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骨老爷
袁望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对方底细,袁望稍稍往前半步,尝问道:“我二人只是路过,不知此地规矩,不知怎么称呼?”
来人双手背后,似笑非笑道:“我乃此地山君,旁人都唤我常山君,平日里若有客欲从我这借道,必得奉上些珍宝我才放他过去,不知你二人可有宝物奉我?”
袁望赔笑道:“我俩今日来的匆忙,之前不知此地规矩,恳请山君放我二人过去,待来日准备好礼物再回来补上。”
常山君戏谑的看着袁望:“如此岂不是太过麻烦,我非爱财之人,没有礼物也不打紧,不过~”
“山君请讲。”
常山君脸色一板,声音冷厉:“不过需请两位进我这五脏庙里祭拜一番。”
陡的两眼一翻竟成蛇目,吐出一尺来长红艳艳的细舌,舌头上分出两叉,微微抖动,原来却是个蟒蛇精,看着袁望俩人冷笑。
“且慢。”
袁望后背冷汗直下,却不敢真个让这蟒精动手,能变化人身的妖精,定是妖丹早成,又占地利,自己俩人八成敌不过他,还需另想办法,心思急转,扬声道:“原来竟是同道中人,我二人也不是人类,都是一方大王,切莫伤了和气。”
常山君收回舌头,眼中疑光闪烁:“哦?”
袁望用脚一踢李书生,喝到:“山君当面,还遮掩什么,快快现了原形。”
李书生闻言不敢怠慢,晃身变作老鼠,直身而立,双爪作揖:“山君勿怪,我诨名叫做精灵鼠小弟,旁的这位是我大哥,唤作。。。”却不知该编个什么,拿眼角瞅袁望。
袁望哈哈一笑,手上佛珠飞起,当空化作一两米白骨骷髅,胸口现业火,落到地上,朝常山君一拱手,上下颚咬动,咔咔作响:“我诨名唤作白骨老爷,此次来是因我家白骨夫人产下小骨头,欲办满月酒,想邀请些朋友前去一聚,途经贵宝地,不知山君在此,原是我兄弟二人礼数不周,多有得罪,还请山君赎罪。”
常山君闻言大喜过望,眉开眼笑,双手上迎:“原来竟是白骨老爷兄弟,早闻你夫妇二人大名,今日方得一见,果然英雄气概。这遭来怎么都要去我那小住几日,让我好生款待。”
先时现出老鼠,常山君还不在意,他成道前吃这玩意不知吃了多少,待骷髅现出来,这才一惊,一惊这骷髅浑身骨头不似凡骨,内有无尽威严;二惊这骷髅胸口之火,虽不认得,但是让人一阵莫名心悸,居然让他生出危险之感,他摸不透袁望底细,不敢轻动,至于白骨夫妇,满天下妖怪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不知有多少,却不能让人瞧出自己孤弱寡闻。
骷髅连连摆手称不敢,指着袁望惭愧道:“都是我家夫人,说我睡觉搁人,此次出来想着夫人之言,顺道摄个人来,充当傀儡,反而叫山君误会。山君盛情,不过我兄弟实在不方便多留。”
手转指向老鼠:“一是这蠢货不知死,竟然过前山时,将一位道友洞中灵乳偷吃干净,我们若是应是山君美意,怕对方寻来,连累山君。”
常山君问道:“道友所说灵乳,莫非是老虎洞里那坑?”
“我倒不知是哪位道友,只知是前山。”
常山君古怪的看看老鼠,朝骷髅不在意道:“应是他家那坑灵乳没错,不妨事,回头我替道友说和一下便可。”
骷髅奇道:“失了如此地宝,怎会如此轻易就能化解?”
常山君犹豫半晌方道:“虽是地宝,不过这里却有一番缘故。前些年那老虎请周边邻居去他那吃酒,期间他和西边那黄鼠郎君喝多了,两人拿灵乳泡脚,后来还被黄鼠郎君撒了泡尿在里面。从此莫说是喝,就是看着也犯恶心,只是又不忍白白扔掉。如今被贵弟喝了,说不得还去了那老虎心病,必不会怪罪。”
“呕”,那边袁望一副想吐的样子,胃里犯酸,难怪有酸奶味。
“这是?”
骷髅一笑:“无事,这肉身刚被我占据,还有些不适。”一脚骨往老鼠踹去,老鼠机灵躲开,骷髅喝骂道:“还不谢谢山君,你这丧良心的东西,不打量清楚就敢乱喝,也不怕喝坏了人,真真是难脱畜生习性。”
又向山君一拱手:“如此还请山君帮忙说和,回头我们定当上门致歉。”
常山君笑道:“如此,可跟我上山吧。”
骷髅推辞道:“刚才说有两因,二是我家夫人产后需要补身,听闻这一片有宝参出现,我正要去寻,待寻到宝参一定再来叨扰。”
常山君皱眉低目,问道:“你说的莫非是那山神庙里的人参娃娃?”
骷髅大喜:“兄台莫非知道在哪?”
常山君低头来回走动两步方始站定,微微正色道:“不瞒兄弟,不止是我,这片山头之主,有一个算一个,哪有不心欠欠盯着那娃娃的,只是那娃娃被山神护佑,不能得手罢了。我劝兄弟快快打消心思,一是那山神厉害,二是你即便得手,只怕旁的山主也不肯让你带走。”
骷髅咔咔怪笑,手中蓬出一团黑火,一下把四周光线俱都吞没:“山君勿为我担心,管他何人,若敢拦我,定要他尝尝我这九幽十地杀神灭佛红莲业火的厉害。山君只消告诉我那娃娃在哪,待我得手,定取一半酬谢山君。”
“竟是红莲业火?”常山君吸口冷气,难怪自己看着心悸,原来竟是此火,心道此人怕是大有来历,背后指不定有哪位大能,更不敢轻慢,连忙将那山神庙位置说给骷髅听,至于所谓得手分一半之语,提都不提。
骷髅听了,身子一摇重新化作佛珠套到袁望手上,此时袁望方动,伸胳膊蹬腿,把脖子转的嘎嘎响,假意适应半天,这才拿出风车,站到车上,老鼠也不用他叫,自个儿跳到他怀里。
袁望朝常山君抱手一礼:“事不宜迟,我这便去了,回头再来拜谢山君。”
常山君不舍道:“我与兄弟一见如故,事情办完,一定后来好好聚聚。”
“一定。”袁望一拍风车,黑风卷动,一溜烟往远处去了。
常山君目送他们走远,又被那风车惊到,如此宝物非高人不能练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莽撞下手,当下唤儿郎们收了蛇瘴,自回山中。
却说袁望驾风晃眼一去几十里,寻了处清净地,一落地先把怀里老鼠抓了扔出老远,指着怒骂:“你这恶贼,竟然骗我吃那些肮脏东西。”
老鼠化做李书生,掐着腰对骂道:“我呸,道爷求你喝了?你一人独吞还有脸说,没那灵乳你结的屁丹。你这奸贼,处处没有实话,你不是说你那佛珠只能驱虫宁神?”
两人对骂三番,都有把柄落对方手里,袁望是独吞宝物,李书生是不知那灵乳早被污了,一时谁也骂不过谁,骂的累了,一人靠着一颗树休息,犹自瞪着对方,瞪着瞪着一起大笑,想起方才忽悠常山君之时,竟然觉得对方极对胃口。
李书生笑完,问道:“那人参娃娃怎么说?咱们去不去?”
袁望从地上拔了根草含到嘴里,往草地上一躺,翘着二郎腿晃悠:“既然知道,自然要去看看,要是得手,按老规矩,一人一半。”
李书生笑容立敛,口中讥讽:“我怎不知道你有这老规矩?”想起他跟自己的一人一半,再想想他跟常山君说的一人一半,感觉面前这人嘴里的“一人一半”极不可靠。
袁望咬着草根,居然被他嚼出滋味:“之前的事咱两不说了,只当翻过一篇。后面咱们好好配合,还怕没好宝贝分?”
李书生坐着歪靠大树,突然觉得有更要紧的事得处理:“先别说远的,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弄顿饭吃?”
袁望一咕噜坐起来,这一天,偷的提心、跑的累心、骗的惊心、想的窝心、吵的费心,竟然连没吃饭都忘记了,指着山下林子道:“你去捉两只鸡兔上来。”
李书生立马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去?”
袁望好整以暇:“你烤吗?”
李书生败下阵来,丧气的爬起身,闷头走下去捉鸡。
再说那镇三山回到洞中,今日他手气不好,一个人都没寻到,气呼呼坐到坑前准备泡脚解解乏,哪知坑里一滴灵乳都没有了,他疑心是这帮子伥鬼喝了,气的唤过来问。
那帮子伥鬼一个个白头白身子白腿,只眉发眼睛是黑的,整个鬼像是纸片画出来的一样,此时俱跪在镇三山面前,嚎的惊天动地,口呼冤枉。
当头看样子是头目的山羊胡子伥鬼哭道:“大王,我等伺候大王,自然要洁身自好,这等污秽物,我等怎会去喝,大王明鉴啊。”带着一众伥鬼扣头。
镇三山一时忘记,此时想起黄鼠郎君撒尿一事,心想亏了坑中没有,否则岂不脏了俺的虎脚,对那灵乳说不出的嫌弃,没了刚好,也就再不问。
此时一个伥鬼报告:“今日发现一伙七人往那后山去了,李三藏在鸟里跟着,我先回来,专等大王回来汇报。”
镇三山大喜,连番夸奖,心道来的好不如来的巧,自己出去没抓到人,反而门前有人过去,不过既然是往深里走,那也不急,且先睡上一觉,到晚上去摄了来吃顿大餐。
前文说道常山君将人参娃娃所在山神庙告诉袁望,那山神庙正在白岩山往南三百里处,此处再往南五十里,有座娘子山,山上有处洞穴,幽通山腹,洞内多奇石**,唤作无量玉洞,洞中住着位琵琶娘子,生的貌美如花,身娇若柳。
今日正逢她相好常山君来,两人恩爱半天,常山君说起白骨老爷欲谋人参娃娃一事,惹的琵琶娘子好生不快,哭啼道:“人家为夫人补身不辞辛苦,你倒好,人家许你一半,你反而推掉,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看是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里。”
常山君左抱右亲,好不容易哄好,说道:“我看那白骨老爷手段高明,我来此处,正是待他动手,好就近赶去,助他一助,等他得手,自然不好不分我一些,我全拿来献给娘子。”
琵琶娘子欢喜,又与常山君好好亲热一番,过后,娘子躺在常山君怀里,手里卷动着发丝,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也同去出上分力,还能多分一份。也看看那白骨老爷是何模样,有没有你这般俊俏。”
常山君手指滑弄她脸,戏谑道:“你这花心娘子,有我还不知足,那白骨老爷手段虽高,样子却难看,就一堆骨头,他夫人都嫌他抱着隔人,只怕要叫你失望。不过你去也好,那山神刀法神奇,多个人多点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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