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遇人不淑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袁望已经在山上待了五天,每日里时间基本都用来练气,虽然真元炼化比市区里快出一倍有余,可要是按这个速度想积蓄满真元,从采气跨入铸炉,只怕没三五年的苦功不行。
袁望筑基已成,寿数自然远远超过常人,不说多,一百五十数那是轻松可达,三五年的时间对他来说花的起,可后面呢,坐完铸炉坐成丹,坐完成丹突破化气境,后面还有化神、阴神、阳神、然后才能成仙,要一直坐下去?拿生命换长生,再拿长生换永生,即算是运气一直好,一路走下去,换来又有什么意思?
袁望不愿当坐仙,既然短时间不能达到预期目标,干脆换了修法,每日里只用一半时间修行,其他时间乘着风车到处乱转,偶尔抓只兔子、山鸡来开开荤,居然反而被他待出乐趣,动了隐世的心思。
这日袁大王按着时间驾着黑风巡山,走的远了点,到十几里外后面一座山上,猛的瞅见山上行着一人,仔细一看还不是生人,正是前时果子巷口卖书的绿豆眼道士。
袁望悄摸的降到他附近,猛的一声大喝:“呔,哪来的宵小敢擅闯本大王的山头?”
绿豆眼动作神速,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转身、跪倒、磕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袁望看他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绿豆眼听到笑声抬头,看到袁望,一咕噜爬起来,拿手招呼示意袁望下来,一脸的惶急。
袁望本以为他第一反应是恼羞成怒,哪知他被吓成这样,便降到他身前,离地一尺,也不落地,嬉笑道:“这片是本大王的地盘,你无需担心。”
绿豆眼拉着袁望赶紧走,没好气道:“你是到哪都敢瞎咋呼啊,你不知道这里唤作三山?”
“没听过,名字忒土。”
“这里有个山大王,诨名叫作镇三山,这旁近三座山头都是他的,你敢在这大叫大嚷,真是不要命了。”
袁望听的新鲜,这年头还有土匪?笑道:“你是脑子没转过弯呢吧,我能飞,我不是普通人。”
绿豆眼看傻子一样看着袁望:“你的书还是我去送的,我能不知道?我说的山大王也不是普通山贼,是只虎妖。”
要被称做妖,最少得凝结妖丹,相当于人类化神修士,若是猛兽之类成道,更是凶猛厉害。
袁望把嘴一闭,快走。
等真的到了袁望的山头,李书生(也就是绿豆眼,路上说起名字袁望差点没乐死,一个道士不叫道士,叫书生)走来走去,一会看看帐篷,一会看看火上烤着的山鸡,啧啧道:“你还真跟那虎妖是邻居啊?”
袁望翻动着山鸡,自到山上以来,他修为没有长多少,烧烤的本事却已经有模有样,嘴上问绿豆眼:“现在还有妖啊?”
李书生此时正背对着袁望,闻言突然把脸转过来,笑的诡异:“妖,到处都有。”
“别闹。”袁望看着他被火光映花的脸发毛,正要把视线转开,只见李书生一下变成只大老鼠,两个眼睛在火光下唰唰的放着绿光。
老鼠嘴张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两爪挥舞,尖声道:“袁望,你自己跑到这里来,可怪不得我。”
袁望平静的看了它一眼,低头继续专心烤鸡。
老鼠讶道:“你怎么不怕我?”
袁望懒得理他,心想:这丫就是个傻缺,变个这么小的老鼠,能吓的住谁。
老鼠见袁望不理他,无趣的又变回绿豆眼道士,坐到袁望边上等吃烤鸡。
自己抓的鸡,自己烤的鸡,吃起来是要比买来的香一些。
李书生吃的高兴,话就多起来:“我有一桩好买卖,你要不要参一股?”
袁望吃着手里的鸡,并不妨碍他盯着别的锅:“什么买卖?”
李书生拿着鸡腿指点三山:“这附近山里有个仙人逐虎的传说,讲的是此地古时有老虎吃人,附近山民日日担惊受怕,恰好有个仙人路过此地,可怜此地山民,欲除此害。这仙人在此盘桓数日,终于等到老虎出来作恶,仙人仙法高明,老虎不是对手,只好跑,于是一跑一追,从虎跳涧一直追到山上困虎洞,老虎一钻而入,仙人欲要跟进去,又怕老虎在里面等着咬他,只好在外面施法将洞封住,不让老虎出来。下山叮嘱村民,让他们万不可上去,以免把老虎放了出来。后来也有人不信想要上去看看,往往行到半山就能听到老虎叫声,从此再没有山民敢上去,便是小孩也从小就被大人叮咛。”
袁望还道他会说什么,原来是讲故事,要说这种故事,哪个山里没有,注意力收回来放到烤鸡身上。
李书生眼珠转转,话风一转:“不过这个传说半真半假。”
“哦?”袁望又被提起点兴致。
“那仙人其实是如你我一般的修士,降服老虎时在山洞中发现一小坑的灵乳,他起了在此隐修的心思,为了不让人上山扰他清修,所以才编出这番言辞,从此他在洞中修炼,命老虎看守洞门。”
“等他死后,老虎占据山洞,靠着灵乳修炼成妖,正是那镇三山,我说的买卖,就是他洞中那一坑灵乳。”
“你如何知道的?”
李书生有些苦恼:“说来你估计不信,好多事我是生而知之,连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袁望开始很有兴致,后来想想泄气道:“就算是真的也没用,我们又打不过那虎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若是别的妖精说不好还敢想想,百兽之王成道,算了吧。
李书生嘿嘿一笑,说道:“抢是抢不了,但是可以偷,你听过凿壁穿光吗?”
“什么意思?”
李书生得意道:“我对此处上心许久,早就探查清楚。这虎妖贪吃人肉,不过当年被修士降服长了教训,每半月才驾风出去一次,到前后山连接处寻那些落单、迷路的人摄来吃,绝不到前山,一般半日光景就回来,出去时留一群伥鬼把守洞口,人畜难进。”
“不过我走山寻脉,找到一处岩缝,就在那山洞侧后方,我虽没有进去察看过,不过缝中有风,应是有缝隙相通,我们去寻些芦杆连接制成吸管,不用进洞就能将灵乳偷出来,只要在虎妖回来以前离开,绝无问题。”
袁望寻思半天,倒是个能做的买卖,万一偷到就赚大发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和虎妖正面对上,便点头同意。
天刚见亮,两人就去到山底溪流边,搜寻芦苇,制作吸管,大概准备了三十多根,连接起来能有近二十米长,估摸大概够了,这才偷偷摸摸到了旁边山脚下,等那中午时分,见那山头一阵黑风卷起,往远处去,知道虎妖出山,按之前计划,袁望坐上风车,将李书生变作的老鼠抱在怀里,驾着黑风从后面悄悄的摸到李书生说的那处岩缝。
这岩逢夹在一堆乱石中,不过一米来长,最宽处也不过巴掌宽,只有让李书生进去,袁望在外面给他递送吸管,待递送进去了近二十根芦杆,袁望忽觉杆子向外送了三下,这是他俩之前的暗号,当下把吸管含到嘴里用力吸,吸了二三秒,感觉到了阻力,嘴里更加用力,少时便觉手中吸管微微震动,接着自吸管里流出一股冰凉液体,清甜中带点酸奶味,一口饮下只觉的浑身舒爽,当下大口吞吸,还没过瘾,已经没了,吸进来的只有冷风。
此时李书生刚好出来,挥动着两个小爪子让袁望把吸管给他,袁望一摊手:“没了。”
李书生顿时急了,变回人身一把将吸管抢了过来,吸了半天,吸管里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
李书生把吸管一扔,跌做到地上,目光呆滞。
袁望看着不忍,劝慰道:“你是不是插的太浅了,不是说有一坑吗,我保证,我最多就吸了不到三瓶子矿泉水的样子,应该还有。”
李书生猛的爬起来,双手抓住袁望的领子,愈加悲愤:“那是灵乳,灵乳,你当矿泉水喝?你也不怕被撑死!”
然后双手比划了个脸盆大小的样子:“石坑,你以为有多大?任谁得了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就是那老虎,这些年下来一共也才吃了半坑多点,你一口气就吸完了,都不给我留点?”
说着说着想起自己花了许多心思,结果一滴都没落到嘴里,更是悲从中来,只觉的自己遇人不淑、看人不准、信人太过,以至于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他在那怨天尤人,这边袁望猛的“哎呀”一声,气海里一阵猛烈的胀痛感传来,只见真元池上漂浮一团乳白色石液,一丝丝化入池水当中,每化一丝,池水就暴涨一截,看情形,要不了一时三刻,池水就要冲破气海,忙问李书生该怎么办。
李书生瞅他来气,冷笑道:“你问我,我有什么办法。吃多自然要被撑死,你又没铸炉子,跨不过境界去,只好等气海冲破,运气好不过是废了修为,还能留下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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