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玄狐惊现
烟花凄美焚散,散去了纵横牵绊。
听风落,落尽了千丈深渊。
纵身跃下,苍穹烟花盛万丈尘寰,恒静无言,崖头身影憧憧模糊。
坠落…无止无休的坠落。无法动弹,连灵魂也被束缚,愈是挣扎纠缠坠落的力量就愈大,如若死心放弃,却能感受到
一缕湛蓝之光和一团洁白之光罩于胸前。
“啊……”
“爷爷…弟弟又在做噩梦了。”一个大概有十五年纪的少年边跑便向门外喊着。
“于泽,你个小兔崽子,乱叫什么,你爷爷耳朵还不聋。”
只见一不知年龄,头发雪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无数皱纹,一双眼睛诉说着沧桑的老人仓促的走进屋里。
“现在可好些了没?”老人关切的目光望着床上坐起的少年柔和的问道。
“没事了,爷爷。只是又做那个梦了”
说话的少年抬起头,英气又有些稚嫩的脸上,一双无助的眼神望着慈祥的老人。
此少年是十三年前,被一位神秘人送到叶桑村一位姓于的家里抚养,只因于家的女人不久前生了个男婴,也就是现在
的于泽,而被送来的男婴被题名为:于轩,而这位老人是不久后到来的,并定居于家,成了赤脚郎中。
于轩用手轻轻抚摸着胸前,带有丝丝凉意的水滴型吊坠而愣愣的看着窗外。
经流年,打懵懂记事起,数十载的夜晚“烟花、坠落、华光”不知反复梦到多少次,山崖的身影是什么人,而纵身跃
下的女子又是谁?每次于轩都会想这些问题。
“起来,吃些东西,吃完后还要让你们背记些东西。”老人开口说道。
“…啊,不会又是花花草草吧!”
是夜,繁星苍穹。时值初秋,稍有冷意,白发老人静伫夜幕。
正南四星,往与反常,星色很是暗淡。似云非云,如星非星,忽有血红之光一派自上而下,流行而覆于叶桑村之上,
化为狐,其声魄,其色玄,顷刻却又消失于无形。
“死生祸福皆系于数,非人为所能迁改!哎…只怪当初没跟那老头子多学些天命之术。”一声长长的叹息伴着掩门之
声,白发老人消失在叶桑村的夜幕之下。
翌日晨起,雾色飘渺。
“于泽、于轩昨日爷爷教于你们的口诀是否牢记于心。”
“嗯,父亲,爷爷呢?”两人同声问道。
“你们爷爷出去找人了,他说,你们不会长久待于叶桑村,从今后日起,你们一定要按照口诀修炼,不能偷懒,谨
记!今日你们去云湖山采些药草来,带好物品,路上小心。于泽你做事细腻些,照顾好弟弟。”
十里之外,云雾横处,便是云湖山。
云湖山分南、中、北三部分,灵峰、灵岩、太龙湫各占其三段,最高云湖峰却处三峰合抱之中,龙湫之瀑轰然下捣云
月潭,山上多药材,多乔木花果,实属天夺。
初秋的晨雾,带着些许寒意。
叶桑村的王叔正挥着砍柴刀砍着一些柴木,其儿子手握砍菜刀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云湖山喃喃自语:“风生水起的水
月门哇,要是俺能进去修炼就好了,那怕是外门弟子…”
水月门,地处于依云傍水、山幽境绝、云瀑飘荡的云湖山。最将近百年年兴起的门派,如日中天,浩然正气,尤其是
如行云流水的剑法更是一绝,与万峰堂的天剑峰的剑法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鸟道盘折,溪流汤汤。
于轩两人越潦攀岭,将近两个时辰方到太龙湫峰下。
此次,所采之药与往日不同。而是花开一朵,仅叶一片,一年长出一节的独叶草,且生长年限在一十五年以上。
独叶草性寒嗜潮,多长于山阴隐蔽之处。多则三到五年即死,八到十年均衡,十五年之上可谓凤毛麟角。
坐在溪流旁小憩的两人,凝目群峰无言。
雾色褪去,日光微烨,山脚从木水雾升起。
叶桑村,微黄的草上结霜高出寸许,霜白桑叶,岭角山花玉树,映着日光合着禽蓄来往,弥望悠然一片。
叶桑村外不远处,大的凶猛野兽不多,但小的像野兔、猪獾、狐狸等倒是不少。
“嗷嗷,嗷嗷…”
似狐非狐的呜咽之声,自西北方由远及近而来,比狐狸叫声粗犷很多,音域也高出许多。
近了,大地几乎都在颤动。
狐狸一般都是独行觅食,繁殖季节也不过四五只汇聚罢了,往常棕红色的狐狸见了不少,但今日所见几十只狐狸体格
比其他的大上将近一倍,毛色黑而发亮,狰狞的獠牙,一双双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甚是恐怖。
在村外打猎,采植的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不少人已经倒在狐口獠牙践踏之下。
“快跑…”王叔握着砍柴刀乱砍并回头对儿子狂吼着。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还没跑出几步,却已经倒在了成群的玄狐利爪獠牙之下。
霎时,血肉横飞,鲜血染尽了草木,染红了大地。风起,血腥之气蔓延于野。
顷刻,玄狐便向一里之外的叶桑村奔去,叶飞尘扬…
三个时辰之后,汗水浸湿了衣襟。于轩两人脚蹬凸石,终于攀到山阴的与绝壁的交界处,也是独叶草滋生的地。
“弟弟,喝些水吧,一定要小心脚下。”于泽单手取下挂在腰间竹筒递给了于轩。
喝了些水,四望白云,映着日光,弥漫一色,诸峰朵朵,仅仅露出四座主峰。
西北方向,乌云密布,看似风雨将至,天色一阴一阳,煞是狰狞、蹊跷!
“哥哥,我上去。”于轩说着将背上粗糙的铁枪狠狠的刺进石缝里。
爷爷给的这杆铁枪,从狩猎开始到现在伴着于轩也两个多年头了,虽然粗糙,但于轩很是喜爱,用它猎杀了不少小的
野兽,爷爷又常教导每事、每物、每人都有存在的理由,但为了生存和生活又不得去做。
“好,一切小心,我在下方护着。”
哄…
一声炸雷,惊吓的于轩失去了平衡,滑落的同时,于轩本能的去抓山壁灌木,下坠力道过大,灌木连同几块拳头大小
的石头被拔落下来。
坠落,于轩刚好抓住插入石缝里的铁枪,于泽趁机也抓紧了于轩的手臂。
“好险…我们下去吧,下雨之后会更危险,日后再说。”于泽看了看天色说道。
“不行,来一趟不易。”于轩抬起头,不顾流血的双手,继续往上爬。
“你,就是这倔脾气。”于泽无奈的摇摇头
。
当爬到被拔起灌木的地方,一块晶莹剔透鸡蛋大小的晶石映入于轩的眼帘。管它是什么,看着挺漂亮的,于轩就收了
起来。
在于轩的坚持下,找到了两株独叶草,只可惜年份不足,于轩也没采摘,只为他们长自不易。
“弟弟,快看,烟花…”
叶桑村之上,乌云笼罩,五彩烟幕,浓烈红色的烟尾,十里之外依稀可见。
“烟花…那岂不是整日困扰,梦里惊魂的烟花么,飘渺的雾,狰狞的云,一阴一阳的天色,实在诡异,叶桑村绝对出
事情了!”于轩呆呆着看着,思绪混乱成一片。
跌倒、爬起、搀扶,一路无言,任由雨水和泪水肆意混合。
也许是天空阴霾,也许是暮色西沉,混着风雨,两人才赶到叶桑村之外。
叶桑村外,已经分辨不清逝去的人的模样,被染红的衣衫他们还是认得,那是王叔,和他的儿子,刘妈……
叶桑村里伫立了不少人,房屋木质的门窗破碎零散,风中摇曳着吱吱作响,圈舍坍塌,茅草散乱无章。
屋内,他们胸径血肉模糊,肢体崩裂着。
屋外,老幼身躯横斜,面部扭曲,双目睁圆,禽蓄亦是无一幸免。在雨水冲刷之下,森森白骨清晰可见,血雨肆意就
躺着,血腥夹杂着水石之气随风弥散。
于轩、于泽两人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早上,他们还向邻里问好,可现在生死两茫。
拖着歪歪斜斜的身躯,行尸走肉般跪在母亲身旁,没有一人做声。
“爷爷不见了,父亲,母亲去了,很多人都去了,为什么,为什么唯独我们两个留活。”于泽仰天长啸。
“两位小兄弟,还望节哀。”一身穿青色长袍的青年婉婉说道,趁势扶住即将晕倒的于轩。
青年的胸前青袍之上,绣着银色的炉鼎图案,不久前的烟花就是他所燃,此人是万峰堂空禺峰炼药堂弟子,
来此处寻求炼药材料,不料却遇到此等事情。
“还请两位节哀!”一白色长袍,手执长剑的老者也开口说道。
“谢过各位前辈好意,只是不干,痛恨。”于泽说着用双拳狠狠的锤打着地面。
白袍老者看着跪在地上两人心里暗道:“在遇到此等惨劫之事,还能如此镇定,资质聪慧,是不可多得修炼奇,而晕
倒那个气血旺盛,筋骨硬朗,可资质也太…”
“他们历经惨劫对他们打击很大,你们尽快处理下后事!”白袍老者说着拉起于泽御剑而去。
事后,走了一批人,只剩下炼药堂的几人和依旧昏迷的于轩。
“水月门的人以大欺小,真是岂有此理,三师兄我们…”站在青衣青年旁的另一青年愤怒的说道。
“带上他,走吧…”
叶桑村外一白发老人和另一老者站在山麓隐蔽之处喃喃自语:“看来还是来晚了,难道这就是天命?”
百里之外,御空的魂幡之上坐着两人,两人阴气森森,坐下的魂幡镌刻着无数玄狐图腾,散着无尽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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