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车店
‘啪’一声惊堂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一回目,董卓进京。”
三国演义作为一部经久不衰的名著,自是有其引人入胜之处。
戌时中,随着刘关张的崭露头角,第一回书结束了,府中大部分人员有点意犹未尽的开始散场。
但也有发杂音的,包嬷嬷便为其中之最,她是书至一半时才跑来赶的热闹,而李嬷嬷显然还鼓着气,并没来捧场,楚嬷嬷也没来,其人信道喜静。
“少内主,那关羽抬石磨取肉,估其力气最多和老身伯仲之间,算不上厉害啊,而且你讲的这故事,怎么全是男人间在厮杀?没有女兵女将吗?”
“嬷嬷此言正理,张某刚才就核计来着,为何尽是男子打仗?”
“对啊,祖神娘娘未传下宫法吗?”
“王某认为,若少家主在场,刘关张加一起都不够她打的。”
“王大哥高见也…”
我特么,陈迎宾好想有把四十米大刀砍翻这几位,听故事就听故事嘛,哪儿来这么多说道?
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
难不成为了符合你们口味,我去把三国武力往天上吹?再把关羽张飞之流的性别给改成母的?
“众位,开头不就说了,这是另一方天地,当作传说故事听就好,再者说,祖神娘娘另创个世界,就一定得照着当今天下去塑造吗?兴许她老人家有别的思虑呢。”
玛的,在此间讲个三国演义,又是忽悠又是解释的,累不累。
见陈迎宾有些不乐,主家面子还是得给滴,众人当即熄了杂音,一个个逐渐离场,就包嬷嬷还在边走边念:“这故事里头的战力是不行嘛,我西川府都足可灭那什么东夏国了。”
——
拿起求安所记的一叠纸,陈迎宾道:“内容记全了吗?”
“我办事您放心,嘿..嘿,就是手有点儿累。”
“你觉得这故事如何?”
求安抠抠头,“还…..行吧,咋的也是个新故事,不过包嬷嬷说的也没错,故事里人物战斗力是差了些,前汉英烈传等等故事里,敌我斗将最低都八闪,双方搏杀起来那是真够味儿,内主,我担心会....不大吸引听惯故事的老茶客。”
陈迎宾想了想,“这样,你明早把稿子交去茶社,跟李立说,后续故事情节我会提供,但打斗方面,让他依其它故事,自己改改。”
“好的,内主。”
收拾完桌椅,主仆三人出了府,找晚饭。
陈迎宾手一挥,“求安记写辛苦了,应当奖励,今晚吃什么,由你定。”
两个娃还是挺懂事的,中午才吃了大餐,不忍心再下嘴。
受了表扬,求安一笑又成了眯眯眼,“买包哨子糖就行了,五文钱,我和醉儿分着吃,嘿..嘿..”
醉儿道:“没错,内主咱们省着点,去大车店的摊子吃面吧,实惠又管饱。”
踏上城东主道,夜色中灯火点点,戌时未尽,街上仍不乏散步人群。
日常用品之类的生意早已封板歇铺,只余吃食、茶酒、孩童玩具等等摊铺还在守候着买主。
醉儿在糖人摊子买到了哨子糖,两个娃含嘴里嘘嘘作响,陈迎宾拿一粒看了看,其实就是糯米磨浆沉淀后所制的糖块,对穿了个锥度孔,含上一吹便可发声,和九十年代流行的吹吹糖同一原理。
邓记大车店,在曲府主干道出口的斜对面岔街中,是靠北主街上的第六道街了,离东城门只半里,由于东城外不走车马,这一片属于全城人流量最低地带,主道上还好,岔街中却无疑为城中最差口岸。
像这类差劲的口岸位置,被指派到的那肯定是小公职人家,除加工之类的生意,这种口岸想依靠门面揽客基本没戏,怎么办?
往往是数个小公职各出个生意份额挂靠一起抱团,相辅相成的互聚人气才把生意做得活。
国家机构对此是默许支持的,各门生意按律缴税即成。
不是所有公家人都置办得起牛车马车,别小看牛马,养大型牲畜开销并不弱,包括曲家,不算上城外各农庄,想在府中凑个五辆以上牛马车亦是办不到,陈迎宾想买煤,他也得在大车店或货栈雇车才行,它们做的就是货运相关买卖。
城东生意不好做,这条岔街中的铺子明显少于其它城区,并且为数不多的铺子中,也多为酱坊磨坊等加工型生意,此时均都关了门,邓记大车店字样的五个灯笼,孤零零的竖挂在前头街边,给周围带来些许光明。
一到跟前,却发现店门口颇为闹热,一个面食摊一个烧饼摊,街边分桌坐有二十来人,全是等着拉货搬货或下工晚的平民们在此消费,要么吃碗面要么烧饼配热汤,此处,是平民阶层生活的真实写照。
选了门檐下的小桌就座,求安开喊:“三碗八文面…”
“好嘞,稍坐会儿..”经营面摊的是对小夫妻,答话同时动作熟练的各自案板擀面、观火、调佐料。
醉儿:“我不算太饿,但一碗肯定不够,我再要个饼子吧内主。”
几文钱的东西而已,陈迎宾当然是同意。
烧饼是现成的,旁边饼摊大叔马上夹来一个,另配送一碗豆芽骨头汤,醉儿付了五文钱后,开始了啃喝。
陈迎宾羡慕的盯了眼,宫法等于铁胃,咱没法比啊。
又看眼烧饼,和前世烘烤而制的锅盔差不多,只不过做得更大,而且酵发程度不深,更接近于死面饼子。
此点再次体现出了萧国民间的饮食标准~份量与实惠,死面的它才管饿,隔壁桌吃的面条也在标准之内,全是大海碗,陈迎宾揣度其一碗面顶多看利两文,相比前世,超级无敌的良心经营了。
“求安,八文面是何意?”
“头道磨粉的白面条呗,另外也有二道粉的灰面条和现压的荞面,才五文一碗,但内主你可能不喜欢吃,面质要粗些。”
趁着面未上桌,陈迎宾起身进了大车店,实际上一入门已算是个仓间,两边麻包货物堆得高高。
“有人在吗?”
“来了来了…”一个青年小哥从店内深处的货物堆放处转了出来。
陈迎宾冲其笑了笑,“兄弟能管事不?我有笔生意托给你们。”
小哥礼貌的拱了拱手,“晚间是在下值守店子,也接洽买卖,不知郎君是要拉货还是搬运?”
当说了雇车去南江拉煤后,小哥原地懵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