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托付中馈
璟王抬头瞧着她那张胎记艳红的脸,抬手在她软嫩的脸上摩擦着,“若是不去北境,你娶不娶我?”这样细腻的手感,才让他真切的感受到,封锦明如今还活着,也能慰藉他枯燥的内心。
白华英将他的手拉开,“哪有人这样问女孩子的。”
“那该怎么问?”璟王侧头想了想,笑道:“问你爱不爱我?”
宫里灯光温柔,白华英忽的抬手摩擦着他脸上的伤,温声笑道:“世人都爱英雄。”
“所以你也爱英雄?”璟王目光切切的瞧着她,只有这一刻的时间,是独属于二人的,等晚宴一过,又各回各家了。
白华英的手停在那疤痕上,温声道:“我原也是敬爱英雄的,可现在我存了一分私心,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做不做英雄,都不打紧。”
璟王忽的将她拉进怀里,外头瞧戏的两个人按着门,砰的一声没站稳摔到了地上,白华英脸色涨得通红,挣扎着从璟王怀里爬了起来,璟王有些无奈的望向门外的辰太妃主仆,“太妃,难不成你还怕我对她不轨不成?你放心,我必会等着她八抬大轿来抬我才成,我是个矜持的人。”
站在一旁手脚无措的白华英听着:“……时辰不早了,我先去宴上了,否则外祖母找不着我,怕是要着急了。”她火急火燎的跑了。
辰太妃拂衣在软塌对面坐下,朝璟王挑了挑眉,“行了,你那点酒量我还不知道吗?别装了。”
璟王懒懒的坐了起来,“太妃,我的好事,你就这么坏了?”
辰太妃不自在的咳了两声,“你这孩子,什么坏不坏的,既然是好事,就坏不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不过这孩子真是不错,这一屋子的东西,你猜她觉得哪个是最贵重的。”
璟王扫了眼那小衣服,想起封锦明那个失去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被他与封锦明的棺椁放在一处,那不是他的孩子,可却是封锦明用命换来的孩子!他照样视如珍宝。
辰太妃见他猜到了,顿时觉得无趣,“你倒是了解她,行了,早些成亲吧,我下去了,同你母亲也有个交待,可别再拖下去了,你年纪也不小了。”
璟王狐疑的瞧着她,“太妃长命百岁,未来还有几十年,不急于这一时。”
辰太妃被他逗笑了,“你这孩子,惯会说些好听的来哄着我,行了,我也乏了,要歇息了,你去吧,到了北境,多注意些,我听说,如今鞑子卷土重来,可吓人得很。”
璟王翻身起来,凝着辰太妃,“这段时间太医可来请过平安脉?”
辰太妃推着他往外走,“请了,我一个老人家了,若是有什么事,早就该暴发了,我身体好得很,将来还能给你带带孩子,你也抓紧点了,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璟王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回了宴上,宴上的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众人七倒八歪的,官家也添了几分醉意,白华英借着敬酒的当口给官家号了脉,谁也没瞧见二人的小动作,白华英凑近官家耳旁,低声道:“身体大好了些。”
官家闻言心情越发的好,荣王捧着脸,端着酒杯无聊的打量着白华英,有这么一瞬间,他总觉得这个人同瑶儿有些相似,但转念一想,瑶儿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丑夜叉!
酒过三巡,众人都醉了,官家被扶了下去,皇后见荣王也醉了,顾着照顾荣王去了,正主儿一走,大臣们瞬间便觉得自在了许多,都朝着这琼林宴的正主儿恭贺。
待到宴散时,夜色已经很深了,白华英与白敬辰、伯爵府两口子坐在一个马车里,赵斯年凝着那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朝惊雷狐疑道:“让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惊雷摇了摇头,叹道:“世子妃的棺椁一直在王府里不曾出来,王府戒备森严,属下实在进不去,不过,据王府里的人说,那里头……确实躺着的是世子妃与小小爷。”
赵斯年黑着脸,咬牙切齿,“回府!”那个贱人,若是敢骗他,他必要将她碎尸万段!
赵斯年急匆匆的回了侯月容的院子,侯月容这会正在睡觉,奶娘抱了孩子在耳室里喂奶,赵斯年冲进屋里,一把将侯月容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骗我!”
侯月容吓了一跳,见是赵斯年,不由狐疑道:“我骗你?世子这些年骗我才是真的骗得好苦!你当初若是告诉我你一心只有封锦明,我何苦要来做这个见不得人的妾!”
赵斯年紧了紧手,冷斥道:“她的尸首尚在璟王府,何来活着一说!侯月容,这些日子,我容你忍你,你竟敢骗我!!”
侯月容吓了一跳,扣着他的手,哑着嗓音道:“你……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吗!她人是死了,可是她……她真的还活着,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去骗你!”
赵斯年将她甩在床上,欺近她冷斥道:“借尸还魂这样荒唐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寺里问一问,咳咳,我如今已经是身不由已的人了,我骗你做什么?艰你若是不信,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我也认了。”侯月容扬着脖子,她脸色苍白,脖子上还有渗人的掐痕,赵斯年瞪了她半响。
“她到底是谁!”赵斯年等得快失了耐心。
侯月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躺着,嗓音沙哑,“世子,这可是我唯一的保命牌了,世子若是当真想知道,就将白秋兰娶回来!到时候新婚之夜,我告诉你,她到底身在何方。”
“她如今过的好不好!”赵斯年语气放缓了些,瞧着塌上的人,昔日里的怜惜消失的一干二净。
“好得很,世子不必担心,若是世子真想知道,就尽快将白秋兰娶回来。”侯月容如今过得不好,那么这侯府的每一个人,谁也别想再过得好!
赵斯年瞪着她咬牙切齿,半响才转身出了院子,侯月容捂着心口,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了下来,丫鬟递了帕子给她,取了药膏给她涂脖子。
她将那药打翻在地,苦笑道:“所有的誓言都是假的,这药又有什么可涂的!今日之痛,我这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那几个女人,怎么样了?”
丫鬟瑟瑟发抖,“世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今……那几个女人,世子嫌弃她们,将她们都发卖了。”
侯月容闻言冷笑道:“这侯府里的人,谁也不会好过,都是些无情无认之人,呵,可笑我当初,竟然会羡慕封锦明!我竟然羡慕一个掉进狼窝里的人,呵!”
她躺在塌上,回想起往日的种种,觉得恶心又可笑!
赵斯年从院里出来,迎面撞上了靖安侯,靖安侯扫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世子的样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你,却因为儿女情长,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赵斯年崩溃的瞧着勇安侯,目光赤红,“所以你当初,为了保全侯府的名声,你差人在牢里毒死了母亲!与父亲比起来,我确实不够狠!”
勇安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混帐东西,我看你是吃酒吃糊涂了!明日就随我去白府提亲,至于这南豫郡主的事,往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白家三小姐的那肚子。若是她再生个女儿,那咱们侯府,只是要断了后了!!!!”
赵斯年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我如今这个样子,只怕是再也生不出儿子了,呵,或许这就是报应!是我害死了世子妃的报应。”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勇安侯凝着他的背影,目光沉了沉,朝管家低声道:“你差人去白府请脉,大夫可瞧出来是男是女?”
管家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说是月份太小了,眼下还瞧不出个什么来,不过奴才听人说,这酸儿辣女,近来白府采买的东西里,有不少就是酸的,没准真是个小少爷呢。”
靖安侯叹了叹气,瞧着这冷冷清清的院子,“但愿是个男儿。”若是个女儿,到时候侯府可就真的完了,再如何兴盛,到了他手里,也后继无人了。
管家附和着,同靖安侯一并回了内院。
夜色正浓,白敬辰夜里吃了酒,睡不着,于是去街上走走,街上热闹得很,人来人往的,他不知觉的就走去了文庙,庙里有个姑娘正在提笔写字,那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可上头却赫然有了他的名字,白敬辰怔了怔,瞧着这姑娘回眸一笑,心里的某一块忽的就沦陷了。
封锦兰瞧着白敬辰下意识将红带子藏到了身后,“白公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白敬辰朝她作揖,“夜里吃了些洒,睡不着,出来走走,封小姐这是……”
“我母亲近来身体不大好,我……我来给她求平安符的,这……这是别人写的,我取下来瞧了瞧,应当是是……是华儿写的。”她将手里的红带子慌乱的挂上去,谁料没系紧,风一吹又落到了白敬辰身前,他抬手接过,瞧见下头的落款是封锦兰。
封锦兰见状将红带子夺了回来,讪讪道:“我这是帮你妹妹写的,我一时写错了名字。”
白敬辰凝着她慌乱的侧脸,忽的道:“封小姐,我如今得中探花,想以探花郎之名,迎取封小姐为妻,托付中馈,不知封小姐,可愿意。”
封锦兰手里的笔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傻眼了,“为……为什么?你喜欢我?”
白敬辰木讷的瞧着她,“婚姻嫁娶,本就是人生常事,你我年岁相近……”
封锦兰顿时气得沉了脸,“年岁年近?你娶我就是因为我同你年岁相近?那……那宴上那个王知意还二十了呢,同你更相近,你怎么不娶!”合着就是因为她年纪大!她再喜欢,也不会掉价的将自己凑上去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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