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牙还牙

第8章 以牙还牙

上官钰静静站在一旁,鹰眸里依旧是孤傲的寒冰,虞稚咬紧下唇,这人真拿伺候,她抬眸望着他脖颈的那根黑绳,不禁失了神。

“如果你真是为了寻夫,大可不必来边关。”冷冷的嗓音拉回了她失神的思绪。

他说的对,边关的驻守将士是为保卫国家,抵御外敌,他们饱经风霜,粗犷豪放,他们可能会在战争中殒命,而虞稚来边关只能另有目的。

虞稚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想着说什么才能让他信服呢。上官钰重新走回书桌前,坐下安静地批阅书文,淡淡道:

“你下去吧。”

虞稚一动不动,有些苍白地解释道:“我是因为你才来的边关,从京城到此处,我整整跟了你一个月。”

上官钰握笔的手顿住,他微微挑眉,“为何?”

因为你脖子上的黑玉啊!

虞稚鼓着一张小脸,大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初见将军时便觉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见上官钰依旧埋头处理公文对她不理不睬,虞稚也觉得没意思,随即打着哈欠离开了。她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小房子里,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把椅子以及床边的柜台。这个房间没有窗子,为了空气流通顺畅所以没有门,只是用一个布帘遮住一半。

十月的夜晚有丝寒冷,虞稚整个窝进被子里,很快便睡着了。而书房内的上官钰仍旧在书文中奋笔疾书,只是在长灯的映衬下原本硬朗的下颌此刻也变得柔和。

翌日卯时,上官钰准时清醒,换上一袭黑衣,黑发高挽以一白玉束之,危险的鹰眸望着大厅内的两个人,来者不善。

裴安坐在一旁品着茶,一脸笑意地看着正襟危坐的上官钰,身后站着沉稳的裴逍。上官亭最是看不得裴安那一副欠揍的笑脸,他当这将军府是菜市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实在气人。

左特使上官凌风面无表情问道:

“不知裴军师今日光临将军府所为何事?”

裴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光洁的脸上漾起笑意,“听说晋王府里招了一位贴身侍女,裴某甚是好奇,百思不得其解会是何人能入晋王的眼,这才前来将军府一探究竟。”

这种八卦谣言也只有像裴安这般无聊的人才会信,上官亭立即皱眉,“风言风语而已,裴军师何必去关心这等闲事,不如多看些兵书,免得再次临危脱逃……”

“住口!”上官钰冷眼扫去,上官亭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可她就是这般急性子,根本忍不住。

“小小将领如此诋毁我家军师,这就是晋王教出来的巾帼之姿?传出去恐怕要遭人耻笑吧。”裴逍一脸凶相,半张脸上蓄满胡渣,一副沧桑模样。

左特使皱眉,瞥了眼上官钰,见他一脸淡漠,随即对上官亭沉声说道:

“上官亭,自去领罚五十鞭。”

右特使有丝紧张地看着自家大哥,这五十鞭也太重了吧,更何况上官亭是女子,可是大哥掌罚,赏罚分明,可这次却下了狠手,该如何是好?

“呦,多大点儿事,何必要罚亭妹妹五十鞭呢?不如这样吧,亭妹妹你去我的军师府玩两天,两天过后我亲自送你回来,如何?”裴安笑道,一脸无害。

“上官亭愿领罚!”她狠狠瞪了裴安一眼,随即气哄哄地离开。

“啧啧啧。”裴安不禁微微摇头,“我看这边关城所有的烈女子都在将军府,真是有趣。”

此言一出,上官钰鹰眸沉了沉,似乎知道了他此番前来的用意。果然,裴逍上前几步,朝他作揖后说:

“晋王,昨晚亥时中旬您府上的侍女犯了宵禁,在长街彳亍,形迹可疑,见到我们巡守后还出手打伤了人,如此放肆之人,还望晋王给个说法。”

上官钰沉默。

裴安一副看戏的模样,扇子一收,一脸好奇说道:“哎,快把那个侍女请出来我看看。”

左右特使的目光全都望向了端坐着的上官钰,此刻恐怕也只有上官钰知道,他的那个贴身侍女还没睡醒。

“昨夜亥时本王吩咐她出门办事,若是冲撞了裴统领,想必只是误会。”上官钰淡淡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小事。

裴逍眸底一暗,“哦?不知晋王让办的,所为何事?”

上官钰冷冷起身,上等的黑衣徐徐展开久坐的褶皱,衬托着天生不凡的伟岸英姿,只是一个站立动作,裴逍便暗叫不好,随即深深低下头。

“本王吩咐的事,也需向你汇报?”冷冷地语调无情地说出口,裴逍立即单膝跪下,以示敬畏。

裴安冷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你的侍女打伤我的人,我的部下今日冒犯你,咱们扯平了,晋王。”

裴逍站了起来,退身到裴安身后。裴安也不再多留,此番来此只是为了侮辱上官钰出一口气罢了,以牙还牙。但见上官钰不愿将那侍女交出,恐怕此事有蹊跷。但裴安还是心有不甘的,出了将军府后,裴逍跟在他身后,提议道:

“军师,我见将军府里那臭丫头上官亭无礼顶撞您,要不要属下暗中除掉她?”

裴安轻笑,想起上官亭对他鄙夷的目光,瞧不起的口吻,不禁觉得新奇有趣,他微微摆手,道:

“这倒不必,亭妹妹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只是上次我的缓兵之计使用不当,让她误会了我,这才变着法儿地损我。”

“她不过一个小小将领就如此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末将心里实在难忍这口气。”

裴安勾唇一笑,想起曾经与上官亭独处的时日,一向轻佻的眸底带了丝温柔,一闪而过,他不再回答裴逍的话,反而大摇大摆回府了。

虞稚睡到了午时才清醒,完美地错过了午膳,这一觉睡得真沉。她懒洋洋地起身,换好衣物整理了一番,这才出了门。在庭院里看到上官钰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局棋,上面白子黑子快铺了整个棋盘,只是执黑子的上官钰的对面,空无一人。

难道,他自己跟自己下棋?

虞稚好奇地上前,笑着跟他请了安,上官钰冷冷扫了她一眼,虞稚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她没做错什么啊,为何他满脸要严惩她的表情。

“今日子时之前,务必想出这棋的破解之法,否则,不食不眠。”

什么?虞稚瞪大双眼,立即解释:“我……我没学过下棋啊。况且,我还没吃饭呢,没力气想法子。”

她还有脸提吃饭,一觉睡到了午时,创了全城最晚起身的记录。上官钰不理睬她,径自离开,虞稚不依,正欲开口时,凌厉的指风袭来,她的哑穴被点,任虞稚小脸涨得通红,却发不出一个字。

上官钰离开后,虞稚便双手托腮跟棋盘上的白子来回对视……

她根本就不会下棋啊!对了,可以去找亭姐姐,说不定她还会给她解了哑穴。

哼,上官钰,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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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寻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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