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阴谋诡计(傻儿郎着女人道了)
阿枝知他心境,必定是没彻底消除疑虑,便探出半个脑袋,故作恼怒之状,往前面扭扭头。
“你说的是前面那个人吧,横冲直撞,粗鄙无礼,可是气死人了,差点把我们的马车都撞翻了…”
“谢姑娘指引!”宝泰将军看车内果然是女子,便释了疑,当了真,对着阿枝一抱拳,又赶紧对众人说道,“追!!”
一众人等随着宝泰将军,快马加鞭,往前奔去。
就这样,木小齐载着受伤的成邕,与他们擦身而过,让成邕逃过一劫。
车夫驾车前行,风驰电掣,回到木府。
木小齐急冲冲地地跳下马车,奔向院内,一边跑一边叫道:“爹…娘…”
木敬堂和夫人听得木小齐的声音,赶紧从里屋走了出来。
木敬堂劈头盖脸地骂道:“今天你姐姐进宫,你都不见人影,到哪里去了?”
此时此刻,木小齐哪里顾得姐姐,急道:“好了爹,要打要骂,等救了成公子再说不迟!”
说话间,仆人们已经将成邕抬了进来。
木敬堂见状,赶紧吩咐道:“快快抬到东厢房,管家,赶紧去请郎中来!”
管家听命,赶紧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请郎中,其他众人则将成邕安置在床上,木夫人又命丫头们取热水来。
木夫人看了看昏迷的成邕,看着木敬堂问道:“莫非这箭上有毒?怎么办,老爷?”
木敬堂皱起眉头,摇头道:“先别动,若有毒,胡乱拨出箭头会让毒发得更快,郎中呢,郎中请来了吗?”
“来了,来了,老爷!”只见管家引着一白发老郎中急急地进来。
丫头们赶紧递上热水毛巾给那郎中洗手,擦手,那郎中叫人点着几根蜡烛,拿出两根银针,在火焰上烧了一烧,稍凉后便轻轻往箭头插入的伤口插了下去,停了片刻,郎中便将银针一一取了出来,抬在眼前看了看银的颜色变化,吐了口气,说道:“木老爷,这公子的伤势并无大碍,箭上只是煨了一层麻药,导致公子身体麻醉,失去知觉,待我取出箭头,再开些药,煎好与公子服下,明日应当就会醒来。”
说罢,那郎中便取出刀剪,在火上烧了烧,又划开伤口,将箭头取了出来,再挤出脓血,清洗了伤口,便敷上药膏,用素布包扎起来。
木敬堂着管家取出一吊钱,交给郎中,郎中慌忙说道:“小民怎么敢收木老爷的钱呢,木府能看得上老夫,已是荣幸之至了,木老爷快请收回吧!”
木敬堂呵呵笑道:“先生说笑,看病行医哪有不收诊费的?并且这件事,还要请先生保密,不可对外人说道,免得引来闲言闲语,先生收下,我才放心得下啊。”
郎中握着银子,说道:“如此小民便谢过木老爷了,我定当保守秘密,不对一个人说去,老夫便告辞了,老爷请派人随我去一同取药吧!”
管家又随那老郎中去药铺抓了草药回来,煎了些时辰,命人喂给成邕饮下,便听到外面开始传晚饭了。
上得桌来,木夫人却落泪了,木颉丽这一去是福是祸,着实难料,如今桌旁突然少了一人,不禁让一家人黯然神伤。
木敬堂安慰道:“夫人,吉人天相,别太担心了,颉丽生性乖巧,受人喜欢,不会有事的。”
木小齐虽不愿进宫,逼得姐姐替她而去,但终究姐妹深情,看到母亲落泪,自然也少不了伤心,便也附和道:“娘,爹说得对,姐姐一定能得到皇帝恩宠的。”
木夫人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以后可得天天在菩萨面前祈祷,为你姐姐求平安,求富贵,否则你真对不起你姐姐!”
木小齐连连点头:“娘,知道了,我定会向菩萨祈祷,祈求菩萨,保佑我的好姐姐早日当上皇后,母仪天下,到时候啊,你和爹一个是国丈一个是国丈夫人,我也顺便求求皇帝,让皇帝姐夫也给我个封号,那才好呢。”
木夫人破涕为笑,说道:“就你想得美。”
木小齐一心挂着昏迷的成邕,便胡乱吃完晚饭,带着阿枝,来到东厢房。
此时天色已晚,月亮已挂在天上。
两人进得门来,木小齐对看守的两个丫头说道:“你们各自忙去吧,今晚我和阿枝在这里守夜。”
两个丫头得令,便退了出去。
木小齐坐在床上,仔细打量着昏睡中的成邕,俊俏的脸庞,挺拔的鼻梁,素布包扎着宽阔的肩膀,还有那袒露出来结实的胸膛,绝对是个旷世的绝美男儿。
这么看着,木小齐觉得脸庞发烧,心中一热,只觉双股间暧暧的。
阿枝瞪大了眼,一脸愕然,又小声说道:“小姐,小姐,来红潮了…”
木小齐一惊,赶紧站起身来,看上床上也沾染了一块血渍,不禁羞红了脸。
阿枝掩嘴笑道:“小姐,这有什么啊,成公子又看不见…”
木小齐白了阿枝一眼,说道:“赶紧换了干净的床单来,别让成公子见笑!”
阿枝却迟疑片刻,眼睛咕噜一转,小声说道:“别换…小姐…”
木小齐骂道:“你成心让我难堪吗?等成公子醒来,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了才好呢…”阿枝挤着眼,一阵怪笑。
木小齐莫名其妙,挪着身子,就要往外走。
“死丫头,你要偷懒就明说,我叫别人就是!”
“别啊小姐~~”阿枝急急拉她回来,正声问道,“你想不想嫁给成公子?”
木小齐怔了一怔,羞道:“阿枝,你乱说什么啊?”
阿枝咬咬牙,笑道:“小姐,我问你正经的,想是不想,若不想,那就作罢,若想嫁给他,我这里就有一计!”
木小齐当然想啊,便顾不得矜持了,使劲点点头。
阿枝将那床单左右摆布,将那块血渍故意挪到了中间位置,更看得木小齐一头雾水。
阿枝得意洋洋,附在木小齐耳边,耳语了起来,听得木小齐一会儿羞红了脸,一会又低头沉思,不过最后,却欣然点了头。
.....
第二天清晨,东方已泛出红霞,木家人又开始陆陆续续的起床了,打扫的打扫,备膳的备膳。
成邕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不禁用手摸了摸肩头,一丝隐痛让他把手弹开,便回想起昨日的经过,只记得自己是受了一箭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却不记得了。
撑着坐了起来,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呵欠声。
侧头望去,却看到一个女子躺在自己边上,只穿着一层薄纱,胸前粉色的肚兜都一目了然。
成邕大吃一惊,不顾疼痛,弹到一边。
凑近了想要仔细瞧瞧这姑娘是谁,却见那姑娘睁开眼来,两人对视,都啊了一声!
那女子坐了起来,把被子捂在胸前,却也不怒,只是红着脸,垂着眼,咬着嘴唇,一副羞涩模样,正是木小齐!
“二小姐?”成邕定睛一看,不是木小齐是谁?
木小齐一脸娇羞,低声说道:“成公子,你好些了吗?”
成邕目瞪口呆,想了良久,也没理出头绪。
“二小姐,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在我的床上?我们…..”
木小齐依然娇羞道:“公子昨日负伤,是我把你救了回来!”
成邕哦了一声,“多谢齐儿小姐救命之恩,可是,我们……我们有做了…什么吗?”
木小齐低头不语,只是不紧不慢地整理起衣衫来。
门嘎的一声打开了,只见阿枝端着药走了进来。
“小姐,成公子的药煎好了!啊~~~你们…你们怎么在一个床上?””
阿枝说着,故作愕然不解之状,怔怔地望着他们。
木小齐这才赶紧起身,自顾自地穿起了长裙。
“啊,那是什么?”阿枝大叫着,指着床上,“血,血,床上有血!”
成邕大惊,撑着下到地上,直直看着床上的那滩血迹,莫名其妙!
“这血…是怎么回事…是我伤口的血吗?”成邕傻乎乎地处在那儿,看看伤口,又看看床上,不得其解。
木小齐只是不说话,佯装梳理头发,用眼睛瞟了阿枝一眼。
阿枝会意,继续扮着惊怪样。
“小姐,你…你莫不是...把你的完碧之身….给了成公子?”
木小齐红着脸,咬着唇,缓缓点了点头,眼睛只看着地下。
“不会吧,不会吧…我,我,怎么可能…我没有…”成邕吱吱唔唔,他怎么可能记得起晚上的事情。
阿枝走到木小齐边上,使劲地推着木小齐,“小姐,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你好心好意地救成公子回来,他却这般对你!”
阿枝一边说,一边用力掐了一把木小齐。
木小齐便顺势哭了起来,装着委屈的模样。
“老爷,夫人,快来啊!”
阿枝一心想把事情闹大,好逼成邕就范,便大喊大叫地跑出门去,找老爷夫人去了。
成邕急得团团转,又束手无策,只是一个劲的谢罪。
“二小姐,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木小齐反正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不一会,木敬堂和夫人便走了进来,仆人们也在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木夫人一眼就看到床单上的血渍,不由得“啊”了一声,一切了然。
木敬堂当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用手指了指木小齐,唉唉连声,又移了过来,指着成邕。
“你好大胆子,我们才给你疗好伤,你就恩将仇报,简直禽兽不如!”
可怜的成邕,一脸理亏,他怎能料到自己是受人摆布?
此情此景,他也只能认定,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做了糊涂事,不禁羞愧难当。
“木老爷,木夫人,晚辈糊涂,浑噩中竟不知自己做了这等粗鄙无耻之事,我…我甘愿受罚…”
木敬堂怒道:“什么,你竟不知自己做了此事?难不成是我们木家逼你的?齐儿,你说,你说发生了什么?”
木小齐满脸悲戚,放声大哭道:“爹娘,我给他伤口换药,谁知他就把我扑倒在床上,我纵是拼命反抗,又怎么拧得过一个强悍的男子….爹娘,女儿好可怜,你们要为女儿做主啊…”
木敬堂气得捶胸顿足,怒道:“好好的黄花闺女,就这么失了贞洁,来人,将他给我绑了,送到官府去!”
阿枝听得此话,急忙赶紧给木小齐使眼色。
二人的初衷,可不是这个目的。
木小齐会意,马上又开使哭闹,“爹,把齐儿一起打死吧,就算他偿了命,对女儿有何益处?这事若传了出去,谁还敢娶我这样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女儿也无脸活在这世上了。”
阿枝也赶紧趁热打铁说道:“成公子,你太没有良心了,我家小姐救了你,你不知报恩不说,还污辱了我家小姐,你说,谁还敢娶我家小姐,你说,我家小姐以后该怎么办?”
阿枝的话里,透着牵引之意,也是在暗示成邕。
成邕好不内疚,一咬牙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若得木老爷宽恕,不将晚辈打死,他日,晚辈定当备好聘礼,将二小姐迎娶进门!”
木小齐心中大喜,可又不好流于颜表,便依然佯装抽泣。
木敬堂哼了一声,骂道:“你就是个无耻之徒!”又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你这是逼我们木家就范吗?”
木夫人心想,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
“老爷,这次颉丽匆匆进宫,也算是我们木家有愧于成公子,本以为,从此成公子和我们木家再无交集,如今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莫不是天意么?看来,成公子注定要成为我们木家的女婿啊,老爷啊,成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和我们齐儿可不是天生一对么?”
木敬堂听了夫人的话,又看看成邕和木小齐,叹了口气,神色明显释然了。
木夫人说着,又走到成邕面前,问道:“只是你心里只有她姐姐,若真的娶了齐儿,你会真心待她么?”
成邕拱手说道:“夫人,我成邕也是堂堂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是一言九鼎,绝不反悔,从此我成邕心中不再有木颉丽,只有二小姐一人!”
木夫人面露喜色,点了点头,又走了过来,抚着木小齐。
“齐儿,如此可行?”
木小齐掩饰着激动的心,娇嗔道:“我可不愿意做姐姐的替代之物,成公子嘴上说对我好,谁料日后会是怎样呢?”
木敬堂已是烦燥之急,拍着桌子道:“你嫁是不嫁,只要你不愿意嫁,我也不惊动官府,就地将他乱棍打死!”
“愿嫁愿嫁!!”木小齐几乎是叫了起来。
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如意郎君被爹爹打死呢。
围观仆人见状,不禁掩面而笑,这戏剧性的结局,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啊。
成邕早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便拱手道:“二小姐,木老爷,木夫人,请给我一些时日,待我处理好一些家事,定当再次登门拜访,他日再来府上,必定奉上聘礼!”
木小齐急了,说道:“你就这么走了,反悔了怎么办?”
成邕抬手说道:“我成邕就此立誓,若此生辜负二小姐,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木敬堂点点头,哼道:“罢了!大丈夫该有此担当,我相信你!若他日你反悔,我也只会感叹你不配做林家的女婿!去吧!”
成邕点点头,对着木小齐掬了一礼,又弯腰对木敬堂和木夫人行礼告别。
成邕出了木府,一路狂奔,想将心中的悲愤委屈发泄出来。
他恨自己,怎么就不明不白的,和木小齐行了不轨之事,他一心装的可全是木颉丽啊。
成邕奔跑着,怒吼着,恨老天爷的作弄之恨,就这样一直来到了百草潭。
这里,有太多甜蜜的记忆了,他还想在这里寻得一丝残留的安慰。
只听见一声马嘶声,便看见自己的那匹高头大马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朝着自己奔来。
这两日,这匹千里良驹一直守在这里,等着自己的主人。
与爱马重逢,多少得到些许安慰,成邕抚摸着爱马,眼眶湿润,又看着这谷中的一草一木,眼前浮现的尽是与木颉丽相依相偎的情景,不禁泪流满面,喃喃地道:“颉丽,既然你狠心抛弃了我,从此我的心里…便不再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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