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戏
简义这浑不吝的,昨晚的醉意经过一夜过山车般的起伏,似乎才在这大白天彻底上头,正四叉八仰地睡得跟只死猪。
屋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屋外的追悼会接近尾声,当最后一波客人,简家的那些各怀心事的长辈亲戚走后,整座大宅沉寂下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简义这个人说他没心没肺也不为过,亲生父亲的葬礼上竟然还能睡得昏天暗地,就连巩茜带着几人破门进来,他都无动于衷,廖小东怯生生地跟在后头走进了这个宽敞奢华的豪宅内。
正羡慕而好奇的打量着这座皇宫一样的宅邸,宽敞的可以绕着跑1000米的大厅,虽不是金碧辉煌但到处散发着名贵厚重气息的家具,还有脚下让他如踩在云端的羊毛地毯等等,都让他瞠目结舌,如在梦镜。
感叹了一番之后,他的好奇心才随着巩茜的目光一同落在眼前沙发上,打着呼噜的男子身上,公子哥这个名词瞬间跳进他的脑海里。
巩茜脸色因气郁而十分难看,平日好看的那双琥珀似的眼眸,现在却像冰刀一般,锋利冰冷。
她突然说道:“叫醒他”。
接着一名跟班端进来一盘凉水,对着简义的脸泼了过去。
哗啦,满盘的清水,顿时扬开,溅落,扑湿了那张高档名贵的皮质沙发,溅湿了廖小东脚下柔软好看的地毯。
简义刚才还在做着梦,眨巴着嘴,直接兜头的一盆冷水,他一个机灵抽搐从梦中腾了起来,眼珠子迷离涣散然后迅速聚焦,升腾起火焰。
低头看了看正往下淌水的一身,水珠子还溜过他还没修剪的胡渣下巴。
“操,你他妈的有病吗”
不由分说,上前一脚朝还端着盘子的男人踹去。哐当一声,来势汹汹的情势波及身后无辜的廖小东,被他踹中的那人,往后一仰,压着廖小东,两个人叠罗汉似地倒在了地上。
“哎呦,压死我了”,廖小东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骨头咯吱一声响,压着他的人急忙爬起来,简义这头暴怒的狼崽子,冲过去,准备又补上一脚。
“闹够了没有”,巩茜的喝声制止了这只疯狗。
简义顿时收住了动作,他还是有几分忌惮这个女人的,正因为这样,明知道这盆水是这个三八指使面前的保镖泼的,但简义这个浑不吝的也只能将怒气撒在其他人身上,要是这女人不在场,他指不定早就弄死那个人了。
哪还像现在,只能窝囊着,把放出去的动作收回来,甩甩双手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故意把水弄得到处都是,溅了周围人一身。
甚至溅在了巩茜那一身名贵的绸缎黑色套裙上,立在一旁的张军迅速给她递上了一张纸巾让她赶紧擦一擦,她摆了摆手,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向面前那头颓废的狼崽,看似轻蔑却又含着某种深义,当然这是简义自己的解读。
对方翘着个兰花指,云淡风轻地,轻轻一弹,蛰伏在绸缎面料上的那颗水珠子立刻化作了水花消失了。
气得简义咬牙切齿,他最恨这个女人永远一副高高在上,无辜从容的表情,不管自己如何在对方面前撒泼打滚,她永远能这般冷静自处,相形见绌下,他自己反倒成了只会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孩,这种明显的敌我悬殊,看到被对方碾得渣都不剩的自己,还怎么跟这个女人争家产。
廖小东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从刚进来才短短几分钟,剧情发展犹豫好莱坞大片,刺激是刺激,就是差点就刺破了他的小心脏。他瑟瑟缩缩地躲到了阴暗的一角,恨不得把自己化成一缕空气,免再受无妄之灾。
简义转身,怒气无处可泻,又狠狠地踹了一脚碍眼的沙发,不曾想这沙发沉如石头,不但没有挪动一丝一毫,反而还咯疼了简义的脚底,燥怒再加上钻心的痛,裹着海啸般的怒气如一头失去自由的困兽,死死地瞪紧巩茜的那一双眼睛仿佛在滴血。
张军担心他下一刻就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稍微挡在了巩茜的右侧,简义在巩茜的面前就是一只没有长大的暴躁狮子,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的胁迫,她很坦率地迎上他吃人的目光,淡粉的唇又在所有人的不经意间,微微地上勾,再配上那尖锐的目光。
又是这样的像暗夜幽灵的表情,无形中杀灭了简义不少的锋芒和锐气。
“我们来谈谈吧”,她开口道,声音如冰韧。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你不配跟我谈,我也不想跟你谈”,简义的声音带着锋利的刺。
巩茜挺直着背,永远保持身姿优雅,满月似的下巴微微抬着,说:“那如果是跟你谈一笔生意呢“
简义不屑地觑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即使如落水的狗,他也是落水狗里面品种最贵的那一只。
“我想你不一定感兴趣,但我猜你对简氏30%的股份还是有点意思的”,巩茜胸有成竹地道。
几乎就在那么一瞬,简义就要拍着沙发扶手,腾飞而起。
30%的股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简义不吃不睡,好几十辈都子挥霍不完的钱
他屁股轻轻地撅了撅,双拳紧握青筋凸起,但他又故作镇定,不为所动。
巩茜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只是叫出了一个名字:“廖先生,麻烦到这边”。
廖小东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廖先生指的就是自己,他拐手拐脚,敛神屏息,在简义死亡的注视下,慢吞吞地靠近巩茜身边,却又小心翼翼地与对面的公子哥拉开点距离,仿佛这公子哥下一秒就要把他吞了似的。
“他叫廖小东,从广州刚过来,你父亲前几天找到他,本来是让他过来跟你父亲见个面的”,巩茜声音顿了顿。
简义轻蔑地瞪了他一眼,廖小东整个人像被冷箭射中,心跟着颤了起来,慌乱间听到那简义冷哼了一声,戏谑地说:“你不要跟我说,他是简重这个老头多年失散在外的私生子,回来就是为了跟我争家产的,我不把他弄死,我不叫简义。”
“欸,不不,公子哥,不……简少,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私生子,更不是你的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老爸叫廖东,我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你千忘不要误会”,廖小东的牙关都在打着颤,急着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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