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义溪寨

不一会儿就见那人去而复返，而身边还多了几个年纪较大的老者。一阵寒暄，就将元昭等人带进了寨子，不过能进入对方堂内的仅有元昭和钱大，其余人则是在堂外等着。几人坐下后，元昭对着领头的那个老者道：

“不知寨主怎么称呼？”

“老朽叫嘎起，不知客人如何称呼？从何而来？”嘎起说道。嘎起对于这群人着实有点好奇，这十几个汉人明显是以眼前这个少年人为主，但是这个少年人他却从未听说过。他虽然是个外族人，但是并不代表他对这里的汉人是无知的，附近最大的汉人城镇就是辰阳县城，几十年来每次寨子采购东西他都会前去，那里的汉人一共也就三四千人，能带着这么多随从出门的就一个罗家。那罗家的几个公子哥他也见过几次的，虽算不上熟络，但总归是认识，眼前这人明显就不是罗家的，这就不由得他不问仔细了。

“鄙人姓元名昭，我们是从汉寿过来的，家里面现在在做木材生意，需要大量的木材，听说这边山高林密，树大料好就着我带人沿河而上找地方收些木材，最好是能找到稳定的来源。”元昭随口回到，这都是之前他准备好的说辞，也算是欺负对方对外信息的匮乏了，就算日后别人知道了是骗他们的，但是那时都靠着他吃饭了，谁又还管这么多。现在先将自己的逼格提升上来再说，对于这些山民，能在汉寿城做生意的人，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原来是从汉寿过来的，难怪这么面生，不过一般汉人做生意都是直接找辰阳县的罗家，不会跟我们直接买卖的，不知道公子怎么找上我们了。就算我们将木材卖给你们我们也没办法送到汉寿去啊。”对方对他这一番说辞显然还是有点怀疑，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能让别人所图谋的了，故而只得继续试探。他说的也的确是实情，汉寿离这里几百里，他们根本没能力将木材送到汉寿去。

“不找罗家，是因为我们会长期的大量收取木材，找罗家让他们代我们收购，价格会高上不少。而且家里将我们派过来是有意让我们在这边建一个码头好长期收购。如果你们为我供应木材，你们只需要将木材放沅水里，用船拉着顺流而下到沅水与辰水的交汇处就可以交给我们了。我们在那里建了个码头，专门用于中转，在那里就可以完成交易，那里离你们寨子走水陆就二十多里地，不远的。”对于辰阳县的罗家元昭是知道的，之前钱大他们过去买东西之前元昭就交代过他们让他们注意打听每个城镇的大户有哪些。而如沅陵城的张家、辰阳城的罗家都是各个县城中最大的家族了。元昭他们所采购的东西基本都是向这两个大家族购买的，他们可以说是完全把控了这两个县的经济命脉。至于县令，对于起，在这大山里县令都是当地最有实力的人担任，根本不存在外来的，否则十有八九都会莫名其妙的碰上野兽或者沉船，然后渣渣都没有了。这些家族在这里繁衍了不知道多少年，跟本地的土著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外也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元昭之前的那番说辞也就能糊弄下这群野人，跟那些当地大族去说分分钟露馅儿。在整个汉末三国时代中，荆州的大家族跟五溪蛮谁没点关系，而这一切的关系就是依靠这些身处大山里的大家族所产生的。

听元昭这么一说，对方也放心了，只送二十多里地，的确不是什么问题，继而问到：

“那不知这收木材是怎么个收法呢？”

“有两种，一是我们以铜钱购买，二是以粮食交换。每段高三丈、宽二尺五的木料换一斛粟米，一石等于十斛。如果不要粮就直接以市面上半石粮的价格付给你们钱。你们寨子在义水和沅水的交汇处，直接从河谷的两边山上砍伐，将木料直接滑到河里就能顺流而下送过来了，工作量也不是太大。你看怎么样？”元昭之前让赵大等人砍树的时候已经计算过了，光是一根直径一米左右高10米的树木就重9吨了，除掉百分之五十的水分就有9000斤，而这还还不那种密度大的木料，现在的一尺等于后世的23厘米左右，宽两尺就是46厘米，高三丈就是六米九，起码也有3300斤，如果碰上那种密度大的木料更不止这个重量了，普通的木料每棵他就能换33斤的粮食，现在一斛是18斤，给他们一斛他至少每棵木料能赚15斤的粮食。别看这一棵树所给的粮食不多，但是别人直接就在河边砍，砍倒了从山坡上竖着滑下来或者滚下来就能到水里，对于这帮长期干活的山民来说工作量确实不大。更何况仅凭种植能给他们带来的收成毕竟有限，而且除了春秋两季的农忙，抛开那些不能干活的天气，他们全天候的干活，就能换来大量的粮食，不会再有生存的危机。

而对方听说可以用粮食支付报酬则呼吸都急促起来了，他们这种生活在大山里的人谁没饿过饭？年景不好大量的饿死人都是正常的，而现在按照元昭的法子只要自己砍树就能换粮食那还有什么说的。虽然心中对于以这个价格收购木料他们都觉得对方是傻子，但是只要自己拿的到粮食，元昭亏不亏关他们什么事。

“不知元公子需要多少木料？会收购多久？”嘎起急忙问道，此时的他声音都有点打颤了，完全平复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

“有多少要多少，一直都需要。”元昭淡淡的说道。几人听完相视一眼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元昭不等他们答话继续说道：“烦请寨主联系一下其他的寨子，我需要的数量你们一个寨子实在无法满足，不论任何寨子向我输送木料，我都以同样的价格收购，有多少要多少。”对于元昭后面这番话几人显然是不以为然的，这种好事肯定要自己独占的，万一把别人都叫上，你吃不下那么多的货，最后还不得减少收购量了，亏得还是自己。对于他们心中这点小九九元昭自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却不必自己去点破，等他们知道自己的确是有多少收多少的时候，他们会将消息传播出去的，自己富裕了谁不会跟谁显摆一下。

谈完后，元昭等人就返回了石头城，嘎起还想留元昭等人吃个晚饭，但是元昭考虑到晚上不好行船便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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