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福祸难测(二小姐被大太监盯住了)
西边天空,渐渐抹了红霞,痴情恋人却还在紧紧相偎。
“颉丽,太阳落山了,赶紧回去吧,三日后,我依旧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木颉丽和小蝶告别了成邕,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步入归途。
行到路边,成邕目送二人上了马车,慢慢远去,这才对着树林吹了声口哨。
马蹄声起,一匹高头大马从丛林深处冒出身影,奔了过来。
成邕伸手拉住骏马,抚着它的鬃毛,人与马甚是亲昵。
“马儿马儿,你知道吗,大小姐接受了定亲信物,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那马儿似乎听懂了似的,用额头蹭着成邕的脸,表达喜悦之情。
“成公子…”木小齐和阿枝从山石后面走了出来。
成邕吃了一惊,愣了一愣,还以为木颉丽又回来了,好在阿枝丫头跟在身边,这才认清了人,来者是妹妹木颉丽。
三人也一一行礼。
“二小姐近来可好?”成邕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木小齐装着几分端庄之色,捏着嗓子说道:“一切如常吧…”
成邕不太自在,和面前之人,并没有什么话说。
他喜欢的人是木颉丽,淑雅体贴,宽容善良,而这个二小姐,除了样貌一样,论脾气秉性,却和木颉丽全然判若两人。
“那…二小姐找我有事吗?”
“啊…哦…”木小齐点点头,似又觉得不妥,又将头转向阿枝丫头。
“成公子说什么啊,这百草潭是你家的?我家小姐不过是来散散心,碰巧…遇到了你!!”阿枝利嘴如刀,直让听的人顿生尴尬。
“哦哦…”成邕脸色窘迫,看看天说道,“只是天色已晚,你们到这幽静山谷,似是不太妥当,可要保护好自己!”
木小齐听出一丝关怀,高兴说道:“谢成公子关心!不过我想,在梁安,该是没人敢招惹我们木家吧?便是三更半夜出门,我也不怕!”
成邕看看她,低头笑笑,犹如笑一只井底之蛙。
“二小姐说的也是!”
阿枝眼睛骨碌一转,叹道:“成公子说得不错,这个时候是不宜出门,只是二小姐她心烦得很,所以才来这山谷之中吐吐闷气,成公子,你可要和二小姐多说说话,帮她解解闷哦!”
成邕似有疑惑,问道:“二小姐出身名门,衣食无忧,还有什么烦恼不成?”
木小齐吞吞吐吐:“这……”
阿枝马上抢了话:“成公子不知,二小姐最近得了一种病…”
成邕面露诧异之色,上下打量着木小齐,直看得她垂下头去。
“哦,是吗?这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可有看郎中?”
木小齐不答,她也不知如何作答,只用衣袖遮住嘴窃笑,任由阿枝用瞎话去诓成邕。
阿枝眨巴着双眼,摆出一副愁容。
“说这病啊,怕是谁也治不好,偏要成公子你,才能医呢。”
成邕更是糊涂了,一脸茫然。
“我?我一点不懂医术,怎能医你家小姐的病呢?”
阿枝见他木木的神情,很是滑稽,咯咯笑个不停。
“成公子不仅能医,并且是唯一能医好我家小姐的人呢,换了谁都不行呢!”
成邕听了,只急得抓耳挠腮,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倒奇了,若是世上没有我这个人,难道便无人可救了?”
阿枝吐吐舌头,说道:“呸呸呸,若真是没你这个人,我家小姐倒不会得这个病了…”
成邕呆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行了一礼,只求告饶。
“二小姐到底是什么病?还请明示!”
“不就是相思病啰!”阿枝白了成邕一眼,继续说道,“我家小姐整日嘴上挂的就是你成公子,心里想的也是成公子,就连说梦话,也都是成公子你呢。”
这话一出口,木小齐也急了,忙横了阿枝一眼,脸都羞红了。
“我哪有啊?阿枝你可别瞎说!”
成邕更是脸红到了耳根,只能呵呵傻笑。
“我就知道阿枝是在说笑,呵呵,说笑了…”
阿枝一脸生气模样,嚷道:“我哪有瞎说,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哼!”
阿枝说完,跳到一旁,甩着袖子抽打着花花草草。
木小齐咬咬唇,抬眼望了望成邕,勉强堆起笑容。
“阿枝丫头乱嚼舌头,当不得真的…成公子…我们都知道,你的意中人是我姐姐…”
成邕一脸尴尬,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对,二小姐!就在今日,我和你姐姐在此立下山盟海誓,不负真心,相守一生!我已经将定情信物交给了你姐姐,不日,就会上你们木家提亲!”
木小齐当然早就知道答案了,可是她总是报有一丝幻想,再渺茫的希望,也算是个希望,所以她一直没有死心!
可当她听到“提亲”二字的时候,她知道,幻想破灭了。
彻底破灭了!
“哦哦,姐姐和成公子真是天生一对,我真心祝福你们呢,”木小齐心灰意冷,强忍的笑脸,敌不过眼中的泪水,忙转身扭头,“阿枝,看你以后还瞎说,姐姐才是成公子的心上人,我真替姐姐高兴…你还不快来说几句祝福的话!!”
阿枝扯着花朵,不情愿地走过来,满是鄙夷。
“要我看,二小姐才和成公子最般配呢,要说祝福,我只祝福你们两个!”
“啪~”木小齐听得这话,一耳光甩在阿枝的脸上,将伤心与失望全发泄在她的身上。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姐姐是我最亲的人,你怎能说这样的混帐话!”
阿枝捂着脸,恨恨地跺着脚,哭了起来。
成邕倍觉难堪,只好左顾右盼,佯装看天色,一边嘟噜。
“天就要黑了,赶紧回去吧,我送你们!”
阿枝忿忿哼道:“用不着你送,我们有马车,有车夫,你走你的吧,别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受气的是我!”
成邕本来巴不得赶紧离开,免得惹来一身不痛快,听她说有车夫相伴,便放心告别,驾马离去。
木小齐这才拉着阿枝的手,赔起不是来。
“难为你了阿枝,这一巴掌,只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台阶,你可别生气啊!”
阿枝流着泪,摇摇头。
“我没生气!小姐何尝不是心如刀绞?我这点皮肉之痛算什么?若是能分担小姐心里的痛,我宁愿小姐多打我几下!!”
这番话直让木小齐眼泪打转,感慨万分。
“成公子就要和姐姐成亲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和姐姐偏偏要钟情同一个人呢?”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
翌日,晌午时分,天干气燥,蝉鸣之声一阵一阵,让人更添心烦。
木家人正喝着豆汤,吃着甜瓜,解渴避暑。
突见管家急匆匆跑进内院,口中叫道:“老爷夫人,官府传话,说县太爷要来了,马上就要到了!”
木敬堂赶紧起身,说道:“快快,准备迎接!”
木颉丽和木小齐见有外人来访,便起身回屋去了。
木敬堂和夫人带着一帮人等,赶紧迎到大门口,就看见不远处县太爷的八抬大轿正缓缓移了过来。
夫人在一帝嘀咕,“老爷,昨日你才从县府回来,今儿个县太爷就来了,莫不是又来要钱的?”
木敬堂也有此疑惑,低声道:“别净说些不好听的…”
“敬堂兄,大喜了!”
远远的,就见那县太爷掀开轿帘,大声道贺,轿子却还没停下来呢。
何为大喜?
木敬堂和夫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轿子落在木家府宅门口,县太爷走了出来,便拱起手来,一拜又拜。
“恭喜木老爷,贺喜木夫人!”
木敬堂不敢发问,拱手还礼。
“不知县太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夫人按捺不住疑惑,问道:“敢问大人,我木家喜从何来?”
县太爷呵呵连声,只说道:“木夫人不急,待我慢慢道来!”
一行人等又将县太爷迎到内院,入了大堂,恭请上坐,又摆上些好茶好水,点心瓜果类,供他消遣。
“敬堂兄,昨日你可是诓了我一回,我这乌纱帽差点保不住啰!”
木敬堂听得这话,更是云里雾里,猜不出这县太爷唱的哪出戏!?
“大人,可是所托之事,周转不灵,让你为难了?”
县太爷故作不悦,说道:“敬堂兄太见外了,我虽混得个一官半职,比起你千户侯来,那可差得远了,兄台不曾嫌弃,与我多年朋友,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只怪那日,我喝醉了,糊涂了,做了傻事!今日物归原主,特此奉还给敬堂兄!”
有随从抬来几箱东西,置于堂上。
那正是木敬堂送给县太爷的钱财布匹。
木敬堂预感不妙,那县太爷进门便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必有缘故啊,再看看夫人,夫人早已是面露急色。
见木敬堂怔住了,那县太爷接着说,“另外,我也是顺道来给敬堂兄贺喜来了。”
“请大人明言!”木敬堂和夫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县太爷咧嘴直笑,呵呵说道:“敬堂兄,你家二小姐木小齐要应召入宫了,可不是大喜么?”
“啊!?”夫人听了此话,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木敬堂赶紧示意丫头们将她扶进了内屋。
“大人,我们不是说好了,此次入宫,不涉及到我们木家么?”木敬堂直觉得心里一阵发凉,象跌入了冰窖一般。
县太爷故作惊奇状,说道:“咦,昨日我没听真,敬堂兄,有和我说过此事么?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是要掉脑袋的啊,敬堂兄怎可害我呢?哈哈哈!”
木敬堂大为恼怒,又不好发作,只得怏怏诉苦。
“这好端端的,为何就单单点到我家二女儿头上呢?”
“可不是奇了么?!”县太爷似也有些不解,缓缓点头,“我也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你可知道是谁人点了你家二小姐的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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