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许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手机刚好在此时嗡嗡地响了起来。许晋伸手一抓，然后坐起身，按下了通话键。
“许晋，不知你休息好了没有。”一个苍老却遒劲有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耳膜，是院长。“休息好了的话，希望你能尽快到我这里来。”院长说完这句就沉默了下来，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去，还是，不去。
去了，就参与到接下来的事件中，不论成败，自己参与主导这场生存之争的胜负。不去，就等同于将性命交给了机构和官方，但混战之中焉能保全自己？许晋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院长似乎对此很满意，语声透出些许轻快道：“那么希望你能在下午两点前到以下地址来。”院长报了地址，许晋随手一搜索，颇感意外。
“我会准时到的。”
“很好。那么到时见。”院长说完就挂了电话，许晋也放下了手机，到久没使用过的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衣服就离开了公寓。
院长让许晋去的地方，是机构另一个尚未完全建成投入使用的园区。旧园区这些年转向生命科学与医药行业，但随着医药行业成为机构的主业，旧园区渐渐无法满足所需的空间了。于是机构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建设第二个园区，按照原计划这个园区建成后，就将机构的医药产业移到这里，结果还没等到园区竣工，机构的生命科学和医药科学组就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来的路上许晋听了听经济新闻，评论员称机构与官方的联合发布会之后，机构的股价暴跌。想必为了稳定民心和股价，院长也需要做些什么给机构和股东一记强心剂，才能让自己在机构的地位安稳如故吧。但许晋可不是那些学金融或数学或医学、生物的行业精英，对眼下的事态他没什么建议可提，不知道院长找他是何故。
新的园区相比旧园区占地面积更大，且分工更明确，机械化与自动化的设施也更加的先进和完备。许晋的车刚到门口，在门禁处就听到了广播：“许晋先生您好，预定您要参加的会议下午15时在南翼楼19层的会议室召开。在此之前，院长先生请您先去东角楼他的办公室找他。”
“那是几层？”许晋也是第一次来新的机构园区，并不知道这个机器人告诉他的地点都是哪里。他唯一能分辨的就是东南西北这几个方向。
“院长会在东角楼20层他的办公室等您，您之后直行顺着第一个转盘的第二个路口开过去就能看到了。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没有了。”许晋心里想，就算不知道在哪，总还是有路牌标识。
“祝您今日一切顺利。”语毕，门禁的栏杆向上抬起，许晋一脚油门踩下去扬长开进了新的园区。一路上绿树成荫，景致颇为别致，许晋开车看到第一个转盘后，按照先前系统所说的，在第二个路口转了弯，而后一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就透过道路两侧的树荫冒了出来。许晋把车停在楼门口的车位上，刚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向他走了过来。许晋目测了一下，身高约莫165厘米，典型地梨型身材，线条匀称而丰满，别有一丝韵味。头发一丝不苟地贴着头皮，在脑后束成一根低垂的马尾。依许晋识人的经验来看，这人八成古板保守且不易改变成见。
“许晋先生是吧？”
“你是？”
“刚刚和您在门禁那里对过话。”
“哦。我还以为是人工智能。”许晋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但却没有得到回应。许晋尴尬不已，咳了两声掩饰窘迫。
“我是霍晴。”女人简单地自我介绍，然后向斜后方撤了一步，抬手做了个邀请地姿势道：“院长在等您。”
许晋看这个女人随手一个动作都用力到指尖且角度分毫不差的样子，恐怕是一句话都套不出来。以前他有所耳闻早年机构还豢养能力者的时候，负责所有能力者的培养的就是一个姓霍的女性。传闻说这位霍姓女性另当年还是少年的能力者们一个个闻风丧胆，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眼前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本人。许晋就这样跟着霍晴一路走进了专用的电梯，直达了位于20层的院长办公室。
霍晴领着许晋走到一扇门前，先扣了三下门，然后道：“院长，许晋到了。”门向内打开，院长看着他，虽和蔼地笑着，但看上去很疲惫。许晋跟着院长走进办公室，而后霍晴也跟了进去，从内关上了门。
院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桌前的两把椅子，许晋和霍晴便纷纷坐下。院长悠哉地坐在舒适的转椅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许晋，你这两天辛苦了。”简单的寒暄开场，院长颇为有礼地对刚刚从战场回来还没能好好休息就要重返岗位的自己表示了歉意，然后转向了正题。“围攻竞技场之前，是谁因为什么事而命令你带人前去的？”
许晋料到了院长要问这个，开口回答之前先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时他刚刚准备下晚班，就接到了特别组高层的电话，被叫去了位于东南部的实验楼。老实说许晋不太喜欢实验楼，尤其在他送了海伦进去以后。但是工作需要，他还是尽快赶了过去。快速走到了高层让他去的实验室，实验室内人满为患，几乎所有特别组的人都在。金瑞凌当时就站在一面玻璃窗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后面的实验室里桌子上的东西。等许晋走到金瑞凌身边后，才看到原来实验室里的试验台上除了几个正在燃烧的火球外，还有些已经化成灰烬的实验记录。金瑞凌转头看向许晋，努力保持着冷静，但眼中的狂热就像反射在眼中的火焰一样无法被熄灭。
“许晋，你送来的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宝。”金瑞凌整理了一下思绪道。
“什么意思？”许晋没太明白金瑞凌的话。
金瑞凌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身后的实验人员，其他人全都识相地离开了这件实验室后，金瑞凌才再一次开口。金瑞凌对许晋说，他们或许能够从海伦被移除的器官找出能力者与人类基因上的不同。一直以来，机构用能力者做实验，或取得活体样本做实验。但不论是能力者本人还是取出的活体，在使用过或到一定程度就会像普通人一样衰竭或死亡。而海伦的器官以及从器官上取下的实验体，都是有一定的承受极限的，到达极限后就会经过一个先死亡再自我修复如新的过程，这个过程之后这一块实验体就像崭新的一样可以继续被使用。
“他们能力者不是会根据能力的形态和效果给能力起名吗，像是朱雀、玄武还有白虎。”金瑞凌的目光又转向了实验室，看着那些燃烧的火球道：“去将她抓回来。”金瑞凌的话掷地有声，透着坚定和坚决。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也正是这一句话之后，实验室里的火球开始不安分起来，火光明明暗暗开始努力挣脱所处的容器。最先挣脱的，是最大的一个火球。火球一次次撞向容器的壁，高温和撞击使得容器渐渐开裂了些许，而后这一团火球化作黑色的烟从中钻出来。黑烟弥漫充斥着整个实验室，待黑烟再次消失后，一个半米见方的火球漂浮在半空中，像是和他们对峙了几分钟，猛然向他们扑来。许晋下意识地拉着金瑞凌趴下，而后看着那团火球再次化作了黑烟从实验室门的缝隙中逃了出去。刹那间就听到楼道里的人声鼎沸，有人尖叫有人摔倒在地。
“我会联系官方就说接到竞技场附近居民来报说能力者侵扰平民，去把她抓回来。”金瑞凌又一次对许晋说。许晋点了点头，然后爬起来就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通知自己的下属，让他们立即荷枪实弹准备出发。
说到这里，院长提起笔抬手在一旁的本子上写了几句。“所以，小金让你去抓海伦，是因为她的能力有自我修复能力？”
“我认为准确的表述应当是重生。”
“哦。”院长划掉了纸上的一行，重新写了几个字，然后让他继续。
许晋说他其实并不确定能在竞技场找到海伦，但考虑到她现在和李胜利他们在一起，想来竞技场的赛季他们应该都在竞技场。于是他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下令去了竞技场，想着即使他们不在那，也可以以此要挟他们现身。但这一晚他的运气不错，刚刚安排好了包围圈，就有下属来报说周隐、李胜阳、吴若和周隐还有一个女人从竞技场出来了，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但后来分去佯攻竞技场的人伤亡惨重，加上他的主要目标就在眼前，没必要做太多假动作于是也就假装接受了海伦的谈判条件。只是他没想到她能以两个火笼将他的人全部圈住，然后再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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