃他,又不敢用太大的力,只听见李沉歌小声说了一句“冷”,徐沧澜赶忙脱了外衫给李沉歌盖上,看他这样靠在石头上,又小心翼翼的把李沉歌移到自己怀里,让他靠着自己。
低头就能看见李沉歌的脸,徐沧澜呼吸有些急促,却不敢表露分毫。
天色渐暗,徐沧澜冷得直发抖,期盼着快点儿来人找到他们,自己根本不敢睡,怕错过了来人,可是又冷又饿,徐沧澜干脆掏出小匕首,把先前已经结疤的伤又给挑开了,强迫自己清醒。
好在没过一会儿,便有士兵举着火把呼喊两人,徐沧澜开口回应,嗓子已经哑得不行了。
“小王爷,醒醒,回去了。”
李沉歌努力的动了动眼皮,还是没醒过来,徐沧澜看了眼李沉歌的腿,干脆用扔下来的绳子将李沉歌绑在自己背上,再抓着绳子爬了上去。
经过太医的诊断,徐沧澜的手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而李沉歌这辈子都只能跛着脚走路。
李沉歌迷迷糊糊知道徐沧澜对自己的照顾,可还是抵不过今后只能坡脚的恨,即使是自己先挑的事,即使徐沧澜是为了救自己。
徐沧澜也没解释,确实是他把李沉歌推下去的,所以这些天都吊着胳膊往李沉歌府里跑,跑得特别殷勤,李沉歌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徐沧澜看来,他俩算是共过生死了,并且清楚的明白自己对李沉歌有好感。
这两人受伤以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太子李虔,没人督促自己学文学武,能舒服的玩好久。
后六年,先帝驾崩,传位于太子李虔,封李沉歌为摄政王,辅佐政务,先帝一生勤政爱民,死前唯一一道能让人辱骂的圣旨便是让皇后陪葬。
当晚皇后分别召见了李虔和李沉歌,以及徐老将军,很郑重的将李虔托付给了两人,随后闭门喝下毒酒,心甘情愿的陪先帝一同去了。
听闻先帝驾崩,北疆蠢蠢欲动,徐老将军连夜带兵前去镇压,徐沧澜也跟着,临行前,他想去看李沉歌,而李沉歌只是闭门不出,下人只言伤心过度。
北疆的那场仗,徐老将军战死,反叛的异物首领被年方二十一的徐沧澜取了首级,祭典自己的父亲。
而后,帝京来了圣旨,徐家一家勾结外族,已斩首,现收回兵符,捉拿徐沧澜归案。
徐沧澜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和父亲在北疆浴血厮杀,而家人却早已死在了自己护着的国家的手里,他拼命逃了出去,可叹天无绝人之路,徐沧澜为躲逃兵坠崖,却被刚好攀崖采药的药女所救。
又三年,徐沧澜蛰伏于帝京调查真相。
接着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查到当年的原委。
这一年,他二十七岁,李沉歌快而立,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诛他全家的,是眼前这个伏案忙于政务的李沉歌,为了国家百姓,鞠躬尽瘁的李沉歌。
李沉歌似乎有所察觉,往徐沧澜的方向看了看,徐沧澜立刻隐了身形,一片模糊中,看见李沉歌跛着脚上前关窗,一阵风吹来,李沉歌愣了会儿,关上窗在里面咳得撕心裂肺。
徐沧澜站了会儿,或许是因为李沉歌打小看不惯自己,又或许自己害得李沉歌成了跛子,徐沧澜一直等着,只有等到李虔登基,拿到实权,才有机会为徐家翻案。
新皇掌权,徐沧澜带着证据直接上了朝堂,直言李沉歌残害忠良。
将近五年未见,李沉歌面对徐沧澜的指控只笑不语,大家都看到了,这些年李沉歌对整个朝政的上心,惩治贪官污吏,减轻赋税,改革科举,做了先帝尚未完成的事,又何来残害忠良一说。
证据确凿,李沉歌被收押在府里,等待最终的提审,徐沧澜当晚便去了王府看李沉歌,五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李沉歌没让他进,而今才是光明正大的迈进来。
“你来了。”
李沉歌的案前,还摆着尚未递交的奏折,上面还有他的批注,徐沧澜进来的时候,他才堪堪放下手中的朱笔,坐在案前看着徐沧澜,腿上盖着兽皮做的毯子。
“摄政王倒真的是鞠躬尽瘁,诺大的王府没有一个女眷,怎么,这样就能掩盖你杀了徐家全家的过错?”
“你不是还活着吗?怎么能叫杀了全家。”
“呵呵,所以我也该死对不对。从小我爹就教我,忠于国家和百姓,我和父亲在边关厮杀,为了他的忠义,死在边关,而他的国家,却不想给他家人存活的机会。为什么?李沉歌,为什么?”
“徐沧澜!要怪就怪你生在了徐家,你以国为名,众人欢呼,你害得我成了残废,这些哪样不是你欠我的,诛你全家,也不为过!”
徐沧澜气得两眼发红,捏着李沉歌的脖子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眼看李沉歌的呼吸慢了下来,徐沧澜竟然从他眼里看到解脱。
不知想到了什么,徐沧澜放开李沉歌扔在椅子上,快步离开了书房。
徐沧澜走后,李沉歌又撕心裂肺的磕了起来,他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把尚未批注的奏折给改完了,笑得很开心,心里想的是总算解脱了,自己对兄长和嫂子的承诺,也达到了。
眼前浮现了少年时候的徐沧澜,英姿勃发,骑在马上对他笑得猖狂,那才是徐沧澜该有的样子。
翌日,王府管家来报,李沉歌病死于书房,尸体现在就在宫门外,徐沧澜更加不敢相信,他以为李沉歌咳的厉害只是感染了风寒,而且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就这么死了,自己还没看着他死在行刑场上。
徐沧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昨晚差点儿把李沉歌杀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李沉歌给杀了。
朝堂上一片寂静,李虔派人去查探是否属实,来人回报的时候,眼泪顺着眼眶就流出来了,他的小叔,用另一种方式,去忏悔自己的过错。
“罪臣李沉歌残害忠良属实,然已死,今除其皇籍,死后不入皇陵,埋于荒野,不可被祭拜。”
徐沧澜还是在发愣,等回过神来,人已跪了下去。
“皇上,埋于荒野,不可被祭拜,委实有些过了。摄政王,还是担得起为国为民这个词的。”
最终,李虔只保留了一项不入皇陵,因为这是他小叔自己的意思。
退朝后,李虔留下了徐沧澜,两人到了御书房以后,李虔才开口,告诉了徐沧澜一些尘封的往事。
“先帝一直是信赖徐家的,也从小教育我,徐家是整个沧澜的顶梁柱,也让我多依靠小叔和徐家。先帝在时,母后曾提过养虎为患,不可放任徐家,先帝因此和母后大吵了一架。”
“后来先帝驾崩,母后依诏要随先帝去,一方面是先帝真的很喜欢母后,另一方面也是怕母后对徐家不利。母后在喝毒酒之前,召见了我和小叔。”
“那会儿我被留在了偏殿,只有小叔和母后两人在谈话,我察觉到不对,便溜到门口去听。”
“母后说,虔儿还小,难当大任,且虔儿自幼与徐家交好,肯定会拒绝这样做。沉歌,先帝将虔儿交给你,让你辅佐虔儿成为明君,我现在也将虔儿交给你,希望你能帮虔儿铺平道路。先帝那边,我下去了自会解释,徐家下去了,所有孽债也由我偿还。”
“徐哥哥,无论是母后,还是小叔,总归是我们李家对不起徐家。”
自古伴君如伴虎,徐沧澜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李沉歌下葬那天,徐沧澜远远的看着,有百姓自发前来送行祭拜,他挑了一个没人的时候,偷偷去看李沉歌,最后还是没忍住,把李沉歌的坟扒了,在里面换成了自己曾经从李沉歌那儿顺走的玉佩。
徐沧澜背着李沉歌的尸体,偷偷埋进了徐家的祖坟,自己未来的墓穴,而自己死后,也会埋在这里,就在李沉歌的旁边。
那晚,徐沧澜在墓边坐了很久,却还是没想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一切事了,徐沧澜又回了北疆,还有从李沉歌陪葬品里拿走的一把生锈匕首,曾经徐沧澜将他遗落在了那个坑里,他也根本没有在意,只是那晚,它被已经死去的李沉歌抓在手里,徐沧澜拔了很久才拔出来。
整个彩蛋放完后,哭死一片,都在骂编剧吃屎。
秦然搂着周末药一起看,演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看起来难过,他很好奇周末药怎么写出个这么虐心的剧本,可是他和周末药的结局是好的。
未来还有那么长,宛若徐沧澜和李沉歌在现实里的角色,秦然和周末药是他俩的延续。
番外二走上国际路线
秦然这人到底没脸没皮到什么程度,几乎是整个娱乐圈里公认的深不可测,敢在自己的颁奖典礼上当众告白的,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何况他还是做作为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告白。
当时周末药没怪他,甚至好脾气的配合着,回来以后便将秦然赶去了客房,这一睡便睡了一周,以至于秦然后来几天抱着大咩睡,觉得大咩长得都是眉清目秀的。
在这个不算开明的社会里,公众人物的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稍有不慎便是永久都翻不了身,不能说没有一点儿负面新闻,但对于他来说都是能接受的。
只要不让周末药再离开,其他所有的苦楚,他都能忍着。
“周末药,你真不让我回来?”秦然抱着大咩站在房门口,见周末药没理他,他叹了口气,“我真的是日了狗我。”
“行啊,大咩就在那儿,刚好。”
“……”
行吧,周末药现在是他惹不起的祖宗,躲还是躲得起,等周末药哪天寂寞了,总会来找他的,而这一等,生生让秦然等了一周。
那天下午周末药接到一个采访邀请,对方直言不讳的让他劝劝秦然,让秦然接受采访。
其实这事儿在周末药看来是个不错的消息,至少能挽回些局面,但他又不敢替秦然答应了,一方面是怕不愿意,另一方面是怕秦然这嘴又搞事情。
犹豫了大半天,他才敲响了客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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