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隔壁姓王
陈迎宾怀着点不愉快回到屋,换上双厚底翘头布鞋,拿了把折扇,再腰间挂上块小玉佩....
中原在汉国时就有了君子之说,但和前世不同,君子二字并不指德行操守,而是温文如玉、成熟恭良等赞美之意,是性格好或长相好的已婚男子代词。
凡称呼含君字者,便说明已有家室,某郎某公子某相公等等称呼,则寓意未婚。
于是后来便有了君子出门在外~帽头镶玉或腰间佩玉表明已婚身份的习俗,世事流梭,如今已不单单是性格好长相好的才能佩玉,稍讲究点人家的已婚男子,都会弄块玉装装风雅,表示俺也是君子。
醉儿求安跟进屋,看到陈迎宾这系列动作,已知他要出门,求安忙问:“咱们不吃饭了吗?余菜怎么办?”
“端去给外边人吃吧。”
醉儿未言,小跑着去了竹林空地,在一个兵器架末端孔中…
抽出根两尺来长,有点像捣药杵,也有点像杆细头粗的棒槌,她提在手中回了屋。
陈迎宾一头雾水,“你拿个铁棒子干嘛?”
醉儿一本正经回道:“内主出门我得护卫呀,这是内院管事职责,也是家主特意叮嘱过的事,要是遇到敢调戏内主的,我就用铁棍吓唬她。”
调戏?
我特么..心态崩了…
“醉儿你?没开玩笑?”
“怎么会玩笑,内主你是忘了事,上回隔壁王家那个老妖女就纠缠你来着,我和求安当时为这,还和她家仆侍打了一架呢。”
求安点了点头,证言非虚,随后用篮子装了菜去往外院。
陈迎宾感到很便秘,这特么啥社会,帅哥上街都不安全了吗,难道是我英俊得过了份?
在大衣柜翻找了几下,醉儿拿出条长布带,系在了铁棒槌两头,然后挎背上,笑眯眯道:“要是碰上王家老大,今次我就亮出铁棍再运上宫法,看她还敢。”
掂了掂丫头背后的铁棒,陈迎宾心说得有十好几斤重,可,这东西在空地上日晒雨淋的,上边全是锈啊,这副板相你也好意思背挎出去?
“就没亮堂点的防身武器么醉儿?这棍子有锈,太难看了吧?”
醉儿无奈道:“这是家主年幼时练杀技用的,其它的太重,我得一直用宫法才拿得动。”
“哦,那算了,你意思其余兵器,是夫人她……成年后所用?”
“对啊,家主每早都会开着宫法练一会儿军中杀技,最轻的一杆铁锏都四十多斤呢。”
九闪怪胎啊,陈迎宾心中不禁泛起那啥动画片里的哪吒,秀气脸庞却架在个肌肉横生的躯体上,哎,“走吧。”
醉儿还是灵醒的,有理解到主家面子问题,赶忙找了方旧布边走边擦着铁棍。
在外院唤上了求安,三人步向了曲府大门。
门房老许是个猥琐中年男子,且喜点头哈腰,陈迎宾都出了门,他仍在后边嚷嚷着,少内主好走、留意台阶、夜间落过会儿小雨、小心路滑..
前世今生,到哪儿都不缺此类生存之道的人呀。
——
曲府位于城东方向,离东城墙不到半里远。
大门梯阶左右各立一座镇宅虎墩,墙边另有几根拴马桩。
门前街道并不宽,两丈余,土石混杂压实的地面,下大雨估计路况较为糟糕。
放眼府周围,尽皆高矮不一的房屋或院墙,高门大户不算多,陈迎宾瞅到了好几处老旧土房院落,想来是经济并不太宽松的小公职人家。
两旁路边,有小水沟,陈迎宾暗暗点头,蜀南关在城中的引渠排水方面,做得是真够细致。
蜀南关是个小城,东西南北横纵之向,都就三四里地,十字型大街通四门,将整个城切为四块。
曲府并没处在十字主干道上,属于东南向这块城区,在位置上更靠近东门。
东门外,因地理问题不通运输车马,就使得这一片居住区的小街小巷不怎么热闹,开门做生意的铺面寥寥,行走间,仿若置身在了前世某个清静的古镇景区。
“咱们是去杀馆子吗内主?”身后求安语气似乎带着欢跃。
陈迎宾回头淡看其一眼,“气闷得紧,先转转再说,醉儿,你之前说咱隔壁姓王?”
“是啊,东墙这边是户道司王司簿家和财道司牛典库家,西墙后墙那边可就多了,尽是小户主家,我认不全,有何不对吗内主?”
“没什么,就问问,王司薄是位…..女子吧?”前世隔壁老王威名赫赫,让他有点响警钟。
“当然啦,司薄是各衙门里顶重要的辅官之一,在边境附近的城里,这类文官得六闪宫法才能担任,至于内地城镇有没男子能任职,我就不晓得了。”
此王非彼王,令陈迎宾心中一定,“唰”展开折扇摇着,且开始八卦,“那个啥王家老大与这司薄是何关系??”
“是王司薄的大女儿,快四十了都没立家室,成日疯疯癫癫在城内四处晃,但凡看到个帅气男子便要上前纠扰一番,哼…要不是看她娘份上,早不知多少人揍得她满地爬了,老妖女一个。”
“算了醉儿,口上留德,”求安出口相劝道:“她也是个可怜人,说是年少时喜欢上了一个家中蛮仆,后来给活生生拆散了,再后来她就患了时疯时醒的癔症,上回若不是你骂得起劲,她家仆众也不至于非要和咱们打上一架,都是邻里,以后你…..”
“死求安,你哪边的?我打架没用宫法,已经算看在邻居面上了,只要瞧见她,我偏就要叫不要脸的老妖女,谁让她一见内主总跑来动手动脚…”
陈迎宾听后,评价是醉儿很护主,邻居很狗血,这世界男女方面与前世古代一个样啊,异邦之恋不容于世俗。
迈过了左右几个坊间巷口,走了一段后,便踏上了城东段的穿城主街道。
街宽六丈余,左右方尽头,东城门清晰可见,西城门也依稀有望。
人流车马与街道两边商铺楼店多了起来,此刻正值午时,吃食类的店铺门前以及一些食摊,平民或蛮仆帮工正卖力吆喝拉着生意,嘈杂声此起彼伏,使整条大街上多了几分欣欣向荣之景。
不过,陈迎宾仅是扫视了几眼,便发现了城内商业存在的问题,人流不少,消费人群却并不踊跃,远远谈不上繁荣。
单以此时午间吃饭来说,他看到的消费者,就基本都是穿着较讲究的公家人阶层,要不就是外地主家派来的经商运货之类人群。
这还是蜀南关地处边陲,南来北往的货运为此地增添了不少商业气息,若是内地,恐怕流动性消费人群更少,生意更难做吧?
何以如此?
答案,陈迎宾一想即得,体制。
平民这个人数最多的阶层,再加为数不少的外邦仆从,都成了主家或公家机构旗下的旱涝保收员工,除了必须品,他们甚少会去参与其它消费,除非能让他们有更多闲钱。
追根究底,无论田土还是商业,国家套取去了利润大头,就使民间经济失了活性。
但这问题,暂时还很无解呀,萧国若不如此做,就供养不了军队和平息边事,随时面临亡国危机。
看来楚嬷嬷所说做买卖不易,也非全在虚言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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