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果真和青墨对母亲说得一样,当年青墨再也没有离开梅村。青墨除了偶尔坐在梅花树下打坐练功,帮着母亲做些重活外就带着小七四处逛晃,美其名曰去流浪!
陈母见青墨喜欢在小丘上的腊梅树下打坐,就寻了匠人,修了十几格石阶。并在树下摆了一个石桌、数个石墩和一块巨石。以方便青墨练功。
新年就在梅花飘飘洒洒的凋落中过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了新年。这回青墨在家还真呆了几个月没有离家。青墨在家,家里老老小小都心情愉悦,显得一团和气。青墨感觉自己也是很开心,最重要的是小七和自己最是亲厚!用芸的话来说:小七现在就是大爸的狗腿子,走到哪跟到哪。连睡都睡在一块!
那是还是去年冬天的事,自从那次小七对着青墨将屁股认作嘴巴之后,父子俩便打的火热。没几天就在晚上青墨进房休息后,小七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沿着楼梯扶着墙上了青墨的二楼。当时陈母看到了连连呼唤,就怕小七在楼梯上摔着。因为小七还小,没有脚力腿又短。必须扶着墙才能爬上楼梯。从地上到二楼,足足有三十多格楼梯!是青墨听到母亲叫唤出来把小七迎了上去。
自此以后,陈母又做了一个小枕头放在青墨的床上,小七从此便在楼上安了窝。只有当青墨离开家里出外行走时才和陈母小住几天,青墨一回来便又上了二楼。直看得让陈母泛酸!道:“这无情狗,我养你那么久就没点恩情,爸爸一回来便扔下我这孤老婆子跑了!”
见小七如此,青墨也有些自得。遗憾的是小七没来没有叫过青墨爸爸。不是教的不用心,而是小七就是始终不开口。直到秋风渐起,树叶飞落的时候,小七才开始会喊爸爸。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小七每天不喊上个百十回估计都睡不着觉。青墨每天就在小七不停的喊着自己叫爸爸的痛苦与快乐中度过。
看着北风渐起,白雪披着霞光又是一年梅花开。新年又将到了,青墨的弟弟铎辞也带着媳妇林氏回了家。一家人趁着日高阳光充足之际,洗浴的洗浴,庭扫的庭扫。忙得不可开交。
青墨正提着水擦拭中院的木质扶手,听着小七在楼下的院中喊自己也没有应声。小七没有听见青墨回应声,他便拖着腔调高声大喊。誓有不得回应就不罢休的架势!
“小七,你这声爸爸喊得那真是个气势高昂、荡气回肠啊。真真儿的惊天地泣鬼神,直听得叔叔精神倍儿爽!叔叔号称做父亲做了小十年,这些年你喜哥哥叫我爸爸的次数加起还赶不上你这半晌午叫唤的多。我要是你爸爸该多好!少不得一会便擦完了这扶手,过后便能上山给你抓只老虎回来给你玩。”却是青墨的弟弟铎辞忙完,刚从前屋进来中院。听得小七叫唤,拿着小七打趣。
“切,我还用得着他喊。没得他喊我现在也是能上山捉虎豹!少在这打趣我。”听得弟弟打趣自己,青墨在楼上回应道。上山捉虎豹是有来由的,相传村子里有一老人病重。远嫁的女儿知道父亲好酒,特意将自己夫家珍藏的虎骨泡了烈酒提来看望父亲。父亲果然喜欢!不顾病重拿着酒壶就是不放,家人苦苦劝说也听不进去。直言道:“有了这虎骨酒,我便能骑墙走壁。上山捉得虎豹,下海擒得蛟龙!”时间一长,这事便传成了儿女孝心之说。
听见青墨说话,铎辞也是微微一笑,看着小七对着青墨说道:“我是真羡慕你,和小七这么亲。你看看喜,我也回来好几天了,就不曾听得他喊我一声爸。我在前屋听得小七喊你,心底直羡慕!恨不得现在就给喜一巴(掌)。人比人得气死!”铎辞嘴上说的有趣,人却一脸感慨。
“那也是有缘由的,谁让你一年到头才回来那么一次,回来也是早上就睡到日高,起来又抱着那小酒壶不放。我记得前几天谁还在那说风凉话来着:看看我哥,这爸当得真辛苦。再看看我,不知不觉做爸八九年了,连小孩也没抱过几回!要是都你这样,莫说是喜,便是我也懒得理你!墨就不一样,平时挺爱招惹他们。现在他们几个小的个个都与他亲的不得了!”却是陈母在厨房忙活,听得铎辞说得感慨,腾空走出屋外斥说铎辞,手上还拿着笊篱。
听得母亲说话,青墨也是一脸感慨,说道:“就是。那年葭生产期间,我也是在这擦扶手,弟妹就在下面给芸洗浴,还抹了香粉换上新衣。洗好后芸就上来这里跟我显摆:大爸香不香?我问她是谁做的。芸就指着下面正在给她收拾衣物的弟妹说:那,就是她,那个人帮我拾缀的!她就不晓得那是自己亲妈!唉,当时我就在想,若是将来我的儿女也是这般模样,莫如不生了。还好我这些时日常在家,偶尔出门行走数日,归来小七也和我亲厚!不负我精心付出。”
听得青墨说得有理,母子三人也是好一阵感慨。铎辞想了想,蹲下身子拉着小七指着自己住的楼上说道:“小七,你帮叔叔个忙,你喜哥哥刚刚洗浴好,正在楼上。你现在上楼去教他喊爸爸好不好?喊得好了,叔叔晚间给你加个鸡腿!”
小七看了看眼前和自己说话的铎辞,扭捏着没有说话。却是陈母一语道破,说道:“小七不会答应的,他压根就不吃鸡腿,就这你还想让他替你跑腿?你就省下这份心吧!”
见陈母如此说道,铎辞换了个方式,继续诱惑小七道:“那就这样,你要是教会喜喊爸爸,过会分零嘴的时候,我多分你二个!”
谁知小七还是杵在那不动,眨巴着双眼看着铎辞就是不说话。铎辞正纳闷,又听得陈母在门旁说道:“小七精明着呢,比喜难以糊弄的多了。喜和芸俩虽大些,但也不见得能出得了他手。真真儿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就你在这红口白牙的光知道虚言,口惠而实不至。不拿出现货,休想让他帮你。你也莫想支使动他!你还是省省吧。”
听母亲如此说道,铎辞一脸感叹:这年头是个人都聪明,真是越来越难混了。现在连小七这一个刚四周岁的小屁孩也是难以糊弄——见利而行!铎辞一咬牙,又冲着小七说道:“你要是教喜喊爸爸,叔叔这就给你拿糖果去。马上给你两颗!”说完,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小七面前晃着示意。
糖果是小七的至爱,为此没让青墨和陈母少操心。平时分糖,小七总是不但早早的把自己那份吃了,还老是央着多拿多要,就是喜和芸手上的也不知有多少被蒙了去。从而装进了小七肚子!好在喜和芸也不爱和小七计较,彼此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听得有糖,小七立刻眼睛就亮了,对着铎辞问道:“真的吗?现在就给我?”
“那——当然,真得比婆婆蒸饭还真。我现在就给你拿去!”说完,铎辞就站起身,装作要去拿糖的样子。小七一见,顿时便乐意了,出了院门一路小跑。就听得前屋楼梯上咚咚响,小七不停的在喊。道:“喜,喜,叔叔让我来教你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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