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巧遇茅元仪

第2章 巧遇茅元仪

袁野只觉得眼前一亮,身体一阵极为灼热,眼一黑,就失去知觉。等他醒来有知觉的时候,就躺在了一道河堤上。睁眼一看,嗯,不是‘塞下秋来风景异’吗,这里既不是‘塞下’,也不是秋天,怎么风景也‘异’起来了呢?身下是一道低矮的河堤,河里漂着的是挂着风帆的木船,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吗?嗯,谁要说儒家弟子温文尔雅,我他妈的第一个反对,这说把人雷劈就雷劈了,说邀人穿越,人就得乖乖地穿越,你见过这么霸道的吗?简直是史无前例啊!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陈子昂小同学,我和你作伴来了!等等啊,我看看、问问,是不是和你同属于一个朝代,别价咱俩来个关公战秦琼,那就笑话了。一起身,坏事,底下钻风,低头一看,自己浑身一个布丝都不挂,光溜溜地,胯下一嘟噜物事甩来摆去的,尼玛,这也太难为情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一身遮羞的衣裳。袁野朝远处望望,只见南边远远地漂来一艘大船。嗯,有了!他“噗通”一声跳下河,仗着前世是河边上长大的孩子,还有能见人的游泳技能,试着朝南游去。

南边来的是一艘小客船。不过,这是袁野意识里的“小”。“砰砰砰”,袁野一手扒着船帮,一手拍着敲了起来。“船家,我的衣裳让水给冲走了,乞求您,能施舍给我一身旧衣衫吗?”袁野尽量放低姿态,可怜巴巴地对着船家乞讨起来。

“哪里来的野孩子!滚!”一身短打的船家恼怒起来,举起船桨就要下手。船家都不富裕啊,哪里会有穿不着的衣裳。在纺织机器没有问世的古代,衣裳可是贵重之物。说实话,袁野的乞讨这样的物,确实有些过分。

仗着还不错的水性,袁野有些蛮横。“有理的街道,无礼的河道。我要是光腚扒上船,你觉得好看吗?”

“你好看不好看,关我屁事!”船家又操起了船桨。

“信不信小爷我把你这船弄翻?让你的客人喝一肚子黄泥汤。”袁野说这话时明白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一定离黄河不远,或者就在黄河河道里。袁野摇晃了两下船帮威胁说。

“尔敢!”船家怒不可遏地一船桨打了过去。

袁野一松手,沉入水底。又钻到船后仓摇晃起来。船体剧烈地摇晃,很自然地惊醒了船上的客人。一个头戴方巾,身着长衫,年约20来岁的白面儒生出面了。“啥事体哦!你这小伢子要干啥子?”一口吴音的公子开腔了。

“我下河摸鱼,衣裳脱在岸边,涨水了,衣裳被冲走了。我这么大了,总不能光屁股回家吧,乞讨一件衣服遮羞。公子,少爷,求求您施舍给一件穿不着的旧衣服,小子求您了!”袁野又可怜巴巴起来。

“是啊!你这么大了,光屁股回家确实有辱斯文。茅嘉,你拿一件我的旧衣服给他。”白面儒生大方地说。很快,一个面容姣好,白白净净,约莫有14、5岁的书童,拿来一件中衣弯腰递给了袁野。

袁野伸手接了过来,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白面儒生。“谢谢公子,谢谢少爷。敢问恩人贵姓,等小子我发财之后,一定致谢。”袁野很有底气地说。

“些小馈赠,不足挂齿。你走吧!”白面儒生摆摆手说。

“还请恩人示下,今日之恩,我是绝对要报答的!”袁野目露坚定的神色,口气执拗地说。

“你确定要报答我?我看你小小年纪,却有此志向,就告诉你了。吾归安茅元仪是也!”白面儒生很是自豪潇洒地说。

茅元仪,字止生,就是哪个一辈子大志不能伸,酗酒致死的人!就是哪个一起迎娶两个妓子的色中浪子。时人称:“年少西吴出,名成北阙闻。下帷称学者,上马即将军。”文武双全啊!袁野顿时有些鄙视地看了茅元仪一眼,心里暗暗地说。这倒霉孩子可是一个钱多的无处花的二货啊。嗯,不过他也确实有点真才实学,就说他编的那《武备志》吧,虽然是抄录汇集的,可也确实是费了他的一番心血,起码翻看了不少书籍。这《武备志》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军事著作的集大成者。不管是体例,还是字数。这熊孩子此去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做孙承宗的幕僚啊?亦或者是去当杨镐的幕僚。不过,这三次幕僚的经历,似乎这二货的下场都不好。不,这二货的仕途似乎从来就没有好过。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得了一个副总兵。尼玛,也是奇怪了,他一个书香门第的富家公子,不去钻故纸堆考取功名,却热衷于兵道。自己要不要搭他这条船啊!袁野忖思起来。

“你问完了,可以走了!吾还要赶路呢!”茅元仪不耐烦地催促说。

“嗯,耽误公子了!小子粗通文墨,读过《奇门遁甲》、《麻衣神算》。观公子的面相,我斗胆说一句,似乎你不适宜北行。不如就此回转,安享你的富贵去吧!”袁野故作神秘地摇摇头说。这可有点危言耸听之嫌啊!不过,自诩为会看面相的大师,一般来说,擂死人是不管抵命的。这叫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们比诗人在这方面更加执着。

“嗯,什么!”茅元仪心想,一个穷得混不上衣裳穿的穷小子,还读过《奇门遁甲》、《麻衣神算》。真是日了狗了。还说我不宜北行。“你知道我是去做哪位大人的幕僚吗?你要是算出来,我就相信你。”此话有捉狭地味道。

袁野故意盯着茅元仪看了几眼,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地说:“说不准是谁,但一定是去辽东。并且官够大。”

“哈哈,你这么厉害!”这下,茅元仪可就要另眼看待了。“这次北上,对我很是重要啊!嗯,你有何破解之策没有?”

“算你找对人了!今天水冲走了我的‘衣’,又遇到了你这个‘仪’,这是上天昭示咱俩有人缘啊。只要我在,公子你就可以放心北行了。”袁野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

“你愿随我北上?不过,何以见得?”茅元仪眉头紧皱,接连两问。

袁野灵机一动,故作神秘缓缓地说:“我叫袁野啊!辽东可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草木榛榛,少有人烟,辽泽烟波浩渺,小兽出没其间,不就是一个‘野’吗?有我相随公子,保公子能大展宏图,得偿所愿。”袁野笃定这次吃定这个志大才疏的富家公子了。

“牵强附会。”茅元仪有些不屑地说。“行军打仗,是硬碰硬的活,来不得巧舌如簧,投机取巧,是要真刀真枪地拼杀的。”

“经略辽东,我有十五个字。”袁野小脸微微上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莫不是水下光屁股,羞羞难见人,扒船求送衣吧!”茅元仪取笑说。

“自然不是。”袁野说着跳上船来,急匆匆穿好一件中衣,迫不及待地说:“是筑大城,囤重兵,炼火器,绝榷商,避野战。”

“你还真是有点道行啊!就这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茅元仪狐疑地看了袁野一眼,有些吃惊地味道。

“岂不闻乡野有遗贤,奇人在民间乎?”袁野相当随意地跩了一句文言。

“说来听听。”茅元仪一副很不愿意耻于下问的腔调。

“这个,吾久居荒野,只是闷头读书了。敢问,现在是万历几年?”袁野不弄清具体的时间,是不敢妄发议论的。因为广宁之战前后,明朝在辽东的局势有很大的变化。当然,袁野知道现在不是天启就是崇祯。可从万历问起,这样不就更显得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很久了吗!

“你这孩子,真的是读书读傻了。现在是天启元年。”茅元仪拍了拍袁野的肩头,一副长者的派头。

天启元年?这货所著的《武备志》不是刚出版,其知兵的名声方张吗?怎么这么快就被征招来赞化军机啊!尼玛,自己刚穿越过来,这场面就乱套了,这可让我这个先知先觉的人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了这个优势,我再装神弄鬼可就不灵了。尼玛,这下玩的,难度增大了。嗯,这倒也是个机会,如果自己随熊廷弼前往辽东,就有可能使广宁不失。如果广宁不失,辽东的局面就不会那么糜烂,疆州夷匪就不会得到大量的粮食补给,数以万计的辽西百姓就不会被疆州夷匪尽行屠戳,惨绝人寰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对此,袁野很是期待。

“读书吗,只有沉下心来,才会有所得。”袁野故作腼腆地说。

“有道理!孺子可教也!”茅元仪依旧一副好为人师的口气。

是啊,一部《武备志》,为他赢得了一个知兵的好名声。年轻学子声名大振,就可以绕过乡试、会试,直接做官了。嗯,这是一条捷径啊!要不,自己也试试,袁野一副跃跃欲试的心态。不过,做幕僚吗,能不能高升,全在主官能不能青眼有加,属于攀附。一旦树摧倒,独立暂飘飖。疾风从东起,吹折不终朝。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袁野更倾向于凭自己的战功,一步步成为一代名将。不,军阀!一个不看皇帝脸色,不依皇帝好恶的军阀。在适当的时候,独立出去,开拓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么说,公子这次是做熊经略的幕僚了。前途无量啊!”袁野及时送上了一句得体地恭维。熊廷弼,字飞白,号芝冈,湖广江夏(今武汉市江夏区)人。天启元年(1621年),再任辽东经略,与广宁巡抚王化贞不和,在得知王化贞兵败于广宁后,只说了一句“已经晚了!”,就把长期积蓄的战争物资烧掉,放弃了整个辽西,和韩初命一起护送三四百万辽民入关。终致溃败,坐罪下狱,天启五年(1625年),被处死,时年五十七岁。熊廷弼这个人器量狭小,刚愎自用,火气一触即发,盛气凌人,这是其大溃败的性格原因。如果自己能够阻止这次溃败,辽东的局面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基本上就没有袁崇焕什么事情了。孙承宗吗,也不会那么耀眼了。

“这事吗,还没有最后定下来!”茅元仪脸倒是没有红,可仍旧是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这不是坑爹吗!不,自己是坚决不能当这个二货的爹爹的。可是,随熊经略去辽东,这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自己是不是应该积极争取一下啊!用个什么办法呢?袁野沉默了好久好久。是啊,自己一个白身,是很难接近经略级这样的大官的。这个职位可是比后世的国防部副部长还要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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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祚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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