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个俊男
林羽墨根本无暇思考林晚荣是不是故意的,她不会游泳,天又这般冷。刺骨的湖水如跗骨之蛆,把她温热的身体一点点的沁的僵硬。
她铁青着脸,朝岸上的林晚荣大喊:“快喊人来救我。”
林晚荣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羽墨妹妹,你还未曾回答我,你为何跳入湖水里呢。”
林羽墨灌了几口冷水,她越是扑腾,身子越是往下沉。她想要说话,嘴巴才张开,又灌进一大口水。唯有波光潋滟的眸子,吃人般的盯着林晚荣。
林晚荣侧头,遮住眸底的笑意。只是唇边的笑,再也不肯收敛,如一朵怒放的花骨朵,迎着艳阳天便要吐露芬芳。
高兴不过一秒,唇边的笑渐渐凝固,熠熠生辉的眸子黯淡下去,呆滞飞快的涌进眸底,痴痴的看着从花园疾步而来的男子。
他穿着黑色蟒袍,宛如雕琢般刚硬的轮廓上是一双英气逼人,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抿,给人一股淡漠疏离感。
这个男子这个时辰出现在林府,因是二王爷凤萧吧。
林晚荣的目光扫到林羽墨的脸上,她冻得发紫的脸,看到凤萧出现,闪烁着遏制不住的激动。
林晚荣抿嘴儿一笑,待凤萧走近,欲要下水救人时,她娇憨的拦住二王爷,满脸担忧道:“二王爷,天寒地冻,你怎么能亲自下水。冻着了可怎么办呢?叫府里的仆人救妹妹上来便可。”
凤萧淡漠清冷的眸光质疑的扫到林晚荣略显呆滞的脸,方才若他没看错眼,她的眸底晶亮如星辰,这和以往的林晚荣,简直判若两人。
眸光又扫到湖里的林羽墨身上,凤萧英挺的剑眉染上一抹忧虑。他握住林晚荣的手臂,沉沉道:“晚晚休要胡闹,在不救羽墨,她便要死了。”
林晚荣眨巴着水亮亮的大眼,过去这么久,林羽墨也尝到了冰天雪地跌落湖里的滋味。眼底因担忧蓄满了泪:“晚晚不要羽墨妹妹死。”
凤萧松开林晚荣,噗通一声跳入湖里,把林羽墨救了上来。
看着凤萧朝林羽墨游过去,林晚荣的眸底有一抹计谋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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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这是牙齿碰撞牙齿的声音。
林羽墨哆嗦着捂着几床被子,她怨恨的瞪着林晚荣。
林晚荣故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畏惧的缩进凤萧的怀里:“二王爷,羽墨妹妹好像要吃了晚晚,晚晚害怕。”
林羽墨的眸底跳跃着两团嫉妒的怒火,林晚荣竟那般堂而皇之的搂抱着凤萧,她咬牙道:“你故意把我推入湖里,你安得什么心?”
林晚荣一脸惧意,她知道林羽墨妒忌她搂着凤萧,更是故意往凤萧怀里缩了缩:“王爷,晚晚不是存心的,晚晚....”
“我宝贝晚晚醒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打断了林晚荣未说完的话,一个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大步踏进厢房,虎目一扫,看见林晚荣依偎在凤萧怀里,眸底掠过一抹满意的笑。
林羽墨顿时委屈道:“舅舅。”瞬时红了眼眶。
林晚荣不等林羽墨诉苦,从凤萧怀里扑到林震怀里,娇声软语道:“爹爹,晚晚簪子掉了,羽墨妹妹很是着急,说什么晚晚的簪子很可能掉进了湖里,便跳入湖里帮晚晚找簪子。晚晚好生感动。”
被林晚荣一阵抢白,林羽墨一时呆住了。
林震已挨着榻边坐下,慈祥道:“好孩子,你对晚晚的情义老夫明白。只是天寒地冻,你这般跳入湖里,万一染病可不是故意叫老夫心疼?往后莫要做这种傻事。”
林震一番话,让林羽墨不得不压下眸底的冷冽,只得顺着话头温声道:“只要是姐姐在乎的东西,便是要羽墨的命,羽墨也心甘情愿的为姐姐去死。”
林晚荣撑不住笑了,林羽墨很气吧?本想诉苦让她爹惩罚她,谁知被她一番抢白无言以对。未防被发觉,她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一侧的凤萧清冷的脸庞,唇角的笑逐渐凝固。
这个男人,一直在观察她。是她太过大意,竟忽略了这层。
林晚荣刚落水,又去外面吹了冷风,林震很是焦心,对林羽墨道:“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好生休息,老夫晚上再来看你。”便握住林晚荣的手离开了厢房。
林羽墨恨的咬牙切齿,这般急着走,不过是担忧林晚荣身子骨吃不消罢了。待林晚荣死了,她就是林家唯一的女儿,林震对林晚荣的爱,亦会转移到她的身上。
所以,林晚荣必须要死。
脚尚未跨出门槛,林晚荣如芒在背。她扭过头,把林羽墨来不及收回的怨恨目光纳入眼底。
林羽墨根本不愿掩饰自己的恼恨,波光潋滟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林晚荣。
林晚荣抿了抿唇,收回目光的瞬间,眸底凝聚寒凛的风暴。报复一个人,死是最好的解脱方式。她林晚荣,不会让林羽墨那么痛快的死去。
林羽墨不是想要嫁给凤萧么,她偏偏,要把林羽墨最在乎的东西夺走。让她尝尝爱而得不到的滋味。
回到闺房,林震即刻命人入宫请太医。
一时太医来了,诊脉之后,对林震道:“小姐已苏醒,并无大碍,老夫开几副补药,喝了自可痊愈。”
确定林晚荣无恙之后,林震的语气颇有几分责怪:“晚晚胡闹,你才刚苏醒,怎可去湖边吹冷风。别说是一个簪子,就是天下珍宝,只要你说的出来,老夫都替你找来。”
林晚荣从小被继父打骂,母亲为了讨好继父,已两万的价格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后又经转手,她被卖入杀手组织。
林震的疼爱是发自肺腑的,林晚荣鼻头微酸,她从未感受过来自父母的疼爱,真诚的喊了一声:“爹。”
林震的虎目里有一丝愧疚:“我家晚晚长的这么美,若非老夫常年征战沙场,误了你看病的时机,又怎会...老夫对不起你和你娘。”
林晚荣睁着骨碌碌的大眼安慰:“爹莫要自责,晚晚有爹和哥哥疼爱,很是开心。”
林震叹息一声:“你哥哥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你明明昏迷着,他还有心思出去混玩,真叫老夫心寒。”
林晚荣痴痴一笑,极力在脑海回忆有关她哥哥林峰的记忆。
林晚荣这幅略显痴傻的模样,叫林震很是心酸。他大半辈子四处征战,最对不起的唯有林晚荣。
又陪着她说了会话,交代丫鬟们好生照顾林晚荣,林震离开了厢房。
许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缘故,林晚荣有些疲倦。她脱掉衣衫正打算休息会,珠帘发出轻灵的声响,脸色苍白的林羽墨走了进来。
林晚荣手上的动作不停,林羽墨刚落水不好好的呆在房间取暖,此刻来找她莫非是来寻仇的?
林羽墨紧挨着林晚荣坐下,娇媚的容颜因苍白更增添了楚楚可怜。她温言笑问:“青天白日的,姐姐怎么脱衣服。”
林晚荣白了林羽墨一眼,露出宛如白痴般的笑容:“白痴,白天脱衣服,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被一个智障说白痴,假笑也凝固在嘴角。林羽墨心中虽不悦,语气却愈发的温和:“姐姐休要睡,方才我过来时,恰逢云诺把姐姐吃的药端来。姐姐吃完药再睡不迟。”
林晚荣狐疑的看了一眼林羽墨,她们主仆手里并没有端药,她纳闷道:“既是用药,药在哪儿呢?”
林羽墨努了努嘴,她的婢女小玉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布包打开,赫然是几根闪着光的银针。林羽墨把银针拿在手上,好言哄道:“姐姐,太医说吃了这个药丸,你的身体立刻就会好,以后也不用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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